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馆长自从那天跟古川说了金家的祖坟位置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可是奇怪的是古川之后却是该干嘛干嘛,一点没有去金家祖坟寻仇的念头。
这也让金馆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金家没什么好感,因为母亲安葬的事,也和金家决裂过。但是祖坟一事还是超过了金馆长的底线。
孔佑真自从拍了那个续集后,再也没有时间回来上班。
之后的影片宣传还有很多活动需要她参与,金馆长看着孔佑真忙碌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原本以为贡库被淹后,她一直赖以维持的生活信念会消失,却没想到她反而过得更开心了。
金馆长只觉得最近精力不济,前段时间又被古川那个祖坟的事闹得有些头疼,今天在博物馆里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事情,正准备回办公室里补上一觉。
然后他看到屏幕上的新闻,瞬间没了睡意。
新闻标题是:白尾村发现大量珍贵文物。盗墓现象猖獗。
金馆长一看到“白尾村”,差点没有仰头晕过去。
白尾村就是金家祖坟所在,古川他果然还是要动手了!
哼!
带着“白尾村”标题的报纸被一只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阵震天的响声。
“是古川做的?”
金范问道。
阿桂脸上也露出复杂的表情,他没想到古川的报复手段这么的激烈,一上来就冲着对方的祖坟去,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场面啊!
“金爷,祖坟那里我已经额外派了人手人日夜守护,不会让盗墓贼靠近的。”
“现在的问题只是盗墓吗?”金范的眉头绞在一起,对自己当初一而再而三地放纵古川的行为有些后悔。
这个家伙可是真难对付。只是将几件珍稀文物散落在白尾村附近,然后通过那些文物贩子,把消息传出去,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再严密的守墓措施,如果被要这群毛贼盯着的话,也终归会有疏漏。
“金爷,要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听说他的家乡在滇西。”
“他家的祖坟能和我金家的祖坟比吗?”
金范又是拍了一下桌子,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扼止,这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古川那个破落家户,泥腿子出身,说不定连祖坟都没有,只是葬在乱坟岗里。哪能和自家那精修过的祖坟,还特意请了无量、二阴两脉的大师看过风水,定过堪舆的风水宝地相比。
就是祖坟上少了一根草,都让金范心痛不已。
他年纪已近知天命,对这些风水道之事也是越来越热诚。
近年来诸事不顺,儿子又被古川下阴手逼疯,自然更信奉鬼神之说,对自家祖坟看得极重。
“金爷,那怎么办呢?”阿桂一时弄不清金范的心思。“要不要——”
阿桂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那意思是对古川下狠手。
“算了吧。你现在还能对他怎么样?又绑一个人?”金范的语气中满是讥诮,在他看来从肉体上消灭古川这一路已经走不通了。
像古川这样的风水大师,自能占卜先机,除了上次利用陈千雪得手过以外,接下来他有了提防,只怕更难下手。
“让我再想想。”金范虽有千百般手段,但是祖坟和人不一样,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就是防护再严密也没办法。
阿桂退了出去。
这时阿紫在门外等着,扭着水蛇腰出来,跟阿桂说:“石头今天出院。你不过去看他一下吗?”
“他——好点没?”阿桂沉吟了一下问道。
阿紫知道阿桂问的好点没是什么意思。
李石自从住院后,身体上的伤势早就好了,唯有那胡言乱语的毛滨却一直都没有好,整天神经兮兮的,说是自己看到一张白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好几次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像就在他眼前。
把阿桂和阿紫也吓得够呛。
如果他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就算出院了,也是废人一个,就跟当初少爷的状况差不多。
阿桂甚至没敢把跟金范说,怕惹他想起金重,更加激动。
阿紫摇了摇头,“好是好点了,白天的时候也都正常,但是到了晚上就不敢睡觉。像个小孩一样,把头蒙在被窝里,还一直叫人陪着。”
阿桂叹了一口气,“找高远大师给他驱邪了吗?”
“已经找高远大师看过了,他说是阴邪入体,已经伤到了脑宫,治是没什么办法治了,只能让他慢慢好。”
阿桂一皱眉头,“什么叫‘慢慢好?’”
高远是金家所聘的风水大师,有关风水的事都会找他帮忙,没想到却这么敷衍。
阿紫回忆着高远说过的话,“大师说这阴邪不是一般的阴气,精纯无比,怕是有上千年的积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想在短时间内解开,只有找到原来的施术者才行。”
“原来的施术者?”阿桂只能苦笑了。
现在古川和金家已经成了死敌,哪里有和解的可能。
看来李石这个家伙也要和少爷一样被关起了,只不过他没少爷那么好命,有人照看,多半是是在精神病院里渡过一辈子了。
少了个机灵的手下让阿桂也是心疼。
“桂哥,金爷是什么意思?我看我们还可以对古川下手的,他那个博物馆的女友最近在电视上可风光了,新闻、节目里都是她,要是把她绑过来威胁古川,会不会——?”
