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三更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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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 白玉萝抱肩而立, 一捋细腰软洋洋地靠在花雕高脚桌边, 章慎之站在她跟前, 两人挨得近,面对面,他微微低着头, 只差分毫的距离, 便能贴上她的鼻尖。

刚才一出客厅, 他伸手就去拉她, 将她拉到墙边, 却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应该有话对她说,又或者听她说一些话, 总之不该在待在沙发那。

两人站了许久, 白玉萝等得不耐烦, 作势就要从手袋里拿烟, 他一把摁住,她抬头,皱起一双细柳眉, 问:“你干嘛呀。”

章慎之瓮声瓮气:“没事。”

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白玉萝干脆离了手袋, 任由他拽着手袋,轻声嘱咐:“我那里头有枪, 你小心擦枪走火。”

章慎之捏着手袋,感觉掌心有火在烧,烫得他皮肉作痛。

忽地她望见他胸前的紫色桔梗, 伸手去摘,两朵捧在手心玩,自然而然地拣起一朵戴头上,另一朵捻在指腹间,捻出汁水来:“去过章公馆了?”

章慎之否认:“没有。”

她眉头皱得更深,将手里的花摔他脸上,“章慎之,你口是心非。”

章慎之还是否认:“没有。”

他低下腰,将掉在地上的花捡起来,重新插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花瓣掉了一半,颓败凄凉,他抚了抚,爱若珍宝。

白玉萝推开她,作势就要往外去,他拦住她,这一回,攥了手腕,力道大了些,将她甩回来,她后背靠着花掉高脚桌,双手被束在身后,他在她身前,冷峻面庞,忧郁眼神。

白玉萝笑:“章慎之,你把我当鬼子呢。”

说的是他抓她的姿势,像是擒住人要将其置之死地。章慎之凝视她,没有移开,紧紧擒着她,慢吞吞地往外抛话:“抱青喜欢你。”

白玉萝昂了下巴:“对,他喜欢我,整个羡城的男人都喜欢我。”她媚了眼神往他身上轻轻一扫,“如今我想要谁,谁就得对我投怀送抱。正如你上次所说,我年轻貌美,确实应该享受大好人生。”

章慎之低垂眉眼。

白玉萝上半身动弹不得,她用脚踢他,尖尖的鞋往他膝上揣,他眼都不眨一下,五官掩在泛黄的灯光里,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白玉萝开口就要喊人,他天生敏捷,即使目光没搁在她脸上,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不等她张嘴,他抽出一只手,迅速换了姿势缚住她的身体,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将她抱到墙角边。

他捂住她的嘴,没敢太用力,手挨着她的脸,忍不住蜷缩手指,一点点在她脸颊上摩挲。

“别出声,我心里乱,话都被你弄没了。”

他刚说完,她不再挣扎,转而换了法子,怀柔的手段,往他身上靠。

水做的人,哪里都软,章慎之往后退两步,她总算从他手里逃出来,不慌不忙,伸出手去拉他。

刚才是他束她,现在反过来。她笑着贴近,“你不有话对我说吗,你刚才不还绑着我吗,你现在怕什么,你倒是过来呀。”

他一没留神,被她拽在手里,她掏出枪指着他,逼得他往墙角边靠。

她的动作虽然利落,但是落在他眼里,破绽百出,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方法重新制服她。

可是他没有。

他静静地抵着墙,感受她用枪柄抵住他的下巴,他不得不扬起脸来望她。

她笑着看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发现自己多了个妻子,你是不是很震惊?”

他张开薄薄的唇:“没有。”

当年他走的时候,知道她性子倔,也曾想过她会做傻事,但是有爹娘照顾她,章家家大业大,够她荣华富贵一辈子。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竟然比驴还犟,抱了只大公鸡就敢嫁人。

这可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她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冲动。

章慎之抬眼望过去,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来:“值得吗?”

她发狠掐住他的脖子,“章慎之,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诚实回答她:“不敢有。”

她抵过去,半张脸几乎贴着他的脸,温热的肌肤相触,她的香气若有若无在鼻间弥漫。

她笑他:“那你将我从抱青那拽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半点不高兴?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你现在就说,我听着。”

章慎之沉默不语。

他心里确实不高兴。这股不高兴,完全不受他控制,这几年他行走在生死边缘,除了任务,别无他想。回羡城之前,他六年来第一次重新感受到慌张的情绪。

等他回了羡城,见到她,他忽然又想起从前的那个章慎之了。

恍若经年。

乘专机从南京飞往羡城时,外面天气很好,像是庆祝他终于从暗无天日的掩藏中走到人前来,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思念,颤颤巍巍地想着回羡城后,他将看到的是怎样一副境况。想到她时,心里发颤,害怕又期待。

