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人再来质疑自己，杨梵不慌不忙地掏出了烟枪，在所有人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塞好烟叶，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然后才再度看向吕怀阳。

“你会中毒这件事情，估计连方道衍都预料不到……”

“毕竟是放在灵族大陆都极为罕见的变异植物，其药理性状还未被完全摸透，所以方道衍并不知道，那种植物汁液进入人体之后，其中所蕴含的药力渗入神经产生作用，最初的确无毒，所以你的身体并未产生抵抗，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就会慢慢发生性变，最终变成遍布全身神经的毒素，借助神经网络，蚕食身体各处的生机……”

“如果我没猜错，最近五年来，你应该老得很快吧，体内生机流逝的速度远胜过去，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你已经接近寿元大限，而是那毒素在作祟。”

“如果你仍是不信，可以割开血肉，随便挑出一根神经，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淡淡黑色，而且，此毒不能见光，见光则化。”

杨梵话音刚落，便有剑气一闪。

伴随着让人寒毛竖立的宛若钢铁剐蹭的刺耳声响，吕怀阳右手捏出剑指，在左手腕上方部位划出一道伤口，没有任何血液流出，指尖凝聚的实质剑气轻微一挑，便有一根直径不到两毫米的神经被跳了出来。

普通人的神经呈肉色，然而吕怀阳身为化外境中期强者，早已经跃迁到了全新的生命层次，其神经已经近乎通透，有水晶般的质感，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一刻，不仅吕怀阳眯眸看去，白行秋霍阳等人，也都睁大双眼，看向那根被挑起的神经。

很快，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因为，在阳光照射下，可以看见，吕怀阳挑出的那根通透的神经当中，竟真的贯穿了一条若有若无的黑线，如同一条极为细长的寄生虫，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舒服。

紧接着，在阳光照射下，那根神经中的黑线竟迅速变淡，最后彻底消失。

吕怀阳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

以他的修为，早就可以内照己身，然而仅仅通过内照，却察觉不到任何异样，这只能说明，那种毒素已经和神经彻底相融，不分彼此。

这种毒，想要驱逐，往往是最麻烦的。

吕怀阳紧盯着杨梵的双眼，道：“这种毒，如果不能驱逐，我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无非短命几年而已。”

无非……短命几年？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觉得杨梵说得太轻巧了。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可以多活几年更加美好的事情了，只有到这个时候，才会真正觉得，时间是多么珍贵的事物。

而且，越是强者，往往拥有得越多，也就越发惜命。

否则，早已封剑不出的吕怀阳，也不会按捺不住求生之欲，前来点龙山走这一遭。

而吕怀阳更是忍不住去想象，假如自己当年没有中毒，也许已经修为突破，成为化外境后期强者的无敌强者的同时，延寿数十载，如今又该是何等风光无限？

这一切，却都被自己最器重的弟子，因为其愚蠢的权欲，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