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晴不想再和赵明珠这么对峙下去,随意扯了个借口:“明珠姐姐,我要去陪陪三姐,就不多奉陪了!”估摸着此刻的赵明珠,也没心情和她说话了吧!
赵明珠眼睁睁的看着沈宜晴拂袖而去,紧紧的咬着嘴唇,满心的不甘和怨怼。
明明她才是占上风的那一个,明明她才是该傲然一笑的那一个,明明她才是会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为什么此刻站在这里哑口无言犹如丧家之犬的也是她?
不,她才不会输给沈宜晴!
她明明比沈宜晴长的美,身份更是比庶出的沈宜晴强的多,齐箫不可能一直不喜欢她的。只要定下亲事,齐箫就是她的未婚夫婿。等嫁过去之后,齐箫自然会慢慢发现她的好,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赵明珠不停的在心中安抚自己,可那份莫名的不安不知从何而来,搅的她心底一片纷乱。
沈宜晴走到了沈宜蓉的身边,一直没有回头再看赵明珠一眼。
沈宜蓉正沉浸在羞涩和甜蜜喜悦之中,自然没留意到沈宜晴的些许异样,兀自笑着问道:“四妹,你替我看看头上的珠冠可戴正了么?”
沈宜晴挥开所有纷乱的思绪,笑着点头赞道:“嗯,戴的很正。三姐,你不用担心,你今天真是美极了!”
沈宜莲笑着接口道:“是啊,三妹,你只管放心好了。等妹夫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保准被你迷的晕头转向。”
沈宜蓉明明听的心花怒放,偏要装出忸怩的样子来,顿时惹笑了周围众人。
沈宜晴打起精神来加入众人的闲聊。人的潜力果然无穷无尽,明明心已痛的死去活来,可她硬是挤出了笑容来装着若无其事的和众人谈笑风生。
沈宜莲一向心细如尘,悄悄瞄了沈宜晴两眼,忽的附耳低语:“四妹,你刚才和二妹出去说了些什么?怎么你好似哭过了一般?”
一向不施脂粉的沈宜晴,出去一趟之后,便敷了层脂粉在脸上。分明就是在遮盖哭过的痕迹嘛!
沈宜晴身子微微一颤,佯装无事的应道:“没有的事,大姐你不用担心。”
碍着周围人多,沈宜莲也不好过分的追问,瞄了强颜欢笑的沈宜晴一眼,悄然叹了口气。毕竟是嫁出门的女儿,如今沈家的事情她并不太清楚。因此,也无从猜测其中的原因。
就在此刻,门口又是一阵喧哗。却原来是沈宜华和齐欣联袂而来。
沈宜莲欣然迎了上去,亲热的拉起沈宜华的手絮叨了几句。沈宜晴默默的站在沈宜莲身边,并未说话。
“……华姐姐,姐夫没陪你一起回来么?对了,舅母人呢?”按理来说,袁氏本早就该来了才对。可今天却迟迟未到,眼看着已近午时了呢!
沈宜晴心里一紧,忍不住抬头看向沈宜华。被沈宜莲这么一提醒,她也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每次沈府有喜事,袁氏总是早早的领着儿女们就过来了。可今天却一直不见踪影……
沈宜华的笑容顿了一顿,喟然叹息:“父亲母亲为二弟的事情焦头烂额,只怕今天不一定来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敲打在沈宜晴的心头。
沈宜晴干涩的问道:“华姐姐,箫表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心底忽的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就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沈宜华欲言又止,齐欣却是个直性子,撅着嘴巴说道:“别提了。今儿个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沈宜晴急切的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齐欣正待说什么,就见齐氏急急的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欣姐儿,齐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快些速速道来!”在场的众人里,除了沈宜晴之外,最关心齐家一举一动的莫过于齐氏了。
此刻,屋内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尤其是赵明珠,更是焦灼不安的挤上前来。唯恐听漏了一个字。
齐欣先还支支吾吾不肯说,禁不住齐氏的再三追问,索性直言相告:“……姑姑,今天是蓉表姐出嫁的大喜日子,本不该说这些烦心事。不过,既是姑姑急着知道,我就说实话了。今天一大早,父亲母亲便准备好了打算出发,却不料在出发前一刻,听得二弟院子里的丫鬟来禀报,说是二弟失踪了!”