她或许已经嫁了,或许已经离开章家到外面游玩,他想过千百种情况,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她嫁了他。

她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他。

他不是良配。

章慎之心里的情绪缓缓抚平,刚才遇见傅抱青听他诉衷肠的苦闷情绪已经烟消云散,他的理智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回来。

他看着她说:“确实是有重要事。”不说他自己,也不说她,他将傅抱青拿出来当幌子:“抱青的身份特殊,你小心待他。”

她皱眉瞪他。

他自己的戏做得不够足,又道:“抱青是傅大帅的儿子。”

话音刚落,傅抱青从身后冒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章慎之和白玉萝立马恢复寻常模样,她收起了枪,脸上换了笑容:“没什么,就是和督军商量一些事情。”

章慎之面无表情走出去,拿了外套大衣,“抱青,我先走一步。”

傅抱青看了看白玉萝,又看了看章慎之,犹豫半秒,回头同白玉萝说:“我去送送他,你等我一会,好么?”

他怕她走,可是心里又慌得很,迫不及待想要和章慎之说些什么。

白玉萝点了头,整理衣襟,往楼上去。

傅抱青笑着咬住下嘴唇,跟着章慎之往外面去。

夜风凉凉。

车停在路旁,两人在街边慢悠悠地散步。

傅抱青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他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就只看到他们两个亲密至极却又像仇家。

章慎之急着回去,“抱青,有话你就说。”

傅抱青拽了章慎之的袖子:“慎之,你才和玉萝见过一面,你是不是对她一见钟情?刚才她为什么要用枪指着你,你说了什么冒犯她的话吗?”

他一口气问了许久,章慎之惜字如金,“没有。”

傅抱青急忙忙问:“什么没有?是没有一见钟情,还是没有冒犯她?”

章慎之蹙紧眉头,他扫了眼对面的傅抱青,“都没有。”

傅抱青沉默许久,他埋着脑袋,最后沉沉吐出句:“慎之,她是我的,你别喜欢她。”他抬起黑亮的双眸,期冀地望他,一字一字说:“我要守她一辈子的。”

夜风吹过来,吹动傅抱青的头发,章慎之的脸掩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许久,章慎之抬起手揉了揉傅抱青的碎发,嘴唇蠕动,语气勉强地抛了句:“抱青,你放心,我不喜欢她。”

傅抱青咧嘴笑起来。

他亲昵地撞了撞他的肩膀,“慎之,谁和我争都可以,但你不行。”他顿了顿,继而认真严肃地看他,浓睫大眼又闪又亮:“因为我从来都比不过你。”

章慎之没说话,他直接转身离开,进了车里,傅抱青仍然在路边看着,他朝他招手,想起刚才没有交代的事,道:“对了,慎之,你千万别和她说我的身份,我自个找机会告诉她。”

章慎之:“我刚才已经说了。”

车已经发动。

傅抱青追上来,“慎之,你怎么这样呀,你为什么要和她说我的真实身份,这下好了,她肯定会怪我骗她!”

章慎之没有让司机停下,“抱青,那是你的事。”

说完,他扬长而去。

傅抱青郁闷地跺了跺脚,他在路边游荡了一会,肚子饿得紧,买了点甜糕,不敢进门,因为刚才章慎之说的话,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玉萝。

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他一时没注意忘记嘱咐慎之,就捅出了这样的篓子。傅抱青现在胆子小的很,芝麻大的事,只要涉及了白玉萝,他就觉得天都塌下来。

他靠在门边,不知道她回没回去,他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万一她等不及,自己先回去了也说不定。

傅抱青一边啃面团饽饽,一边吹冷风,心里拧成千百道,想着该如何替自己辩驳。

忽地二楼的窗打开,他听见她的声音:“抱青,你怎么不进屋,刚才我就看见你在前面那条街走来走去。”

傅抱青一愣,往前走了几步“晚上没吃饭,刚才出去晃了圈找东西吃。”

他抬头望见她倚在窗边,正好是他的房间,她笑着冲他招手,又指了他手里的东西:“你在吃什么?”

