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意她的时候最好看,那满满的爱意,就好像潮水会溢出来一般,叫人即便身处这样危险诡谲的幻境,仍能感觉到幸福与安心。
“没事吧?”苏希无淡淡的问道。
仿佛刚刚所有的紧张,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焦虑都在这一刻统统卸下,最终化作了这句话。
牧洵轻摇了摇头:“没事。”
说罢,便迅速将苏希无的手死死的拽进了自己的手里,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感受到她在身边的那份安心,牧洵这才又重新抬头,朝Amonite先生说道:“既然游戏已经结束了,胜负已分,那你现在可以履行承诺,让我们离开了吧?”
“当然,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们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没空陪你们在这里继续耗下去,所以你们要走要留,自便就是了,反正来日方长,这次没玩够的,我们下次可以继续玩。”Amonite先生悠悠说道,语气放肆嚣张。
牧洵却也轻勾了勾唇角:“是啊,来日方长,所以你放心,今天你杀了这些人,我们三个就是人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你伏法,让你得到应有惩罚的。”
“哈哈哈哈哈,想抓我?志向倒是挺远大的,不过想抓我的人多了,希无还想抓我呢,那么多年了,抓到了吗?”Amonite先生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他这话,分明就是在戳苏希无的痛处,只见苏希无的脸色猛的一白,下唇几乎咬出血。
如果不是牧洵一直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她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忍不住冲上去了。
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无辜人的鲜血,可如今却被Amonite先生用这么轻蔑戏谑的语气说出来,要她怎么能忍?
“呵,拭目以待。”知道严星耽误不起,所以牧洵不再跟Amonite先生多说,冷冷丢下一句,便俯身将瘫在地上的严星扶了起来,朝鬼屋大门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说道:“别忘了你承诺过的筹码。”
虽然不知道Amonite先生这次究竟又想玩什么花样,但他既然敢说他手里在这的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证据,那......他又怎么可以放过呢?
“放心吧,你们赢下的筹码,我很快就会让人双手奉上了。”就在他们快要走出鬼屋的时候,Amonite先生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再见了,希无,可一定要记得想念我啊。”
不管是苏希无还是牧洵,都没有再回应Amonite先生的话,他们一步一步扶着严星朝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走去。
十米,五米,一米......
这扇大门终于再度被推开了。
阳光肆意的照了进来,一扫迷宫里的诡谲,就这么暖暖的洒在他们的身上,叫人莫名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出来了,总算是出来了。”严星有气无力地说道,只觉得眼眶微热,泪水涌动。
牧洵快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信号,看来我们得先扶着他出去了。”
“嗯。”苏希无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脚下的速度却明显加快了几分,仿佛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三个人走出了不知道多远,这才终于离开了信号屏蔽器的范围。
报完警以后没多久,季风就带着同事和救护车赶过来了。
严星快速被送往医院,季风则一下车就立刻朝牧洵和苏希无狂奔而来,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被他们吓得不轻。“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Amonite先生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我们,他只想对严星下手,所以受伤的也只有严星。”知道季风着急,所以苏希无赶紧答道。
可季风明显没那么容易相信,也不管牧洵杀人的目光,就立刻抓起苏希无的手在自己面前来回的转了两圈,将她从上到下彻彻底底的看了一遍,视线这才终于定格在了苏希无的手臂上,连语气都不禁沉了几分:“还说没受伤,没受伤这是什么东西?是番茄酱吗?”
“......”苏希无被季风一句话堵的有些语塞,沉默了片刻:“哎呀,这就是一点小伤,又不碍事。”
“小伤?牧洵,你让我把希无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希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而你非要掺和这一脚,掺和也就算了,如果你能把希无保护好,我无话可说,甚至可以跟你说一声谢谢,可现在你食言了,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希无却受伤了,虽然只是肩膀上的一点小擦伤,但你用你严谨的科学精神告诉我,算不算食言?”季风没有回答苏希无的话,而是直接抬眸就朝站在一旁的牧洵看了过去。
不管季风平时有多强势,在牧洵面前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甘当绿叶的模样,可今天不同,今天他的目光瞪得凌厉,连语气里都带着满满的质问。
就好像可以因为这件事情撇清他们之前所有的交情,反目成仇一样。
“算。”可面对这样的季风,牧洵的气势仍是半分不减,疏离寡淡,丝毫不被影响。
只听他毫不犹豫的就吐出了一个字,顿了顿,便又接了下去:“我的确说过会好好保护嗷呜,不让她受伤,现在既然食言了......”
听到这话,也不等牧洵把话说完,苏希无的心底就立刻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赶紧转头:“牧洵......”
可她的反应快,牧洵的动作更快,她才转头,牧洵就已经拔枪往自己肩膀同样的位置开了一枪,不过瞬间鲜血淋漓,顺着伤口便染红了他一大片的衣服,情况比苏希无的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
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便把手中的枪朝季风递了过去:“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可以再补一枪,不过别把我给打残了,她,我保护定了。”
“......”苏希无当然明白牧洵这么做是想给季风一个交代,可一看到他那血流不止的手臂,她的一颗心也不禁疼了起来,顿时连声音都沉了几分:“够了,季风,是我没有保护好我自己,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