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里和徐檀兮约在世贸路的一家中餐厅,她们订了十二点的位子,秦昭里十一点五十二到的,徐檀兮来得比她早。
位子靠窗,秦昭里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等很久了没?”
徐檀兮把菜单放到她面前:“没有,我也刚来。”
她翻着菜单:“戎黎过来吗?”
“他不过来。”
徐檀兮已经点了两个菜了,秦昭里再加了两个,点完按了服务铃。
徐檀兮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你找工作顺利吗?”
“不顺利,”秦昭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南城商圈敢得罪我家老爷子的不多,我自己又得罪过不少人,墙倒众人推嘛,很正常。”
“那你有其他打算吗?”
“老爷子手伸不到的地方有是有,但我不想跟姜灼异地,实在不行的话,会考虑自己开公司。”她手里头还有点钱,但不是很多。
“昭里,”徐檀兮问道,“你要不要考虑来徐氏?”
秦昭里没有立马回答,问回去:“你想帮我啊?”
“不是,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她解释说,“我的病还没有好,公司的事兼顾不来,而且我对经营公司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当医生。”
秦昭里玩笑:“你可以让戎黎帮你。。”
“他更愿意当老师。”戎黎的原话是:不想太忙,不然没时间做饭。
就算戎黎不接手,徐檀兮要找接手的人也很容易,像徐氏这样的大公司,只要把橄榄枝抛出去,根本不缺找上门的职业经纪人。
但肥水不流外人田。
秦昭里问:“是协助管理还是?”
“全权委托。”
秦昭里想了想:“OK。”
“不用这么快答应。”徐檀兮替她想得更多,“如果你想开公司,我可以帮你。”
开公司的话,秦昭里资金还不够,虽然只要她开口,徐檀兮肯定金山银山都会给她,但她还是想自力更生。
“先攒钱吧。”她笑着逗闷子,“我可是很贵的,确定要雇我吗?”
徐檀兮点头:“嗯。”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
秦昭里把桌上的餐巾布垫在膝盖上:“捐款的事,你和基金会拟年限了吗?”
徐檀兮对服务生道了声谢谢,随后外回答秦昭里:“暂时只拟了三年,股份还在我手里,我仍然有决策权,但股份所得的分红会直接汇进四方基金会,三年后再看监察结果,如果基金会没有运营问题,后面再拟长约。”
徐氏算是家族企业,徐檀兮持股超过了三分之二,每年的股份分红是一个天文数字。
“小股东们不抗议吗?”
“抗议啊,他们说我以后不拿钱,肯定不会对公司上心,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但抗议无效,徐檀兮捐的不是股份,是个人所得,就算她一分钱不要,她也依旧是徐氏最大的股东,拥有最高决策权。
对此,公司上下声音很多。
动筷子之前,秦昭里说:“交给我,我来帮你堵住他们的嘴。”
徐檀兮完全相信她:“好。”
秦昭里三个字,在商圈,是王牌一样的存在。
菜全部上齐了,后面是进餐时间。
食不言。
饭后,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
秦昭里想起来一件事:“我辞职之后,医院的事务,我家老爷子让谁来接手了?”
秦氏在虹桥医院也有股份,之前是秦昭里在管。
徐檀兮说:“没有让人来接手,你的位子还空着,目前是你爷爷在代管。”
“估计他也在头疼,秦家旁系不少,但要挑个有能力又好掌控的也不容易,挑好了之后还要过继之类的,老爷子虽然不待见我,但他骨子里很在乎‘正不正统’。”秦昭里是真看不透她家老爷子,“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百年之后他又带不走秦氏。”
秦昭里手机响了。
她脚步放慢,接了电话:“喂。”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
她神色骤变:“我现在过去。”
徐檀兮问:“怎么了?”
“秦延君去找姜烈了。”
打电话给秦昭里的是姜烈的主治医生。
二十分钟前,姜烈被同桌送来了医院。
“烈烈,”姜烈的同桌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还是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吧。”
姜烈坐在急诊室的病床上:“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别给我哥打电话。”
“我不放心。”
姜烈中午跑了几步,心口开始犯疼,喘不上气来,医生刚刚给她输了氧,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她不想打扰她哥哥上课:“医生都说没事儿了,不用告诉我哥,我休息休息就好。”
她刚躺下,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拄着拐杖过来。
“你是姜烈?”
“我是。”她从病床上坐起来,“请问您是?”
对方说:“我是秦昭里的爷爷。”
姜烈局促不安地看着老人:“您是来拆散我哥跟昭里姐的吗?”
“你哥哥——”
姜烈身子往后一倒。
同桌大喊:“烈烈!”
秦延君愣住了。
秦昭里到医院的时候,姜烈还在昏迷,姜灼人在路上,她在病房门口见到了秦延君。
“爷爷。”
秦延君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拐杖放在一旁。
秦昭里走过去,眼眶通红:“那孩子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你怎么能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