傅抱青答道:“小甜糕饽饽。”

她点点头:“外面风大,你进屋来。”

傅抱青深呼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门。

恰逢她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上对他说:“抱青,那东西不好吃,你别吃了。”

他肚子饿得紧,低头又咬了一口,“还挺好吃的。”

白玉萝往厨房去:“我不会做饭,就随便下碗面吧,你凑合着吃。”

傅抱青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神,欣喜若狂,立刻将手里的甜糕丢掉,巴巴地凑过去,心里喜滋滋,嘴上客气道:“这多不好意思,哪能麻烦少夫人……”

她打断他,“以后叫我玉萝。”

傅抱青瞪大眼。

虽然他已经在心里唤了她千遍,可是从来没有在她跟前光明正大地喊她的闺名。总是“少夫人”地叫着,顶多回过头和李大说话时小心翼翼地拣出一声“玉萝”。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屋子后面通风的地方,她开始拨弄煤球炉,不太熟练,架锅生火。

傅抱青自己蹲下来,怕弄脏她的手,将东西都备全,一碗面出锅,也就劳烦她将面放进去而已。

他捧着热乎乎的面,脸上笑意满满,两人回到屋里,在餐桌边坐下,他不舍得吃,盯着腾起的白气,嗅一下都觉得是天上珍馐。

他选在这时面对自己的恐惧,“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她好奇地看他:“什么?”

他长长吐口气,“就慎之和你说的那件事。之前我骗你说我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你……”

话未说完,她撑着脸颊笑起来:“就这事?”

傅抱青生怕她不高兴,怯怯地低着头,想看她,又不敢看她,只好用余光去瞥,瞥见她脸上依旧微笑,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

她说:“我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

傅抱青:“啊?”

白玉萝伸手戳戳他的额头:“就你这个小呆瓜的样,能瞒得过谁,哪有孤儿像你这样,博通古今学识过人,傻子都看得出,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少爷。”

他一急,搭住她的手腕,“那你不怪我吗?”

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傻瓜,为什么要怪你。傅家的小少爷是我白玉萝的手下,说出去多洋气。”

傅抱青痴痴地望着:“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话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毛病。他时刻谨记着,决不能让自己的爱意给她造成负担,一时得意忘形,真是该死。

她指了指桌上的面,“快点吃,吃完早点休息。”

他立刻埋下头吃面,一刻都不敢耽误。

吃一点少一点,心疼这碗得之不易的面,觉得它被他吃进肚子里,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他想到什么,动作慢下来,试探地问:“以后我还能继续跟着你吗?”

她:“当然可以,我又不会赶你走,再说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将傅家的小少爷扫地出门呀。”

他有点急,心里的话全都往外抛:“你别把我当傅家少爷,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傅抱青。”

他望她,她双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抱青,你嘴太甜了,听得人耳朵发腻。”

傅抱青抿起嘴,“那我改。”

她将茶杯推过来,“改什么?”

他一把握住茶杯上她的手背,“改你不喜欢的地方。”

她摇摇头:“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傅抱青:“那就是喜欢。”

她凝望他,他真诚无辜的眼神,像极了林间小鹿,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粹与活力。城里没有哪位年轻姑娘不喜欢他的。

可他从来没有看过其他人。

他只喜欢她。

她轻启薄唇,问:“抱青,你喜欢我什么?”

傅抱青:“所有。”

她点点头,继而站起来往楼上去。

傅抱青颓然地坐在那,他以为她突然离去,是因为她嫌他说话太腻歪。他悔啊,怎么可以如此不知道分寸。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说到底,还是他太不知足,想要更多。

傅抱青捂住脸。

可是,他如何能压制得住自己的感情。

她可是白玉萝,是他唯一心爱的女子。面对她,他根本止不住自己心里的欲望。他就是想要更多,无时无刻不再肖想,想得快要发疯了,可是他不敢说。

怕吓跑她。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斟酌,爱意太满,就会惹人厌恶。

傅抱青无力地瘫在餐桌边,正想着该如何补救,忽地听见她的声音。

“抱青。”

他含泪看过去。

她站在楼梯上,问他:“我缺个爱人,你要试试吗?”

