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想到了什么，脑中响起惊雷般的轰鸣，脸色随即一变，惊呼道：“你的意思是，那些魑魅并不是那株柳树制造出来的，而是它从别的地方得到，并将其掌控？而在离开终南山之后，它就无法再获取魑魅，所以才没有新的魑魅出现？”

话刚说完，她就情不自禁看向前方的天坑，毛骨悚然的感觉比起之前听到怪声还要更加强烈：“这天坑深处，才是魑魅的真正源头？”

杨梵淡笑不语。

“这里面，有很多魑魅？”

“至少，比你先前看到的青铜塔中的数量要多得多。”

白小鱼深吸凉气：“也就是说，我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是魑魅发出来的？”

杨梵却摇摇头，道：“你听到的不是声音，而是魂音，是那些魑魅生前最后一刻所感受的痛苦和绝望化成的声音，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极为强烈且很容易被人接收到的意念，或者脑电波，如果你不想再听到这些声音，只需要以精神力护住自己的身体，就能将其屏蔽。”

白小鱼毫不犹豫，连忙调动精神力护住周身。

然后，她壮着胆子从杨梵身后出来，再次倾听，不过这一次，除了气流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神色顿时放松不少。

不过，一想到天坑之中藏着数之不尽的魑魅，白小鱼仍是忍不住心生惧意，头皮有些发麻，不由问道：“公子，这天坑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魑魅呢？”

“你相信这世间有天堂吗？”杨梵反问道。

白小鱼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有！”

“那炼狱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

杨梵淡淡一笑，道：“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相信它们的存在了。”

他看着前方的天坑，道：“这里面是天堂，同时也是炼狱。”

“你在说笑吗？”白小鱼用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杨梵。

杨梵端着烟枪吞云吐雾，幽幽道：“一念天堂，一念炼狱，当你凝视它时心怀恐惧，你就会听到来自炼狱的声音，反过来，如果你心无杂念，以平常心去看它，你就能听到来自天堂的乐章。”

白小鱼将信将疑，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撤掉了笼罩周身的精神力，再次小心翼翼倾听，不过数秒，便猛身子一哆嗦，恼恨异常地控诉道：“你骗我！明明还是刚才那些声音！”

“有的时候，平常心就是世间最强大的心，也是最难得的心。”

杨梵没把话说尽，白小鱼自己先脸红了，因为她自问无法在这种时候保持一颗平常心。

“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已经解答了，可以进去了吧？”杨梵抖掉烟灰，笑着说道。

在白小鱼眼中，杨梵此刻的笑容无疑是可恶至极，她几经纠结，为了摆脱婢女的身份，最终选择豁出去，咬牙点头。

不过，到了此刻，白小鱼其实也很好奇，天坑之下到底是什么情形，怎么会既是天堂又是炼狱呢？

杨梵没再多说什么，再次牵起白小鱼的手，带着她一跃而下，坠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