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看王丝弦站起来替自己答话,目光中有几分赞许,只是见王丝弦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脸色黯淡下来,也不再看向王丝弦。反而带着期许和鼓励的目光望向在坐的其他人。王丝弦注意到夫子的神色变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一个娇小女子站起来道:“丝弦说的只是夫子的一半罢了。夫子最后一句说,人和物有相似,却不是完全相同。我觉得丝弦只是说了一方面,夫子应该还有下文。”又起来一名男子,爽朗道:“我就不废话,接着木语音的话往下说了。我觉得补短并非唯一一条路,若是不可行,拔优也未必不可。毕竟物是死的,是人为了达成目的而造。而人是活的,活法不同。至于夫子没说出的下文,学生也不敢妄加揣测,这是学生的一点看法。”夫子面露笑意,对那男子点点头。李一婉站在最后一排,却是见不到那女子和男子的面容,暗道可惜。这些同学以后都是很好的资源,自己还没有机会结交。夫子对他们示意让他们坐下。又含笑看着李一婉,“李一婉你有什么看法?”“一婉觉得语音和刚刚那个男生说的很对。一婉刚刚叹气只是想到古人真的很聪明,我们需要盛水就有了木桶,需要出门就有了马车,需要吃饭就会有锅还有调料,一婉只觉得古人的智慧仿若看不到边,为自己的愚笨感到惭愧才会长叹一口气。”“李一婉同学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愚笨呢?老夫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丫头有半分觉得自己愚笨,更别提因此而羞愧了。”夫子追问道。“一婉想不通为何这水桶会是圆的,又为何从下往上而愈来愈宽呢?做水桶的木料又是需要哪些加工程序呢?用的水和吃的水用的制作木桶的材料应该会有不同吧?”李一婉虚心请教到。“铛...铛...铛...”却是下课到了要吃饭的时间。“不如一婉同学自己去找找答案。其他有感兴趣的同学也可以看一看,下午可以来和一婉同学聊聊。散了吧。”夫子说完便满含笑意地离去。嗯?下午来和我聊聊?李一婉不淡定了,和王小尚一起出去找到叶子和桔子,便随意去了家酒楼吃了点,四人就钻藏书阁去了。桔子和叶子留在外面等候,而李一婉和王小尚进去之后,则是发现很多同堂的同学,大眼一扫就感觉有0人左右。当然,都是不约而同的在‘工’部坐着看书,二人也赶紧去找有关的书,恶补一番,毕竟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到木桶。许是很多同学都在的原因,一时间藏书阁几乎是只进人不出人。“铛...铛...铛...”预备铃响起,李一婉和王小尚才慌忙把书放回原处起身去上课,而那些同窗也各自结伴往学堂赶。正好夫子也刚好到门口,便站在讲台上看着蜂拥而入的学生,不自觉笑起来,这些学生都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反而都是精神饱满,大概对老师这种职业的人来讲,看到学生精神奕奕地来上课,专心致志地听课是最开心的事情了吧。待众人坐定,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他,夫子笑了,年轻真好。夫子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一婉现在可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一婉今天中午去藏书阁,受益匪浅,现在没有什么疑惑。”李一婉起身,落落大方道:“一婉有的只是被前人的智慧所折服的感慨。”“哦?”夫子笑道:“那不妨来说说看。”“在周长相同的情况下,圆的面积是最大的,盛水量是最多的。至于为何要底窄口宽,应该是水的压力会分散到竖着的木板那里。至于用的水和吃的水用的制作木桶的材料应该会有不同这个,一婉觉得木桶只是用来盛水,至于这水用来做什么,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是一婉钻牛角尖了。”李一婉说到这里羞涩一笑。“嗯。一婉可是说完了?”夫子含笑看着李一婉,李一婉点点头。夫子环视四周道:“其他人可有什么想说的?”上午那站起来的男子站起来道:“学生今天上午以为自己说的很是完整,便有些自得。一婉今天的问题学生也心存疑惑,不曾想今天中午去藏书阁,和一婉一样,也是觉得受益匪浅,才知道学生是井底之蛙,真是惭愧。”那男子嘴上说着惭愧,声音却还是一如之前,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嗯?”夫子鼓励他说下去。“木桶盛水,只考虑木板长度实在是太狭隘了,还可以考虑他的直径、底部大小、铁箍的松紧程度、甚至是木料本身,而若要以此为鉴,推木桶而到人本身,自是不同的方面看有不同的借鉴之处。”“嗯。”夫子欣慰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向学堂外看了一眼。那男子继续道:“而在具体一点,比如,若是在同一高度的两人,谁之前的底蕴厚,拥有的自然就多,就好像木桶的竖板一样高,而底部大的自然就盛水多。还有很多,学生就不一一列举了。”那男子向夫子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坐下了。“不闻,你很聪明,日后自会有你自己的前程。还有人想说点吗?”夫子含笑道。原来那男生叫不闻。李一婉心道,记住了这个名字。“夫子。”王子哲站起来道:“今天李一婉问为什么桶会是圆的,所以我就命人找来材料,自己动手做了一个方的,虽有桶的形状,却是......”说着,王子哲拿出了他口中方的木桶......额.....就像一个没有盖子的木条长方体模型。李一婉捂着嘴小声地笑着。王子哲又从杯中往那方桶中倒水,示意大家,“它盛不住水。”“子哲兄有这番努力,刘能惭愧。”刘能站起来,憨厚道:“但是我接触过这些,木桶能不能盛水和方圆没有关系,木料遇到水会膨胀,而且经过加过,最后用油封之,便不会漏水。”“受教了。”王子哲向刘能握拳道。“子哲兄客气了。”夫子看到这一幕,又是开心的扬着嘴角。现在的老学究,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谁也不肯服谁,还是年轻人好,懂得进退,还有精力动手,他又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会儿,也是跟他们一样,求学若渴,希望自己能够脱颖而出。他今天的笑的着实频繁了些。“夫子,丝弦有一事不明。”王丝弦站起来道。“讲。”夫子点点头,以示鼓励。“思婉刚刚提到周长相同时,圆的面积是最大的。丝弦愚笨,也见过这样的说法,只是不知这说法可确实成立?”王丝弦一脸疑惑,天真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