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疑惑的看了一眼那水,还是战战兢兢的拿起来抿了一口。
“我也不请你在这里多坐了,免得明天又该说我把你怎么样了。”旁边沙发上的端简发了话,低垂着眼眸,满脸的悲伤,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顾夏一愣,还没来得及在摄像头前说话解释,端简又一次撩起了耳边的头发,一滴眼泪也从眼眶中溢出:“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我父亲真的是无辜的,跟你们顾家的单子没了就算了,我父亲当时也是气急才找的我,现在我也这样了,我们一家……”
端简说着说着,竟低声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是满满的鼻音。
完美的演技。
顾夏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难道端简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
“你又诬陷我了,这件事情跟我的父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今天只是想来看看你。”顾夏赶快拿了旁边的纸巾递过去,身子微微前倾,宽松衣服衣领上的微型摄像头也向下倾倒。
端简的眼睛一眯,顺着她递纸巾的动作向后倒去,故意的压在了受伤的伤口上,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
顾夏被端简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快的站了起来,要过去扶端简。
谁知端简悠悠的支起上半身,已经是满脸的泪水,而白色的衣袖上已经有了些血迹。
“你……你这是怎么了!”顾夏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这不就是倒在地板上了,怎么会流血!
“你忘了?这伤口不是你上次推得我吗!我刚才上的药,现在……”端简也哭丧着脸,委屈掉泪:“你已经整了我,整了我们一家子,难道还不够解气吗!”
端简哭的更加的厉害,顾夏这才发现这次来真的是个错误的举动,赶快拿起了旁边的手提包往外面冲,急匆匆的什么都不顾了。
而坐在地上的端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却是冷笑了一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来关上门,这才有些无力的顺着门扉滑落在地上,微微仰起头来。
“我还真是卑鄙无耻啊。”她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在玄关处坐了许久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去给自己痛到麻木的手臂进行二次包扎。
……
顾夏现在算是真的体会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坐在经济人的车里,她愤愤的将微型摄像头给取下来扔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
经纪人赶快伸出手把摄像头给放进了口袋,要是扔坏了可是一大笔不必要的支出。
“你回去就给我把摄像头里面的内容删掉。”顾夏扯掉了头上的帽子,一张脸惨白。
“你不是要去找端简的茬儿吗?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经纪人不以为然的轻笑,顾夏原本就是顾家的掌上明珠,经常在他的面前发脾气,他都习以为然了。
“端简就是个鬼,把我送回家,然后把里面的内容全部给我删掉!”
“好好好。”经纪人回答的无奈,却还是尽忠职守的遵从着顾夏的命令,把人送回了家。
经纪人折返回公司把里面的东西备份了一份拿出来,然后将里面原本的内容直接删除掉,也不顾道具组一脸莫名其妙。
经纪人还是尽责的将备份的东西交给了公司的上层,公司的高管只是命令他把东西全部删掉,并禁止顾夏再和端简见面。
“为什么?”经纪人忍不住的询问。
“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高层眼底已经是一片冰霜。
经纪人不明所以,在看见了视频内容之后,才皱起了眉头。
他根本就不应直接把视屏的内容上报给公司的。
端简和顾夏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似乎在公司的眼里,更大了些。
端简的演技,几乎没有瑕疵,而顾夏,算是自食其果了。
……
薄氏公司今天一天都陷进了加班的沼泽。
平日里冷着脸的总裁,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对所有的项目把关的都十分严格,基本上今天送上去的文件没有的得到任何的好评,只有长长一串的修改方案和训斥,顿时整个公司的职员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的薄谨言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助理搜集来的资料,脸色沉得更加的厉害。
“让你们找人,就是这样的结果?”薄谨言脸上的冰霜似乎有加固的趋势。
助理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只好点点头。
“她怎么会去那种小诊所治疗!”薄谨言的声音拔高起来。
医院的医生都说她手臂上的血都浸染了衣袖,那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也去那家小诊所询问了一番,那边的执照都很齐全,昨天对夫人的治疗也很完备,这一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助理在旁边解释。
“你去工作吧。”薄谨言对助理摆了摆手,见助理离开了这才继续往下面看。
最后消失在了一处偏远的街市人群中,薄谨言今天一天的不满没有任何的宣泄口,他只能烦躁的把手里的资料扔进碎纸机,等待着新的情报。
……
一室一厅的房间里空荡荡,太阳西下的残阳照射进灰白的房间,端简疲累的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发丝凌乱的交杂在一起,无神的眼睛里面映射出电视屏幕冰冷的蓝光,手中抱着的抱枕似乎都褶皱的变了形。
房间里满是电视里面嘈杂的声音,端简横躺在沙发上,似乎完全听不见电视里的语言,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等着安娜来给她送饭,就像是监狱里的囚犯等着日复一日的晚餐一样。
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只需要等待。
安娜推开门的一瞬间,端简只是动了动手指头,也完全不想爬起来。
安娜将丰盛的饭菜都放在茶几上,看着端简的脸色有些凝重,张了张嘴,却只说了一句好好吃饭,就在电视声音中关了门。
锁头发出咔嚓的声音,端简才晃悠悠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手臂的二次受伤令她很疼,同时这几天来的心力交瘁也让她的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