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乎情感人性,单单从保全自身性命,并以此来保证能够完成任务的现实角度出发,让大蛇丸几乎是在短短瞬息之间,便得出了眼下所能做到的最优选择——那就是将已经处于重伤濒死状态,以至于别说战斗能力,连单独行动能力都彻底失去的自来也,单独留在这摇摇欲坠的洞窟之中。
虽然这一做法,显得过于冰冷残忍不近人情。但在大蛇丸看来,这么做的好处,无疑是值得且显而易见的。
除了让自来也能够发挥出最后仅剩的一点点价值,更是能够由此,避免纲手为了继续使用医疗忍术保住自来也的最后一口气,而徒劳无功地白白消耗掉她自身本就所剩无几的宝贵查克拉……
毕竟,以大蛇丸对纲手能力的认知与了解,足以让大蛇丸知晓,按照如今的纲手所掌握的医疗忍术来说,在这争分夺秒的危急时刻里,别说是让自来也恢复一定的战斗能力。就连让自来也恢复单独行动的能力,以便能够跟随他们二人进行突围,都将成为一种奢望!
换而言之,若是一味地被这同班之情所牵连拖累,而继续在这儿逗留,等待着自来也恢复过来的话……在大蛇丸看来,别说是让自来也能够继续活下去,恐怕就连大蛇丸和纲手两人,也会因为延误了突围的最佳时机与状态,而彻底失去逃出生天的希望!
也正因如此,使得大蛇丸接下来所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显得简单明了了许多——那便是说服纲手放弃治疗自来也,不要再为了替自来也延续性命,白白浪费掉自身的查克拉。好将这节约下来的查克拉,尽数用在正面突围时,与一众岩忍们爆发的硬仗上。并以此,来保证两人在这之后,能够得以成功突围的可能性!
念及于此,一直沉默不语的大蛇丸,开始从黑暗之中逐步迈出,向着纲手与自来也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近着。
“……嗯?”
大蛇丸并未刻意隐藏的不轻不重脚步声,加上所处洞窟的天然回声放大。使得专心医治自来也伤势的纲手,尽管处于外界轰鸣声不断的干扰之中,也依旧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靠近。进而眉头微皱间,面露疑色地循声微微侧转过头来。
“没用的,纲手。”
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苦战,亦或是即将出口的提议过于冰冷绝情,使得大蛇丸本就嘶哑低沉的声线,变得越发刺耳尖锐了起来。更是在迎着纲手投射而来的疑惑目光,不冷不热地径直吐露出了眼下所要面对的事实——那便是此刻的自来也,已经是彻底没救了。
“……”
但很显然,作为三人之中的唯一一名女性,也是三人之中的唯一一名医疗忍者。对于危在旦夕的同伴性命的重视,让感性的纲手根本没功夫搭理大蛇丸的突兀话语,甚至连听都没听清楚大蛇丸口中究竟说了些什么,更别提察觉到大蛇丸脸上逐渐浮现出的决绝冷意的情况下,便在确认来者身份是友非敌后,将目光重新转回,再度一心一意地医治起自来也的伤势。
“这个洞窟坚持不了太久的……按照岩隐村现在的土遁忍术攻击的频率来看,要不了多久,别说是我们藏身的这个洞窟,就连这整座山丘,都会彻底崩塌,被硬生生夷为平地的。”
眼前人毫无回应的模样,是在大蛇丸的意料之中的。也正因如此,即便被纲手选择了直接无视,但大蛇丸口中的话语,却依旧是不曾停顿上片刻。反倒是在一字一顿继续劝说着的同时,不知不觉间,将自身的语调声线,开始逐渐转变得越发冰冷无情了起来。
“时间不等人,纲手……如果你和我还想逃出去的话,那么就不能再继续犹豫下去,现在就得做出决定了。”
“大蛇丸和我?做出决定?这是什么意思……不对,难道说,这家伙是想要将自来也给……!”
身后人不厌其烦的劝说话语,让纲手不得不分出些许心神来,聆听并消化着其中所蕴含的意味。进而在心中暗自低语呢喃间,猛然意识到了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可能性。使得纲手秀眉微皱之余,毫不犹豫地重新转过头来。脱口而出回应着的同时,仿佛为了让人牢记住事实一般,而刻意加重了些许语气。
“还有自来也呢!”
目光注视交互间,纲手下意识眉头紧皱的模样,自然是无可避免地被大蛇丸所察觉到。进而以此为根据,让大蛇丸推断眼前人必定是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提议,却始终迈不过所谓的同伴友情的槛,在这里跟自己装傻充愣。使得本就因身处危机之中,而情绪越发焦虑暴躁起来的大蛇丸的细长双眸,开始越发眯合紧皱。连带着让本就有些淡漠无情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阴毒了起来。
“……你心中应该很清楚,纲手……”
然而,在自知眼下与纲手争吵起来,对于自己来说,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的缘故,使得大蛇丸在短暂沉默片刻,努力压抑并克制住自身越发旺盛的杀意之后,便尽可能让语调恢复往日不轻不重的模样。随即目光不闪不避,保持着与纲手的互视对峙状态之余,毫不客气地将那不容乐观的事实,给直接挑明揭露了出来。
“如果我们还是坚持要带上自来也一起离开的话……那么,我们就绝对不可能从那群岩忍的围攻中逃脱!”
“我知道啊!”
