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陈千强一惊,他确实没想过这个外援。
他和陈百里的关系极好,当时京北的产业不足以养活这么多陈家人在京北过活,还是陈百里第一个主动走出去创办光华集团,虽然到了后期,他为人保守,光华集团再没能够走上一层楼,但对于陈家的外地陈家人来说,陈百里的光华集团无疑是其中最强大的一支。
“你是说让陈百里——”
“对。”
陈千雪喜道:“对啊,哥,我们怎么都没想到百里哥呢?”
陈千强摇了摇头,“不行的。我也想过,只是堂兄这几年在龙泉做得很苦,实在抽不开身,光华集团也是内忧外患,他一个人强撑着那么大的盘子,又怎么有精力京北来帮我呢?”
雪嘟着嘴道:“你还没问,怎么知道百里哥不答应呢?反正都快到中元祭祖了,他早点来京北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古川笑道:“大哥,如果我用东傲集团的资助为条件,让他的光华集团渡过难关,那你说他会不会过来呢?”
“东傲集团?”
陈千强这才想到古川还一有龙泉东傲集团的股份,更不用说古川当初泉打拼时,海天集团的良好关系,还有和万家村的丝丝缕缕的联系。
如果古川真的出手帮陈百里的话,那陈百里确实有可能腾出手了来帮陈千强一把。
“大哥,陈总在陈氏集团的的股份有多少?”
“堂兄在陈氏集团的股份是不多的,只是当初京北陈氏集团成立时,光华集团出了不少力,光华集团就占了三成的股份,再加上堂兄在外地陈家人的威望很高,如果号召起来的话,逼近五成也是可能的。”
“好!逼近五成已经足够把陈全安他们吓跑,我就不信陈全他们内部也是铁板一块,一定有人不满陈全安他们的作风。”古川一击掌,兴奋道。
陈千强犹豫地看了古川一眼,迟疑道:“只是——只是又让你费心了。”
陈千强只好意思说出“费心”,其实古川付出的又何止是心力,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古川借陈百里的光华集团帮陈千强一个大忙,绕开了他刚才那“外人不好插手”的禁忌。
不过古川都做到了这个份上,陈千强自然不能拒绝。说到底,古川也不能完全算是外人。
陈雪更是感激地看向古川。要想让光华集团走出经营的泥潭,古川要付出的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
古川却无所谓,除了买车那次有用到钱外,其他时候,东傲集团那成捆的股券放在他身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钱放着不动,等着给蛀虫吃就是浪费。
这点基本的道理古川还是知道的。
和陈千强说定后,古川就开始给陈百里打电话。
出乎古川的意料,陈百里一下子就被说通,甚至还有些欢喜的样子。
电话里也看不到陈百里的脸,以往的接触也不多,只知是个隐忍的枭雄人物,不过现在大家好歹也算一家人,古川和他敲定了来京北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至于付出去的东西倒是少的很,古川只是说明推动光华集团和海天集团的合作外,就没再出什么任何资源,甚至连那东傲集团的股份都还捏在手里。
不管如何,他也懒得去猜陈百里的心思,估计他是抱了一损俱损的心态,去支持陈千强,以免陈全安一家独大吧。
接下来,古川直接杀到京北博物馆,他要好好找老朴谈谈人生。
“老朴,你跟记者说了什么?”古川只差拿把解牛小刀顶在老朴的喉头。
“哪个记者?”老朴茫然问道。
“什么?!”古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去。“有很多记者吗?”
“对啊。你是不知道,那天庭审后,记者也好,那些娱乐小报的狗仔也好,一个接一个的来我办公室里,还好我事先跟保安室打过招呼,不能泄露监控录象,否则这——”老朴只当自己做的好,还在那里佩服自己的真知远见。
“你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就是些博物馆里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什么事?”古川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博物馆里这帮老头子都知道的事?那还有什么?
“就是佑真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才两岁的时候就抱过来在博物馆里玩,打碎过一个明太祖亲用的天青碎花掐金碗,馆长都没舍得骂她。她可是我们博物馆的宝贝啊。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什么——”古川的眼前一黑,隐隐猜到老朴要说些什么。
“谁能想到天要下雨,娃要嫁人——孩子再小,也有长大的时候,这不——”
“说重点。”古川听那句“天要下雨、娃要嫁人”仿佛成了博物馆里的通用语似的,馆长也说过,老朴也说过。
“不就是和你谈恋爱吗?老朴不屑地看了古川一眼,大有小屁孩敢做不敢当的意思,想当年老子追馆花的时候,一天突破一层障碍,那速度——啧啧啧!
古川要用双手抓住桌沿才能站稳,一字一字地从紧抿的双唇中蹦出:“你——你这——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谈恋爱的?”
古川失魂落破败地走回小陈古玩商行。
老朴这毫无遮拦的大嘴巴,居然跟记者说自己和孔佑真是恋人关系,现在自己因为贡库侵权一案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而且还不止跟一个记者说!