这几天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章家的少夫人,有了情人。情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在她身边做事的傅爷。

换做别的寡妇出这档子事,只怕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

白玉萝不一样。她要找情人,全羡城的男人排着队任她挑。最多也就嫌她挑的男人太过年轻太过俊俏,累得他们再无一点机会。

傅抱青最近特别得意,见人就发钱。商会里的人也知趣,在傅抱青跟前,不再唤白玉萝为“少夫人”,转而跟着外面的人唤“白老板”。

李大激动得泪流满面,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他输光了钱。

傅抱青给他塞一个银元,“虽然你老是揶揄我,但我这人大方,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大拿了银元,“那你倒是多给点呀。”

傅抱青心情好,又给他一个:“我现在是她背后的男人,确实应该大方点。”

夜晚参加晚宴,傅抱青穿得整齐顺条,比平日还要俊上十倍。

这是自那晚之后,他第一次和她出现在公众面前,那天她问了他那话,他傻愣愣地点了头,她就回屋睡觉了。第二天醒来,他以为自己昨晚出现了幻觉,所以才会听到她问他那句话。

结果到了商会,大家都跑过来恭喜他,他这才知道,原来她对下面的人发了话,说:“以后傅爷就是我的人了,你们替我看着点,别叫其他的女人近他身。”

傅抱青从前看书,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何谓飘飘欲仙。

现在他知道了。

她一句话搁下来,他就从凡人变成了神仙。

她来接他,两个人坐在车里,他忽地有些惴惴不安,问她最要紧的事:“以后我在你面前,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吗?”

她心不在焉:“当然。”

傅抱青贴过去,“会嫌我腻吗?”

她回过神,主动伸手搭了他的手,“情人之间,越腻越好。”

傅抱青兴奋得语无伦次,被她牵着的手微微发抖。实在太过谨慎,生怕自己不周到,一遍遍止不住地问:“真的吗?”

她没办法,捧了他的脸,轻轻贴上去,一个吻印下去,傅抱青眼睛鼻头全红了。

“真的。”

下了车,她又挽他的手臂,在外人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很是甜蜜。

进门的时候遇见人,白玉萝笑着打了招呼:“督军。”

章慎之懵了一下,视线从白玉萝与傅抱青挽着的手一扫而过,继而淡淡地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往里去。步伐比之前加快,显得有些匆忙。

傅抱青也没问章慎之怎么了,他眼里就一个白玉萝,低声说:“等会跳舞,你要和其他人跳吗?”

她挽着他继续往里:“不,我就和你跳。”

傅抱青笑起来。

人群喧嚣,热闹的羡城之夜就此拉开帷幕。

章慎之在角落沙发上坐着,旁边时不时有人看过来。尤其是羡城老一辈的。

他低了头,往阴影深处贴近,就只一双墨绿色的军工靴露在灯光下。

好在在场的羡城老一辈人不多,以前见过他的,也不敢上前来问,顶多就是好奇,远远地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他过去曾有很多个身份,这次回归本家,倒没有捏造什么虚假的身份。

六年里经历重重磨难,十六岁的面貌与二十二岁的面貌虽有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除了白玉萝一眼认出他之外,还没有谁敢肯定他就是当年章家失踪的少爷。

他有自己的顾虑,不愿意挑明。

男人不敢上前相问,女人可就不一定了。在场许多佳丽,纷纷往他跟前凑。拒绝了一个,还有第二个,孙副官不在身边,被调去做其他事,章慎之冷着脸待角落里,无情的模样虽然可怕,但挡不住少女们的怀春之心。

闹得烦了,又不能掏出枪毙人,实在烦躁。

又一位小姐上前搭讪时,刚要坐下,章慎之望她一眼,眉头紧锁。

“督军,你孤身一人在此……”

话没说完,被章慎之冷漠打断。他余光瞥见人群中的白玉萝,忽地脱口而出:“我有太太,不是孤身一人。”

那位小姐吓一大跳,羞愧得满脸通红,赶忙走开,和旁人抱怨:“他有太太,你们作甚要让我上去搭话!”

大家听了,同样震惊。先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位新来的督军已经娶了妻子。

章慎之闷闷地倒一杯酒,一饮而尽。

白玉萝挽着傅抱青,到处与人招呼,招手让傅抱青低头凑近时,红唇几乎咬着他的耳垂。

男人嫉妒,女人羡慕,今时今日,以白玉萝的身份地位,早已不是她靠章家,而是章家靠她。喊她谁家的少夫人,压根没有区别。

白玉萝在人群中周旋了一会,忽地被下人撞上,其他都不要紧,就是丝袜破了丝。年轻姑娘出门参加宴会,手袋里除了口红,还有备用的新丝袜,为的就是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她让傅抱青自己先去逛一会,她到楼上隔间整理一下着装,门刚关上,就有人凑过来,贴着后背,声音略微沙哑:“哟,走了半月,回来一看,真热闹。”

白玉萝淡定自若地开了灯,转过身,“事情办好了吗?钱都收回来了吗?”

章辜民将一沓文件拍出来,“我做事,用得着担心吗?你以为我是你的那个毛头小子,什么事都需要人手把手地教?”