大蛇丸双眸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决绝冷漠模样,让纲手越发坐实了心中的可怕猜想。进而试图说服大蛇丸放弃般,依旧装作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认真严肃地继续说道。
“所以说,我才会一直用医疗忍术帮自来也……”
只可惜,心意已决,且认定自己已经在此地,浪费了足够多时间的大蛇丸,显然是再也听不进纲手那苍白无力的言语劝告了。
“纲手!现在的我们,可是正身处于战争之中啊……”
不等纲手口中话语说完,大蛇丸便径直出声,将人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打断。随即继续向人冷声提醒着的同时,一边借由斗篷的遮掩,将手臂慢慢向后探去,以便从腰间忍具包中,取出一把足以斩金断铁的锋利苦无来,将其牢牢握持在自己的手心中。一边悄然紧绷起浑身肌肉,以至于看似与人平静交谈,实则早已是暗自做好了与纲手的交涉决裂后,便直接用行动来达成目的的准备。
“绝对不能因为夹杂过多私人感情的原因,而降低可能性。”
“可能性?什么可能性?”
“当然是你和我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
尽管言语间,在大蛇丸亲眼目睹下,纲手依旧不愿放弃自来也的性命,而始终不断消耗着自身查克拉,以便维持医疗忍术的效力。但出于接下来的突围逃脱行动,以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缘故。让大蛇丸面对纲手明知故问的模样时,只得耐着性子,向人简单明了一字一顿地将事实揭穿挑明出来。
“一个人突围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而若是你和我联手,那就还拥有一定的成功可能性。可如果你坚持着,一定要带上自来也一起突围的话,所能够得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三人,将会被外面团团包围着的岩忍们,给尽数全灭在此地。”
“……”
尽管心中万般不愿承认,但作为一名合格且出色的忍者,让纲手具备着足以看清形势变化的大局观。以至于下意识张开嘴,试图出声反驳大蛇丸的冰冷言论时。纲手却是愕然发现,在自己思索琢磨了半天之后,竟是依旧没能说出半句可以反驳大蛇丸的话语来。
但即便如此,有一点,却是纲手此刻能够百分百确定下来的——自来也是自己最重要的同伴!而作为一名医疗忍者,纲手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来也死在自己眼前!
何况,自来也现在之所以会遭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是为了保护纲手,而在来不及施展忍术的情况下,用自己的身体为护盾,替纲手拦截承受下了原本是偷袭向纲手的致命一击的缘故……
也正因如此,因为与生俱来的刀子嘴豆腐心的外刚内柔性格,而注定无法做到像大蛇丸那般冷漠无情的纲手。就绝对不可能在自来也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将自来也直接抛弃在这种足以致命的危险之中!
眼见自己已经将事实与提议完全挑明说穿,却不曾想,都到了这一步,纲手依旧不愿放弃自来也。反而是在与大蛇丸眼神对峙间,始终不曾中断过对自来也的治疗后。使得大蛇丸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开始逐渐被消磨殆尽。
“哼,明知徒劳无功,却还是不肯放弃吗……你就继续浪费自己的查克拉吧,纲手。”
稍稍沉默了片刻,在纲手那丝毫没有动摇过的寸步不让的眼神,与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的洞窟影响下,让大蛇丸彻底没有了继续与人耍嘴皮子的耐心。进而直接将握持着苦无的手从斗篷中伸出,眼中杀意尽数浮现显露之余,毫不留情地冷声继续说道。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放弃自来也,始终下不去这个手……那么,就由我来杀掉自来也吧。”
言语间,似乎是为了向纲手证明,自己没有在开玩笑,进而逼迫纲手尽快做出决定一般。使得大蛇丸虽然没有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出手,将手中的苦无直接刺向昏迷不醒的自来也。但却是在微微躬身弯腰,做出一副即将展开突袭的战斗姿态的同时,将原本努力压抑克制在心底的森冷杀意,尽数宣泄释放了出来。以至于本就昏暗阴冷的洞窟,在顷刻间,便被大蛇丸的杀意笼罩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的情况下,让人越发感到不寒而栗起来。
毕竟,在自来也不但失去了战斗能力,就连意识也陷入了长久昏迷状态的情况下。一边是为了保住自来也的最后一口气,而拼命使用着医疗忍术,以至于本就在先前连番战斗中被大量消耗的查克拉,越发趋于枯竭告急状态的纲手。而另一边,是虽然同样身心俱疲,但因为先前的短暂休整,而稍稍恢复了些许查克拉的大蛇丸……此消彼长下,形势对纲手不利,是显而易见的。进而让大蛇丸想来,在自己步步为营的算计与逼迫,与人类与生俱来的自私本性影响下。纲手必定会为了自身性命着想,而不得不放弃已经无法挽救的自来也的性命,并被迫选择与自己合作联手一同突围,打破眼下这岌岌可危的险境。
只可惜,大蛇丸千算万算,却始终是算漏了一点……
那便是平日里举手投足间,显得对自来也百般嫌弃与厌恶的纲手……
在她的内心深处,究竟有多么在意与关心自来也的安危!
“你……大可试试看……”
隐隐约约间,因为察觉到了三人之间的关系,极有可能在这随时可能丧命的危急关头就此决裂,并引发内乱争执的缘故。使得一向以医疗忍者自居,在后方辅助援护自来也与大蛇丸,且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进退两难抉择的纲手,无可避免地感到了些许手足无措的紧张与不安。以至于言语间,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发颤了起来。
“大蛇丸,如果你敢再前进一步……敢动自来也一下的话……”
但即便如此,面对大蛇丸的森冷杀意,与丝毫不近人情的冷言冷语逼迫,纲手非但没有像大蛇丸所预期的那般,选择乖乖就此罢手,抛下重伤濒死的自来也充当诱饵,与大蛇丸联手突围……反而是在一字一顿冷声回应间,在纲手那看似纤细柔弱的身体上,逐渐弥漫浮现出一股丝毫不输于大蛇丸的决绝杀意!
“我……绝对会杀了你!”
很显然,这是纲手在明确警告着大蛇丸……
只要有她在……
大蛇丸就休想伤害到自来也一根毫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