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族灭”，指的不仅仅是陈家而已，像黄晋那样的依附陈家之人，也都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霍阳忍不住深吸凉气，看向身旁杨梵的眼神中，敬畏不已。

说起来，杨梵其实没有做任何事情，然而，正是因为他没有做任何事情，才更加让霍阳觉得他深不可测。

不过，霍阳心中却是生出了些许疑惑，忍不住低声问道：“杨师，虽然死了这么多人，可似乎并没有多少陈家之人……”

“你见过雷击木吗？”杨梵淡淡地道：“天雷击木，首先遭灾的是必定是枝叶，之后是树干，最后才是根系……之前三波雷降，其实只能算两波，第一道雷霆，不过是圣威受衅，降之以罚，幸亏那人及时退出天府学院范围，才得以躲过一劫……”

霍阳悚然，道：“也就是说，接下来的真正第三波，遭殃的就是陈庭风等真正的陈家之人？”

简心怡目中闪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白，颤声说道：“公子，如果我没猜错，发生雷击的地方，并不是天府学院这一处……”

杨梵神情平静，不言不语。

而杨梵的这种沉默，更加让简心怡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她忍不住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继续说道：“这是族灭之劫，只要是有陈家之人的地方，只要是依附陈家并且犯下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所在的地方，都会出现雷云……刚才的两波雷击，死去的人，远远不止我们看到的百余人这么一些，也许是上千，也是过万……”

霍阳闻言，瞬间目瞪口呆，冰冷的寒意不知从何处而起，让他浑身自起鸡皮疙瘩，头皮一阵阵发麻，饶是他有天外境后期修为，武心坚定如磐石，此时也忍不住吞咽口水，声音微抖：“简姑娘，你不会是想说，到刚才未为止，放眼整个风盟境内，也许已经有数千上万人死去？”

“何止过万呢？”杨梵平静的声音幽幽响起：“陈家在风盟经营两千年，天府学院走出的学子何止仅限于风盟一域，世代传承，盘根错节，也不知深入了多少势力，多少领域，固然有许多人脉已经脱离了陈家掌控，然而陈家在三大人类联盟之中究竟埋下了多少棋子，怕是连他们自己都很难数清……”

霍阳忍不住身子哆嗦起来，道：“杨师，您是说，这些人都死了？”

如果真如杨梵所说，那这方才片刻，死去的人，将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屠杀……这是一场兵不刃血的大屠杀！

他霍阳也是手上染了许多人命，然而他这辈子所杀之人，恐怕都不及这场大屠杀中死去人数的一个零头。

他看向杨梵的眼神中，除了敬畏，更多了许多恐惧。

这个少年模样的男人，明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死去，竟然选择了冷眼旁观，任由这场屠杀开启！

这是何等可怕的心性！

“倒也不是。”杨梵无视了霍阳的目光，缓缓说道：“圣人问心，刚才的雷，名为‘问心雷’，问的是初心，问的是良心，作恶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享受于恶，不仅忘了初心，也失去了良心，没有丝毫悔改之心，甘愿当陈家的棋子和傀儡……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才会吸引心雷降临。”

“也就是说，刚刚被雷劈中的，都是该死之人？”简心怡不由松了口气。

“即便如此，死去的人加起来，恐怕也仍是个极为惊人的数字啊……”霍阳目光有些失神，心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