白玉萝笑道:“教会了,他比你强得多。”

她睨他一眼,将手袋放下,从里面拿出薄薄的丝袜,“下次回来复命,不要弄这种花样,刚才我差点一枪崩了你。”

章辜民拍拍自己的大腿与手臂:“白玉萝,你崩的还少吗?都两颗子弹了,我不介意再多一颗。”

她斜斜地看他,“是吗?”

章辜民笑着,他今天心情好,开玩笑都觉得有劲。

白玉萝坐着,他站着,他居高临下地望她,语气满是嘚瑟劲:“白玉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她嘲讽地笑了声,“章辜民,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条狗该怎么跟主人说话,你得好好学学。”

章辜民变了脸色,眼神狠戾三秒,而后舒展开来,坐下凝视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白玉萝,别告诉我你没认出来,那个新来的督军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他人在外地,但是消息灵通,一早就听说来了个新督军。今儿个回来一看,不就是章家的不孝子吗。

别人认不出不要紧,他这个便宜叔叔,可是一眼就识破了。

这人回来了,却没有认祖归宗,白玉萝又突然多了个小情人,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其中是什么情况。

章辜民幸灾乐祸继续说:“白玉萝,谁让你十四岁抱大公鸡嫁的,一厢情愿的下场,惨烈又悲痛,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像你这种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时妻子,被人抛弃意料之中。”

白玉萝伸手就要去拿枪。

这一回,章辜民学聪明了。他立马就扑过去将手袋压住。

白玉萝:“章辜民,你要是想看我的笑话,趁早死了这条心,好好当你的狗,兴许我会多给你点报酬。”

她今天穿的依旧是旗袍,光滑的面料下,肌肤白透细腻。同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不紧不慢,温婉的声线,却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章辜民看着看着就迷了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去书寓,看遍所有的花,怎么看都觉得不对。过去找个名字带玉,皮肤白嫩的,尚能解一解渴,现在不行了。提不起来。

尤其是上次凤阳楼他给了自己一枪后,十个裸着的姑娘排成一行,他都下不了嘴。

他现在就像个守活寡的妇人。

章辜民鬼使神差地问:“傅抱青给你当狗吗?”

白玉萝瞪他一眼。他不避开,反而往她跟前送,怔怔地问:“你找傅抱青,是因为他给你当狗当得好?他要是狗,那也是条没断奶的小土狗,你找他来刺激章慎之,你觉得可行吗?”

白玉萝勾唇一笑:“章辜民,你什么意思?”

章辜民犹豫半晌,慢吞吞地说:“白玉萝,你丈夫不认你,你伤心了。”

白玉萝看着他笑,笑了几声,猛地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章辜民挨了一巴掌,僵着没动,半边脸高高肿起。

许久,他伸手牵过她的手,揉了揉掌心,“何必呢。”

她抽回手。

章辜民埋着脑袋,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拿过旁边放着的新丝袜,认命:“小叔公替你换。”

白玉萝推开他。

他摔倒在地,爬起来,直起上半身,横着脖子,痞声痞气地说:“小叔公是怕你被丈夫抛弃,病急乱投医,你守了章家六年,没见过什么男人,实不相瞒,像傅抱青这种男人,不得劲。”

白玉萝又是一耳光掴过去,冷酷无情:“章辜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章辜民倒在地上,双手往后撑地,说:“白玉萝,找外面人不如家里人,知根知底,实在,还套了个辈分,刺激。”

白玉萝抬脚踹过去,笑容讽刺:“章辜民,你现在是在自荐枕席吗?”

章辜民被她踹得心口疼,喘着气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对。”

白玉萝双手摊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那你求求我。”

章辜民无力地望过去,“怎么求?”

白玉萝:“你跪下,喊三声主人,学狗叫。”

章辜民:“你做梦。”

白玉萝:“我数到三,你不跪不喊,那就算了。”

她嘴里报着数,刚数到第二声,地上的人就已经跪好。

章辜民抱着她的脚,语气颤抖,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主人,汪……”

白玉萝听得满意了,伸手攫住他的下巴,媚眼如丝:“章辜民,你真没出息,亏我以为你多能耐,原来就这点毅力。”

章辜民咬牙切齿:“白玉萝,你适可而止,喜欢人不丢脸。”

白玉萝站起来,“可搁你章辜民身上,那就是件丢脸的事。”

他喊住她:“我求过了,你的话呢。”

白玉萝头也不回往外去,“你太老,我只喜欢年轻男人。”

章辜民恨得牙痒痒,一拳捶在地上:“妈个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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