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当时就赶紧拿了拖把跟装了水的桶上去，对了，我还拿了刷子，我拼命的刷，拼命的刷......

一想到那是我儿子的血，我真的......”

老奶奶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而是不断地摇着头，满脸痛苦。

见她这么难受，老爷爷就赶紧开口打断：“我都已经承认了人是我杀的，也已经交代了这个杀人的经过，你们就不要再为难她了，她只不过是一时糊涂，帮我清理了一下现场而已。

警察同志，真的算我求求你了，你们就当不知道是她帮我清理了现场，这件事情放过她吧。

只要你们肯放过她，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求你们了！”

“这辈子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好，就想着下辈子，会不会也太快了？而且，我这个人根本就不相信人会有下辈子。”牧洵疏狂的说到，目光又在老两口的身上来回扫了一下：“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谢谢你们俩的配合，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会是完全不同的情景。

也希望在下次见面之前的这段时间，你们俩可以好好想一想这整件事情，好好想一想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牧洵说着，便转头朝苏希无伸出了手：“嗷呜，我们走吧。”

苏希无一看到牧洵伸过来的手，眉头就立刻轻皱一下，这件事情到这里明明都还没有弄清楚，明明都还有很多的疑点，可牧洵竟然不问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苏希无疑惑归疑惑，她仍是相信牧洵的决定，所以没有多想，就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好好想一想吧。”就在要走出房间之前，牧洵又很可以的留下了这句话。

只等走出旅店，苏希无这才不解的问道：“他们俩的反应明显有问题，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了？”

“这是因为他们两个反应明显有问题，才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牧洵简洁的回答道。

得到这个回答，苏希无眼底的疑惑就不禁更甚了几分：“什么意思？”

“那你认为呢？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凶手？”牧洵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道。

苏希无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所以一听牧洵这么问，这立刻接了下去：“我认为他们两个共同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们俩的反应明显是在互相包庇，老奶奶想要替老爷爷顶罪，老爷爷想要听老奶奶顶罪。

特别是老爷爷说扶老奶奶的那番话，他分明就是在告诉老奶奶，如果她坐牢了，他没有坐牢，他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好好生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他来顶罪。

可如果非要从他们两个中间选一个的话......

我认为老奶奶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

“哦？说一说理由。”听到苏希无这话，牧洵的眸中就立刻闪过了一道精光。

因为她的想法，跟他完全吻合！

“第一是他们对这个案件的熟悉度，你让老爷爷陈述他杀人过程的时候，老爷爷陈述得漏洞百出，甚至让我觉得他连死者在坠亡之前，额头上曾经受过伤的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但老奶奶就不同了，她从一开始就明确的表明了她知道清理现场的工具究竟是什么，包括她的陈述的时候，她连刷子这么小的细节都说了出来，所以我认为她的陈述是真实的。

第二则是他们的情绪，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在陈述案情时候的情绪，老爷爷的瞳孔始终放大，而且眼神飘忽不定，这都说明他非常的紧张。

但老奶奶却不同，虽然她在陈述之前的表现也跟老爷爷一样，非常的紧张，可当她真正进入陈述的那个状态以后，她整个人的情绪就只剩下悲伤。

特别是她在描述她清理现场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是真真实实地把自己带入那个情景，然后把当时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她并不是专业的演员，也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演技的经验，如果不是真的经历过这样的情景，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真的有过这样的情绪，我觉得她很难做到那么真实。”苏希无说道。

“verygood.”牧洵毫不掩饰他的赞许，却又很快接了下去：“嗷呜，你分析的真的非常棒，但我要补充一点，就是他的眼神并不是飘忽不定，而是下意识地朝右上方看。”

“嗯？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苏希无疑惑的问道.

“当然，因为我们经常会说‘说谎者是不敢看你的眼睛’这种话，所以很多高明的说谎者在说谎的时候，都会加倍专注的盯着你的眼睛，导致瞳孔放大，眼球干涩，并且眨眼的频率增加。

但除了这一点可以证明说话的人是在说谎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准确的测试，就是直接看说话者的眼睛转动。

美国心理学家大卫斯伯曼发现，当大脑回忆真实存在的事情时，他们的眼睛会先向上，然后再向左转动，而如果是去虚构一个画面，就是说谎的话，眼球的运动则恰恰相反，会先向上，再向右转动。

因为科学证明，人在思考的时候，一般是用右大脑来思考。

而且‘眼动’是一种反射动作，除非受过严格的训练，否则是假装不来的。”牧洵说道。

而他这话落，苏希无的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了然：“我明白了，老爷爷刚刚在描述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球频繁向右转动，也就是说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他编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明明知道老爷爷并不是凶手，顶罪只是为了包庇老奶奶，难道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理了吗？”

“我永远不会让真凶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犯了法就是犯了法，不管你是谁，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一定会将他送到法律面前去接手最公平公正的审判。

可关键是老爷爷不是凶手，难道老奶奶就是吗？”牧洵的话锋一转，转头就朝苏希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