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吃鱼的萱萱吃得比谁都多。

特别是鱼庄里的淡水鱼，都是当天从金花湖里捕捞上来的，养在鱼缸里现选现杀，非常新鲜。

萱萱最喜欢的是其中一道酸菜鱼。

鱼被片成片，一点刺也没有，和酸菜一起烧，味道极为鲜美，真的是入口即化，口齿生津。

桃子最喜欢的反而是一盘红烧鱼，红烧的更加入味，特别刮了鱼鳞的一层鱼皮用油煎成焦黄，那更是美味无比，可惜就是鱼刺太多，淡水鱼就是这点不好。

好在她吃的是鱼肚部位，加上又有何四海的帮忙，倒也不虑，不过肯定没萱萱吃的那么多了。

“好饱饱。”萱萱瘫坐在椅子上，拍着自己小肚皮道。

“女孩子可不能这样，一点不淑女。”坐在旁边的孙乐瑶伸手把她的衣服理了理。

坐在对面的桃子悄悄地把身体坐直了。

“马上就是你生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选蛋糕啊？”孙乐瑶又道。

“嗯，嗯～”萱萱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

在桃子满脸期盼的神色中，孙乐瑶又道：“桃子也一起吧，到时候选一个大蛋糕，因为爷爷奶奶也会过来。”

“爷爷奶奶？”萱萱闻言满脸惊喜。

如果之前说起奶奶，桃子估计还会难过，但是奶奶前几天才来看过她，她就不难过了，哈哈～，我也有奶奶哒！

“这次生日还在家里办！都是自家人就好！”孙乐瑶又道。

“等萱萱生日一过，我就要开学了，唉～”刘晚照叹了口气道。

“工作还是要认真，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是老师，要对学生负责。”刘中牟道。

“爸，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刘晚照不满地道。

“我是小孩子。”萱萱立刻举起手道。

“我也是。”桃子也不落后于人。

众人都乐了起来。

说到这里，何四海随口问道：“萱萱户口的问题解决了吗？开学能正常上学吧？”

“户口有点麻烦。”刘中牟闻言皱了皱眉头。

“不过上学没问题，我找人跟幼儿园校长说了一声，后面手续再补上。”

以前刘晚照上学没让他操过多少心，没想到到这个年纪了，却厚着脸皮到处求人。

不过即使这样，刘中牟依旧觉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姐姐跟我一起上幼儿园吗？”桃子问道。

“对，不过你们有可能不在一个班。”何四海笑着道。

“不在一个班？”桃子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说了，吃饭，吃过早点回去。”孙乐瑶道。

“我已经饱了呀。”萱萱在旁边无聊地道。

“你是吃饱了，我们都还没怎么吃呢。”刘晚照道。

几个大人光顾着孩子了。

晚饭是何四海结的账。

以前何四海抠门是因为手头实在拮据，不抠门不行啊。

现在手头上宽裕了? 他也不想总是吃刘家的，喝刘家的? 那不真的成了吃软饭的了？

而且自己结账? 感觉这饭吃得也是格外舒心。

倒是孙乐瑶埋怨了几句他怎么把账结了，她提议来吃饭的? 应该她来结才对。

刘中牟却心中甚慰，小事见人品。

……

“呜、呜……哐当、哐当……”

耳边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你站在这里，不要离开，等会妈妈就过来接你。”

女人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妈妈快一点。”

“放心? 我很快就回来的。”女人说着? 就急匆匆地往前跑去。

小男孩蹲在原地看着他，直到她完全消失。

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妈妈回来。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周围的人都好高? 好大? 入目的全是腿，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根本看不到前面。

他穿过人群? 使劲地向妈妈消失的方向挤去。

忽然一个身穿花衣服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孩，你家大人呢？”女人问。

……

“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我妈妈吗？”

被花衣服女人拉着的小男孩踉跄着? 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得上对方急促的步伐。

“当然? 阿姨还能骗你不成，你妈妈就在前面，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谢谢你，阿姨。”小男孩开心地道。

……

“你骗人，大骗子，我妈妈呢？她根本不是我妈妈？妈妈……妈妈……”小男孩哭喊着，被另外一个人带着蓝头巾的女人强行抱在了怀里。

“烦死了，哭什么哭？”

旁边一个男人不耐烦地直接啪一声给了小男孩一个大嘴巴。

小男孩的脸颊快速地肿了起来。

“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别哭了，我就是你妈妈，小四子，你下手轻一点，打坏了可以就卖不上钱，这是男孩，长得这么好，值钱着呢。”

蓝头巾的女人紧搂着小男孩，小男孩感觉都快喘不过气来。

“不打怎么行，不打不听话，路上别出什么纰漏。”小四子满不在乎地道。

“那别打脸。”

蓝头巾其实也根本不在乎小男孩的死活，她在乎的是打坏了卖不上价。

……

小男孩去了很多地方，最终去了坏爸爸的家里。

坏爸爸说以后就是他的儿子，跟他姓赵。

坏爸爸家里还有一个老奶奶，好坏好坏的老奶奶，天天天没亮就让他起床干活。

喂鸡喂猪，下地干活，并且每天看着他，防止他逃跑。

他不敢哭，也不敢叫妈妈。

因为坏爸爸听见了就会打他。

每次都好疼，好疼……

好坏的老奶奶生病了，他被男人卖了换了钱。

他也换了一个新爸爸，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新妈妈，一个小姐姐。

新爸爸、新妈妈和小姐姐都对他很好。

他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他不想妈妈了。

可是新妈妈生了个小弟弟。

新爸爸和新妈妈忽然不喜欢他了。

他们对他比坏爸爸还坏，每天都欺负他，打他，说他让他们赔了很多钱。

但是小姐姐还喜欢他，经常会护着他。

那年冬天小姐姐把关在厨房里的他给放了出来。对他说，“你快点跑吧，跑得远远的。”

外面阳光真好，可是一点也不暖和，路上满是积雪。

他好冷啊，他哆嗦着，埋着头往前跑着。

“妈妈……”

“妈妈，你在哪里啊？”

“妈妈……”

他好想好想妈妈，可是你在哪里呀？

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要我了吗？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现在很乖，也很听话。

现在能干很多活呢，很有用的。

你能来找我吗？

接我回家吧。

可是很快他就不想了，因为太冷了，想得头好痛。

“小孩子，你怎么了？”忽然一个女人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男孩听见声音，向前看去，恍惚地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何四海从床上坐起来，喃喃地道。

然后抱着头，无声地流着眼泪。

为什么你走得这么早？我都还没能报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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