大温,杜国公府
是夜,杜白露像往常一般准备沐浴更衣。衣物一件件的挂在屏风上,杜白露浑身赤裸倨傲的站在镜前欣赏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胴体。
“杜言奚,饶你巧舌如簧,害的一堂堂杜国公府嫡长女为妾。可是可惜啊,我杜白露的身后有整个朱家的支持,有老太君的支持,有苏娘娘的支持!”
杜白露嘴角上扬,纤手一点点划过镜中女子曼妙的身体,“你最终还是死在我的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狰狞的笑久久徘徊在水云间的上方。丫头翡翠捧着一个小水瓢战战兢兢的立在杜白露的身后,“大……大小姐……水该凉了……奴婢伺候您您沐浴吧。”
木桶上方的热气渐渐消散,翡翠小心翼翼的看了杜白露一眼,还是开口劝了杜白露一句。
翡翠是继紫儿死后朱氏从府外亲自给杜白露从牙婆子那儿买回来的。看似模样伶俐,做事儿我很是利索,可意外的却一点也不讨杜白露的欢心。
“啰嗦什么,本小姐没有眼睛?还需要你一个丫头提醒?”
杜白露睨了翡翠一眼,反手赏了翡翠一巴掌。也是邪了门了,翡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杜白露就是看她不顺眼。
只听清脆的“啪”声响起,翡翠的脸被杜白露打的偏了过去,梳的一丝不苟的双丫髻瞬间散乱,盖在了她高高肿起的面上,“小姐……奴婢,奴婢只是为您好啊。”
翡翠捂着自己的脸颊,勉强对着杜白露挤出一丝笑容。垂眸时,她的眼里是晦明的光,无所谓,这样的气息她不是也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滚下去,你干点什么行!别在这里碍本小姐的眼!”
杜白露眼带煞气,胸前的丰盈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颤抖着。翡翠咬着一口银牙将心下的怨气揉碎了往肚子里咽,捂着脸将怀中的水瓢放在木桶的身边,不敢再吭声。
杜白露探手将落在面前的发丝弄至耳后,对着翡翠离开的方向不屑的啐了一声。她总觉得翡翠这个女人心思不纯,特别是在看向杜承坤时眼神飘的活像一只思春的野猫。
杜白露将镜子翻转,尽情的将全身没在温热的洗澡水中,“呼……”
温热的水漫过杜白露的肩头,舒缓着她紧绷的神经。一想到这个时候杜言奚正在周国被人像玩物一般享受着,杜白露的心情便不由得好了起来。纤纤玉指捻起翡翠留下的水瓢一点一点的将热水浇在身上,身心轻松。
“白露,白露。你洗完了吗?”
朱氏喜气洋洋的扭着纤腰,扣响了水云间的屋门。翡翠苦着脸瘪着嘴看向朱氏,小声道,“夫人,大小姐才刚刚开始沐浴,想来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夫人您不如在庭院里稍坐一会儿,奴婢给您沏上一壶热茶吧。”
在私底下,翡翠皆是唤朱氏为夫人。
透过屋内隐隐穿过的烛光,朱氏注意到翡翠面上的肿胀,“翡翠你这脸怎么回事?怎么肿的那么厉害?”
“啊……那个……夫人是奴婢刚刚不小心磕在了门上,让夫人见笑了。”
说话时,翡翠的眼睛四处乱瞄,可唯独是不去看朱氏的眼睛。她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难不成还能在朱氏面前告她主子的状么?
这些高门大宅里的人,哪个会把她们这些下人的命当命呢?
翡翠红彤彤的鼻尖及她紊乱的发丝皆让朱氏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瞥了眼面前紧闭的屋门,心中一片了然,“是白露打的你?”
翡翠紧珉双唇,固执的摇摇头,就是不肯应声。
朱氏一声叹息,心中对自己这个女儿也颇是无奈。杜白露两姐妹从小就被她宠坏了,以往又是那么个尊贵的身份,她肯定对如今这个局面颇为不满,这才想将心中的气撒在翡翠的身上。
不过,她从翡翠从府外买回的时候,心中可是另有打算。
“翡翠,好孩子。”
朱氏拉过翡翠侧在身侧的手,放在手中拍了拍,“白露一直是那么个脾气,你多担待点。还记得你进府前,我对你说的话吗?”
闻言,翡翠的面上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润。她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奴婢自是省的夫人您的意思,只是奴婢瞧着大小姐那女子似乎很反感奴婢的存在。至于那件事儿,奴婢若是做了,只怕奴婢日后的在苏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这个你放心,一切有我,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朱氏递给翡翠一个安心的眼神,回身再次扭腰敲响了水云间的屋门。只是,在转身之时,朱氏的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罢了,还当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盘上得了台面的热菜了。只是可惜了,她把翡翠弄进杜国公府,不过是想让她在杜白露身子不清爽的时候帮衬着伺候苏皓罢了。
哪有大宅子里嫁姑娘不带几个陪嫁丫头的,她早就打听过了,苏皓就是喜欢翡翠这样清汤寡水的女人。在朱氏的眼里,杜白露好比一朵娇艳的牡丹花,翡翠便是茉莉,在苏皓赏够牡丹花时,杜白露如若此时适时的送出翡翠这多娇滴滴的茉莉花,定能讨得苏皓的欢喜。
朱氏在后宅多年,深知男儿花心的心思,这也是多年来朱氏纵容杜承坤不断纳妾的原因。
“白露,娘进来了,娘有事儿与你说。”
杜白露泡在木桶里,懒懒的应了一声,“嗯……娘你进来吧。”
翡翠得了朱氏的应允,连忙欢欣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主动替朱氏推来了屋门。
屋子里没有点着火烛,朱氏借着月光,在屋子里寻了一圈,而后将视线定格在屏风附近,“白露,你怎么不点烛……啊!!你的脸!”
迎着月光,杜白露转头诧异的看向朱氏,“娘,你这是怎么了。”
惨淡的月光下,杜白露一张脸被月光照的煞白,可是煞白之上是满脸的红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