“你说的是孔佑真?”阿桂明白过来阿紫说的谁。沉吟了一下,“算了,金爷叫我们先按兵不动,古川他——”
阿桂一直想找个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这个妖孽,只怕就是绑了孔佑真也是同样的结局,而且孔佑真的受关注度太高,如果绑架的事出了意外,恐怕会连累到金爷。
白尾村。
古川站在一个山坡上看着远处的一株大树。
那是金家的祖坟所在。
树顶如华盖,看树龄多少也有五六百年的时间,照此地风水来看,只有这一颗老树矗立在中央,多半是后来移植的。
那大树五人合抱,光是运输就要花掉不少人工,由此可见金家的财大气粗。
可是古川的目光不止落在那颗大树上,而是在金家祖坟周遭气运流势上下工夫。
他张开慧眼已经在这里看了有半个小时。
约略看出些门道。
“居然是陀罗尼阵,金家的祖坟居然是强行吸纳周遭风水宝气,汇集于自家祖坟之上,这种恶毒阵法,也真的只有金范那种人才想的出来。”
古川已经看出那阵法是秘传陀罗尼,将风水宝气尽数加在这棵树上,再灌注回祖坟,以冥冥中的血缘联系强行加于自己身上。
难怪金家这几年富贵至极,坏事做尽,却于金范丝毫不损。
勉强算来,只有自己用迷魂阵诱发金重疯病发作才算的上一件坏事。
本来古川是想借着进祖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可以进行。
现在看来,还真的要在金家祖坟上动点手脚,至少要破了这个损人利己的陀罗尼阵法。
金家祖坟上突然跳出几个黑点,向古川这边跑来。
古川冷笑着,这些人是金家最近安排到这里的守墓人,一旦看到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就会拿着电棍过来驱赶。
也亏得金范行动迅速,金家的祖坟还完好无损,不过再厉害的防护也挡不住有心人的进攻。
古川向山坡下退去,步伐不大,但是速度极快,转眼前就走远了。
古川走回到一座破落的老屋前,推门进去。
此时天色将暗,门里还有些鸡鸭的叫声,听到人声,也不害怕,只是自顾自的啄着地上的米粒,一个老妇弯着腰,折成近90度的样子,嘴里不断发出“咕、咕”的响声。
那门只是一块简易的木板,上下都空了一大片,中间还有道手指宽的裂缝,别说挡人了,就是一阵风刮来,可能都会被它吹破。
“婆婆,我回来了。”古川笑着对那个老妇说。
这是他在村里找了一圈,还算可以的房子,至少下雨的时候没有漏水。
听说是老妇的儿子前些年从外地打工回来后,特意用打工攒下来的钱给老妇盖的。
上面的茅草都还是新的,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听老妇说,儿子在广州打工,一个月能挣不少钱。
只是要讨媳妇,所以这些钱都要存起来。
老妇上了年纪,耳朵有点不好使,看到古川进来,嘴唇张了几下,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回以一个微笑。
她这一笑,脸上的褶皱都堆在了一起。
古川只觉太像余海大师。
只是余海大师的面相看着虽老,但是底下却自有一股元气吊着,气息不断。如一柄红烛烧得细细的,却还长如人臂,只要不是狂风刮过,还能烧上很久。
而这个老妇,却是一片死灰的气息,每日里就连挑水的活都做不动了,还是村里的好心人家有空过来帮帮忙才能维系下去。
古川看了也是一阵心酸。
和老妇在一起时,这老妇说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儿子,最惦记的也是他儿子的婚事。只是不知能不能坚持到她儿子回来的那一刻。
古川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只是些一堵泥墙隔出来的隔间,放了一张木板,上面堆了些破烂棉絮就叫被子了。
古川听着外面的鸡鸭叫声,想着心事。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古川喝过一碗稀薄的白米粥后,就再往那山上走去。
他要快点看出那陀罗尼阵法的破绽。
这陀罗尼阵法吸了此地风水宝气,使这村落破落不堪,人气不聚,村里的年青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只留下些妇孺,阴气死气过重,更加速了风水宝气的流失。
在古川看来,破了这阵法,就能将风水宝气重回白尾村,让此地村民安居乐业,也算得上积德行事。
古川走到山坡下,还没往上走,就听到上面传来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