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的双手紧握成拳，好半晌，终是挤出了一句：“我的确不知知道那个女客人就是刘欣，这一点我绝对没有说谎，我只是在网上投过票而已，刘欣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卫道者。

至于你刚刚说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是，我承认，刘欣也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可你现在说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把梦歌拒之门外，不管梦歌死活的时候，她怎么不说梦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现在才来说这个未免太晚了吧。

同样是受害者，梦歌是被害，刘欣是罪有应得，我不明白，你们作为警察，作为公义的维护者，为什么是站在刘欣那一边，而不是站在梦歌那一边？

你们觉得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如果我这么做真是站在刘欣那边，那我的确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你错了，我这么做并不是站在谁那一边。

正如你刚刚所说的我们作为警察，作为公义的守护者，我们就不可能站在任何人那一边。

我们站的是法律。

的确，或许在你们看来刘欣比梦歌该死一百倍，刘欣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但如果人们连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都丧失了，你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跟正义可言吗？

因为她是一个坏人，所以我们就可以随意地对待她的生命，那我们跟那些藐视生命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们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他们？”牧洵一字一顿凌厉的反问道。

“我......”服务员被他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只得慌乱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只任人宰割且不知所措的羊羔。

牧洵却不再多说，而是抬手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可以出去了。”

听到这话，服务员的双眼就立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起来：“我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你不是凶手，可以提供的线索也都已经提供，我留下你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牧洵挑眉反问。

他这句话的语气冰冷疏离，服务员却毫不在意，如获大赦一般的朝牧洵点了点头，就转身逃命一般的跑出去。

看着服务员的背影渐行渐远，牧洵眸中的神色就不禁更深了几分：“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牧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苏希无却可以清楚地听见他话中的无力感。

他在无力，无论没有办法改变这些人的思想，改变这个世界。

他们明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怎么不叫人窒息？

“别想了，我们出去看一看监控吧，或许季风那边已经有线索了。”苏希无上前安慰道。

“我有时候在思考，真正杀人的究竟是卫道者还是这些投票的人。”牧洵一边起身，一边淡淡地说道。

苏希无有些心疼的看向他：“我们不是超人，没有办法拯救这个世界。”

可牧洵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又接了下去：“卫道者的确主动发起了投票，可他在投票里也明确的说了，刘欣的生死掌握在每一位投票者的手里，投该死的人多，他就杀了刘欣，投该死的人少，他就不杀。

Amonite先生既然想要刘欣的命，那他肯定早就料准了投票的结果是投刘欣该死的人多。

呵，如果是我，我也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为什么就不能有个意外呢？

如果投刘欣不该死的人多，刘欣是不是就不会死，Amonite先生的计划是不是就无法实施了呢？

我们的确不是超人。

也的确没有办法拯救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是所有人的，要拯救它，也只能所有人一起努力。

如果每个人在做出选择的时候都可以善良一点，刘欣可以在选择的时候善良一点，选择救梦歌，而不是袖手旁观，投票的人可以在选择的时候善良一点，选择不该死，而不是该死。

这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哪怕是再平凡的人，也能摧毁Amonite先生的计划。

哪怕是再平凡的人，在选择的那一刻也是超级英雄。”

“......”牧洵的话就好似一腔热血狠狠的灌入了苏希无的喉咙，堵得她全身发烫，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不等她多想，季风就从不远处走过来了，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古怪。

“怎么了？”见季风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苏希无就赶紧追问道：“是不是调查监控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

季风摇了摇头：“调查监控非常顺利，目标已经锁定了。”

“什么？目标已经锁定了？”季风的话一出口，苏希无就立刻惊呼出声。

虽说这个消息是她现在最想听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这一切太顺利。

以Amonite先生的手段，真会那么容易让摄像头拍到，还让他们找到吗？

“嗯。”季风应下，便转头看向牧洵：“我们在甜品店分开以后，你们又去做了什么？”

“嗯？”从刚刚苏希无就觉得季风有点怪怪的了，而如今又听到他这么问，心底不禁更加疑惑。

牧洵的反应却明显淡定很多：“我们从甜品店分开以后我和嗷呜就直接回家了，怎么？是要审讯我吗？”

“......”季风没想到牧洵竟然会说的这么直白，抿了抿唇，终是开口：“你们跟我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说罢，就转头带牧洵和苏希无过去。

可他才走了两步，就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了牧洵：“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我会审讯你，不管你是谁，一级警督也好，我最好的朋友也好，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同样不会放过你。”

听到季风这话，苏希无的心底就猛地咯噔了一下，仿佛五味杂瓶打翻。

但不等她开口多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牧洵就已经从容的勾起了唇角：“我不会让你抓到这样机会的。”

“那最好。”季风不再多说，大步就朝监控室走了过去。

监控室里还有其他的同事，一看牧洵和苏希无过来，脸色皆是微变了一下。

【作者题外话】：嗷，对了，微博：鸭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