沈宜晴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赵明珠则是脸色一白。齐氏则错愕的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沈宜芳也皱着眉头插嘴道:“欣表妹,你不要着急,细细将此事道来。”
齐欣点点头,果然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今天早晨辰时一刻的时候,齐礼和袁氏便将礼物备好,打算领着儿女们一起到沈府来贺喜。只是,齐箫被禁足了大半个月,却是没机会跟着一起走了。
就在临出发之际,齐箫身边的丫鬟语桐仓惶的跑了过来禀报,说是送早饭的时候才发现,齐箫的屋子里竟然空空如也,门锁被撬开扔在了一边,齐箫的人却不见了!
齐礼袁氏都是大惊,匆匆的赶往齐箫的院子里查看,果然正如语桐所说的那样,齐箫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齐箫的人影。
袁氏当时便晕了过去,身边的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冷毛巾给她敷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袁氏救醒。袁氏刚一睁眼,便放声痛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齐老太爷齐老太太都是急的团团转。齐家可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子孙,自小便被众人捧着在众人的娇宠中长大。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就悔之莫及了。
齐礼心急如焚,连忙召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问话。最重要的,自然是盘问齐箫的贴身小厮齐铁柱。只可惜齐铁柱晚上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睡觉休息,今天又来的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齐礼焦急之余,只得先命齐府所有的下人把齐府的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找到齐箫。
“……母亲伤心痛哭,没法子出来见客。父亲又忙着派人到府外搜查二弟的下落。因此,便让我和大嫂先过来了。”齐欣叹口气:“姑姑,真是对不住。这样的大喜日子,让你跟着操心了。”
齐氏又是叹气又是跺脚:“这个齐箫,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真是胆大妄为,没一刻让人安心的。”齐氏素来最疼爱齐箫,如今一听说齐箫出了事情,心情也是糟糕之极。
沈宜晴高高提起的一颗心,却悄悄放了下去。
细细一想便能知道,齐箫定是想了法子逃了出去,以示抗拒和决心。只不知道齐箫用了什么法子,撬开了锁……不对,门锁在外面,齐箫被关在屋子里,根本不可能撬开门锁。定然有人在暗地里帮着他……
算了,不想这些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时候。关键是,齐箫到底跑到哪儿躲到哪儿去了?
就算他以前是在外生活惯的独立男子,可这六年来,他却是养尊处优的齐家二少爷。吃喝穿用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这样的他,能适应躲在某一处不见天日的日子吗?
沈宜晴紧紧的蹙起了眉头,满心的担忧。
而一旁的赵明珠,却是身子一颤,一脸惨白。
齐箫啊齐箫,你就这么的喜欢沈宜晴这么的讨厌我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娶我甚至要决绝的逃出家门以示抗议么?
刘氏城府到底深的多,微微一皱眉,便若无其事的扯了扯赵明珠的袖子,暗示赵明珠收敛一些。齐家和赵家的亲事只在商榷中,并未真正定下来。此刻若是流露出什么异样来,才是徒惹笑话了。
赵明珠死死的咬住嘴唇,低下了头。眼中泪光隐现。
沈宜芳先是皱着眉头,旋即舒展开眉头。
哈哈,太好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齐箫这招果然够狠够绝,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捍卫爱情的决心。
这么一来,齐家还怎么和赵家定亲?
沈宜芳小心的将眼底的笑意压了下去,拧着眉头问道:“欣表妹,箫表弟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么?”
齐欣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倒也没什么异常,就是父亲母亲前两天晚上去了他屋子里,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然后,就有了今天早上这么一出……”就算猜到一些,此刻也是不便说出来的。刘氏和赵明珠可都在场呢!
齐氏何等精明,一听便知道其中另有蹊跷。目光不自觉的瞄了沈宜晴一眼。这些日子忙着为沈宜蓉筹办婚事,齐家那边的动静却是忽略了。难道竟有什么差池了么?
齐氏将心底所有的疑惑都按捺了下去说道:“算了,此刻说的再多也是无用。说不定箫哥儿只是一时淘气,躲在哪里待个半天就会回来。我们也不必在此耿耿于怀。”
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等今日喜事一过,立刻便去齐府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众人皆点头称是,纷纷扯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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