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者?”苏希无的眉头轻皱了皱,但一想起这件事情跟Amonite先生没有关系,紧揪着的那颗心也不由得放下了些许。
“听说了最近讨论度很高的那个案子吗?就是日本留学生的那个。”牧洵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希无关于卫道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苏希无愣了愣,思索了片刻,却仍是摇头:“我很少关注活人的事情,这你是知道的。”
“日本留学生的案子?你说的是那个刘欣?”可苏希无的话音才落,站在一旁的季风就突然开口了。
“对,就是她。”牧洵不再多说。
“她是谁?”见牧洵和季风都知道这个人,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苏希无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最近最火的一个新闻啊。”季风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苏希无,这才又接了下去:“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刘欣和另外一名同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梦歌是闺蜜。
在案发前不久,刘欣跟男朋友发生了矛盾,并且因为这个矛盾搬出了与男朋友同居的家,暂住到了打工阿姨的家里。
可刘欣的男朋友却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不断的骚扰刘欣,甚至骚扰打工阿姨的家。
因为看到自己的闺蜜被骚扰,所以梦歌十分讲义气的向刘欣发出了邀请,让刘欣搬过来跟自己一块住。
原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没想到刘欣的男朋友竟然很快找到了她们家,并且进行了新一轮的尾随和骚扰。
而就在上个月的三号晚上,梦歌和刘欣回家的时候却突然撞见了刘欣的前男友,双方发生争吵。
在争吵的过程中,梦歌曾经提出要报警,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却被刘欣以她在这里住是不合法的理由给阻止了。
为了保护刘欣,梦歌决定让刘欣先进房间,自己则在外面跟刘欣的男朋友谈判,试图说服对方放弃这种违法的行为。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欣的男朋友这一次过来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要跟她们同归于尽准备,所以双方才交谈了没多久,刘欣的男朋友就拔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刀子,惨无人道的在梦歌的脖子,胸部,砍了多刀,最长的一刀甚至长达十厘米。
而就在刘欣男朋友拿刀砍梦歌的时候,梦歌曾经不断地敲门向房间里的刘欣求助,希望刘欣可以开门帮帮她。
但从始至终刘欣都没有开过门。
最后梦歌因为失血过多身亡,刘欣却因为一直躲在门那没有开门而安然无恙。
案发以后,梦歌的母亲很快就赶到了日本。
她是单身妈妈,独自抚养梦歌长大,为了培养梦歌,她变卖房子,在集市上批发布料做衣服,倾尽所有只是为了这个女儿。
可以说,女儿就是她的全部。
梦歌的母亲想要找刘欣问清楚当天案发的经过,问清楚究竟她的女儿为什么会死,可刘欣却一直避而不见,甚至快速的在媒体面前撇清自己的所有嫌疑,说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任何有关嫌疑人的信息,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梦歌在死前曾经敲门向她求助过。
梦歌的母亲走投无路,刘欣一家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其乐融融。
也正是他们的这种态度和他们一味的避而不见,终于把梦歌的母亲逼到了极点。
她不得不把刘欣的信息曝光出来,试图用舆论的力量把刘欣逼出来。
所幸的是,她如愿以偿了。
刘欣的妈妈主动给梦歌的妈妈打了电话,可她的话里却没有丝毫的愧疚跟懊悔,她之所以打来电话,是要告梦歌的妈妈泄露了刘欣的私人信息。”
季风说到这,就立刻气不过般的深吸了口气:“希无,你知道刘欣的妈妈还说了什么吗?”
“什么?”对比季风,苏希无的情绪明显平静很多。
“她不仅在电话里骂梦歌的妈妈,还说梦歌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自己命短,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人心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难道就连一点底线都没有了吗?”季风气愤愤的说道。
听见这话,苏希无的眸底就不禁闪过了一抹幽深。
但不等她开口,牧洵略带冷意的声音便传来了:“我誓死捍卫每一个人自由发言的权利,但我坚决反对一个人在向另外一个人陈述一件事情的时候带入自己的感情,就像你刚刚那个样子。
你不仅把这件事情的经过跟嗷呜说了一遍,更表述了带着强烈自我情绪的观点。
而这种观点,是很容易影响另外一个人的。
我认为嗷呜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判断,判断这个故事里的两方究竟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不需要别人来教她或是引导她。”
“......”听到牧洵这话,苏希无的心底就不禁一暖。
在这个世界上,捍卫自由发言权的人有很多,但捍卫自由思考能力的人却很少。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到处充满了舆论漩涡的情况下,谁都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牵引,却只有极其少数的人可以做到完全按照事实去陈述事件,不添油加醋或是添加自己的情绪。
偏偏这一点实在是太重要了。
季风被牧洵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好半晌,终是憋出了一句:“反正这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梦歌死了,刘欣的男朋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刘欣却始终置身事外,甚至还不断的在微博上怼梦歌的妈妈。”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跟卫道者有什么关系?”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希无仍是很快的抓住了重点。
见此,牧洵就立刻朝她投出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卫道者杀的人,就是刘欣。”
“这......”听到这话,苏希无只觉得莫名有种一股子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的感觉。
卫道者杀的人竟然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那......
......
车子很快就在酒吧一条街停了下来,而车子刚停下来没多久,崔志勇就快步从一家酒吧里跑了出来:“牧洵,希无,哎哟,我们终于又能一起办案了,这段时间在医院躺得我真是都快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