接下来的两天,古川都在一种随时会面临暴走的陈千雪的恐怖中度过。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报纸也好,电视也好,都没有一点古川和孔佑真的恋人消息出来,反倒是铺天盖地的宫无殇案件即将开庭终审宣判的新闻。
这不禁让古川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个藉藉无名的路人,就算和孔佑真闹上一次绯闻,也没有人关注。
古川的目光从报纸上宫无殇的照片上收了回来,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景青青,想问问她宫无殇的事情到什么地步了,光看新闻的话,人民大众真是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是让宫无殇彻底滚出娱乐圈,一派则是高呼“我家宫宫冤枉的,有人陷害他。”
景青青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古川上网查看宫无殇的新闻,发现有一则消息,来源是苹果日报,据说是有人陷害宫无殇,还把嫌疑人的照片也放了出来,并且还在报道的末尾指出宫无殇即便因此脱罪,但是名声受损,也不大可能在短期内回归娱乐圈了。
古川看完报道后,只能祈祷宫无殇自求多福了,替他暗自卜了一卦,发现是阴震绝土卦,也就是说卦象所卜之人身处危局,却能绝处逢生,反凶为吉。
古川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陈千雪提着一篮的小桔子进来。
古川好奇地问道:“你买这么多的小桔子干吗?”
“你没看最新的那期节目吗?”
“什么节目?”古川茫然道。
“就是《小静带你看贡库》啊?你没看吗?”陈千雪现在一副忠实粉丝的样子,说:“佑真在里面说琉球岛民上的女人就是用这些小桔子风干的皮来美容的,所以才能抵御海风的侵袭,我准备把小桔子风干后磨成粉,敷在脸上试一下。这还是木华教我的呢!”
古川没想到现在那档节目会这么火热,里面的小桔子美容都能成为风潮,如果李木华和陈千雪都开始尝试小桔子美容,那在外面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把小桔子磨成粉来敷脸了。
古川还在转着念头时,陈晨和陈全安走了进了来。
两个人走进来时的样子就像是进自家大门似的。
在他们看来,古川只是使了拖延的计策,并没有什么转败为胜的办法。
这时小陈古玩商行里只有古川和陈千雪二人,陈千强不知去了哪里。
陈晨皱着眉头看了一圈,问道:“陈千强呢?你们想好答复了吗?”
“我哥不在,你要问他。”陈千雪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他不在?怕是跑了吧?哈哈!”陈晨得意地仰天打个哈哈,然后看向古川,“他不在,问你也是一样的。对吧,古川?”
“嘿嘿,我不是当家的,所以你还是要问强哥。”古川打太极道,心里却想和陈百里约好的时间,怎么还没到?难道陈百里临时变卦了?
陈千雪也看了古川一眼,陈千强不在,陈晨和陈全安那冲天的气势就压到了她的肩上,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还有什么答复?一句话,不答应!”
陈千强从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陈百里。
陈千雪大喜,扑了上去,拉住陈百里的手:“百里哥,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现在才来?”
陈百里笑道:“飞机晚点了,不好意思。二叔。”陈百里对陈全安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却正眼看都没看陈晨一眼。
陈晨脸色一白,同陈千强一样,陈百里都是陈家少有的少壮派,只是陈百里的年级较大,几乎与陈全安相仿,只是辈份比他小了一辈。
“百里,你不在龙泉呆着,跑到京北来干什么?中元祭祖好像还没开始吧?”陈全安的面皮一紧,他知道陈千强他们使的是什么招数了,居然请动了陈百里!
陈百里一直是陈全安的心腹大患,自从清除了陈千强后,他就一直想拿陈百里开刀,只是当初陈百里从京北陈家出去,在外闯荡时,真的少有借用陈家势力,自己开创了龙泉的光华集团,所以在陈家外独竖一帜,自成一统,就连陈全安的手段也很难把手伸得那么长。所以只能暂时放到一边。
“哼!我只是在龙泉工作,却不代表我不能回京北了。二叔,怎么了?你也想把我那份股权也分了吗?”陈百里四周毫不相让地顶了回去。
他在外地陈家人中声望极高,联合起来,与陈全安这个幕后陈家家主相扛,气势上竟是丝毫不弱。
“我这次来是收回小陈古玩商行的。陈千强,你真的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全安想起这次的正事,不再和陈百里啰嗦,转向陈千强。
“又不是你说收回就收回?股东大会5成的票你能拿得到?”陈千强嘲讽道。
“别以为拉过来陈百里,就能在股东大会上拉票了,他撑死不过一两成的股份,能自保就不错了!”陈全安指着陈百里骂了起来,反正在祭祖会上都要撕破脸皮,陈全安此时也毫无顾忌起来。
陈百里被陈全安指着鼻子骂,也不气恼,抱着双臂,淡淡道:“我只有一成的股份当然影响不股东大会,不过光华集团可就不只一成股份了。”
“陈百里!你要拿光华集团来压我?!”陈全安脸色一变,再也控制不住,这正是他最怕的事,陈百里如果不计后果的用光华集团的股份来影响股东大会的,自己就真的拿小陈古玩商行没有办法。
而且还会引得外地陈家人和陈家本地人的矛盾提前激发。
在京北陈氏集团成立之前,一直是靠着外地打拼的陈家人的输血,才将京北陈氏集他团做大做强,后来被陈全安把持后,陈氏集团变本加厉,非但没有给外地陈家人反哺,反而要求更多的上贡份额,利用自己陈家家主的身份大肆搜刮,才维持住经营不善的陈氏集他团的财报好看一点的局面。
陈全安不再说话,眼睛咕溜溜地转着,终于说了句:“祭祖会上我们再见!”
转身就走,陈晨则头也不敢抬,跟着陈全安狼狈地走了。
没想到过来耀武扬威,却落的这个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