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谨言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问题,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有什么奇怪?当初我看见她第一眼时,结果已经注定。”
“是一见钟情吗?听起来真的很浪漫。”
薄谨言扫了端简一眼,神色好像脉脉温情:“那么,关于结婚的部分采访就先到这里了。”
眼下之意,是套记者帮薄家集团多多做宣传,这也是他答应带着端简来参加记者招待会的主要原因。
薄谨言一向是无往不利,端简清楚知道这一点,故而早有心理准备。
等薄谨言说要接受财经采访时,端简适时含笑起身,展现出一个阔太应有的反应。
端简在接受采访时,觉得不厌其烦。
但等成功离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
不是结婚前的自己,没有了那份自由,端简不能任性说回家就回家,她还要等自己名义上的老公一起回去。
回到薄家,成为一个外人。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端简有一瞬间的迷茫,她现在甚至有些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遇到薄谨言。
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或许现在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演员,虽然在事业上辛苦的打拼,起码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必在这里委曲求全。
好在令端简庆幸的是,她结婚时只是和公司称暂时休假,林木木她们可以照常接单独的通告,她没有耽误到任何人。
而按照约定的时候后,自己完成假装的蜜月旅行,借着就可以复出,重新捡起事业。
毕竟关于姜亦的事,她从来没有放下。
而以后薄谨言不论对自己如何,起码自己看起来有薄家作为靠山,到时候即便端长歌有所不满,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跋扈来招惹自己。
这也是她没有完全死扛嫁给薄家的原因。
记者招待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端简将事先准备好的墨镜带上,将头发披散下来,举步融入到大街上人流中。
在等薄谨言期间,端简想给林木木打一通电话,看看公司的情况如何,奈何半晌都没有人接听,无奈一声叹息,只好自己来到咖啡厅休息。
咖啡厅环境优雅,装修别致,端简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晚上薄家来人接她,却只有司机不见薄谨言的身影。
端简也好奇,但并没有追问一句。
毕竟自己和薄谨言,并不是真的像外人看来那么恩爱非常,有的时候端简甚至会生出一种错觉,她和薄谨言,似乎更像是敌人。
薄家别墅华丽内敛,大的出奇。
端简一人游走在别墅内,发呆,等待,奈何连续半月时间,都不见薄谨言的身影。
自从上次接受采访之后,薄谨言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结婚之前薄谨言对端见可谓是步步紧逼,结婚后的薄谨言,却没有看端简一眼。
端简并不在乎这些,可她渐渐有些不明白,薄谨言娶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只为了和那个嫂子,置一口气吗?
可薄谨言那样严谨的人,端简却打心里不相信。
心中揣着重重疑惑没有人来解答,迷茫,更孤寂。
有时候端简独自坐在一楼大厅时,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静谧,空旷,带着一丝冷清,这别墅里充斥的冷情,也的确符合薄谨言的一贯作风。
而她嫁给薄家有一段时间,然而和薄谨言单独相处的时间却是寥寥无几,更甚至婚前两人两人约定一起吃去吃饭,给媒体记者看,以便明天股票上涨,谁料中途薄谨言接过两通电话后,便其匆匆起身离去,连解释都没有一句。
端简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没有抱怨或者质问过,但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束手束脚,完全不在她的预想之内。
正坐在客厅发呆时,楼上传来接连踢踏声,抬眼看去,正见婆婆一脸怒容下来。
“端简!”
这样的开场白,估计又有什么东西看不顺眼,来找自己。
要不是这一声喊,端简也快忘了,别墅里还有这么一位婆婆。
在嫁给薄谨言之前,完全不知道的存在。
也是最近,听家里的女佣念叨起,才知道这婆婆并不是薄谨言的亲生母亲。
当年薄谨言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和薄谨言的亲生母亲分开,薄谨言的亲生母亲意外去世,留下年幼的薄谨言被这个养母收养。
老人家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完全将薄谨言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而薄谨言十岁前,也一直都是在乡下默默无闻,直到生日那天,薄老爷子派人来,将这位二少爷接回家。
他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万贯家财,有父亲也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但据端简了解,薄谨言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那位兄长薄周。
对方似乎一直担心薄谨言觊觎自己的产业,所以处处提防,但近年来薄谨言一直在创造自己的商业奇迹,可以说完全没有用老爷子帮忙。
当时端简听到薄谨言也有在乡下生活的经历时,着实呆愣一番。
在端简的心中,薄谨言就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不食五谷,高高在上。
原来曾经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奈何端简那边还没有来得及感叹,薄谨言成婚后第二天,这位养母便要考核端简,开始搬来别墅小住。
这个养母,一直都看不上端简的职业,在她心中演员就是戏子,轻浮没有地位,当初薄谨言说要娶端简时,老人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但结果可想而知,再加上婆媳是天生的天敌,在迎娶端简这件事上,是薄谨言第一次违背养母的意思,故而老人家一直都以为端简抢走了薄谨言。
最近几天,别墅内没有看到薄谨言的身影,她更是将这些都怪在了端简身上。
说她没有魅力,说她不顾家,说薄谨言不该娶她。
端简能听就听,不能听一笑了之。
就如同现在,老人家站在楼梯上,对她颐指气使。
端简勉强微笑,站起身来:“妈,怎么了?”
“端简!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怎么爬到这个位置自己心里清楚!”
抬眸便迎上一束厌恶不屑的目光。
端简挑着眉,嘴角含笑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婆婆,语气轻柔的应了声“知道。”抬手随意地将栗色的卷发拢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