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名比女子还俊秀的男子正抱着酒坛大口吞咽，一口气就将半坛酒喝完，面庞泛起一抹红润，长吐一口芬香酒气，将酒坛扔了回去：“好酒！丹疯子，看来你对那小子信心满满啊，这坛酒你封了快五百演年了，这是要提前庆祝？”

丹疯子抓住酒坛，往嘴里猛灌了几口，道：“他若能活着来，就是庆祝，死了，那就是提前践行。”

面庞阴柔的盗神嘿了一声，道：“我可巴不得他回来，我和他之间，可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一个女人而已。”丹疯子摇头，抬起一根手指：“如果他真能回来，怕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碾死。”

当初，杨梵用“返古”之法将古神世族之人尽数送回“轮回走廊”，这其中，就包括了和盗神痴恋的一名逆种世族女子。

而在登位大典事件之后，杨梵也没忘了被某个古神世族擒拿带走的盗神，简单交代之后，蟾煜最终从某个逆种世族祖星的监牢身处，找到了身形宛若干尸的盗神。

那逆种世族，将盗神的肉身和元神炼成灯芯点燃，每分每秒都要承受外人无法想象的炼狱折磨，直到其油尽灯枯，方得解脱。

盗神并不在意杨梵没有早点来救自己，然而，在看到自己心爱女子已经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活死人之后，盗神便拒绝前往光明道域，抱着那名女子的身躯径直离去。

时过境迁，他最终来到了帝村，与同为杨梵好友的丹疯子为伴，并且在这里已经隐居了八百演年之久。

无论盗神还是丹疯子，如今居然都已经是劫道境！

“等等看吧。”丹疯子将剩下的酒重新封好：“这坛酒，等他回来，我们再一起喝。”

盗神闻言，脸上略不正经的笑容收敛起来，和丹疯子同时看向无尽天穹。

……

举世皆寂。

这一刻，整个月界都安静下来。

哪怕是没有灵智的虫兽，也都匍匐在地，静静蛰伏。

天地众生，皆在等待。

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

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又也许……什么都可能发生！

三分钟。

娥寒宫内，姬月等足了杨梵三分钟。

眼见杨梵始终没有现身的迹象，她的眸子，越来越冰冷，到最后，再无一丝情感。

杨观心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

诚然，他是不希望杨梵现身的，因为胜机太渺茫了。

然而，他又不想看到杨梵如此冷漠，为了贪生，罔顾他人生死，这和他认识中的那人不同。

寂静中，姬月朱唇轻启，平静的声音再次响彻月界每个角落，响荡在每个生灵的心中：“既然你还是选择当缩头乌龟，那么——”

就在她准备出手，将掌控中的盘天古神褪返成混沌气之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陡然在天地众生的心中响起。

也在姬月的心中响起。

“活着本就不容易，为什么你还总想走捷径？”

当这声音于天地间响起，整个月界，再次陷入死寂。

无数人脑子都是懵的。

——活着本就不容易，为什么你还总想走捷径？

这是对月帝刚才所说话语的回应吗？

这个叫杨梵的到底是谁啊，竟然敢这么跟月帝，不，跟天道真身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