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误会了,我自小体弱多病,便学了些岐黄之术,连带练习了一门吐纳之法。”
白素贞柔媚道:“力气或许是大了些,但也只是和女子相比,比之壮汉是万万不及的。”
“原来如此!”
廖文杰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我还奇怪,姑娘身单力薄,又平平无奇,怎么看也不是天生神力,原来是习武中人。”
白素贞:“……”
她知道老实人不会说话,可这也太不会说话了,以前肯定没少挨揍。
不过不要紧,是好事,会说话早就被别的女孩子得手了,哪还轮得到她!
“姑娘,你妹妹还在水里,先把她捞……”
“公子放心好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淹死,肯定淹不死。不用管她,外面雨大,我们进去避避雨。”说着,白素贞便用习武之人的臂力,将廖文杰拉进了船。
骤雨停歇,雨势转至细绵,湖面薄雾更浓,诗情画意极具古风自然之美。
“公子,萍水相逢不知名,还望告知。”
“萍水相逢终究过客,知与不知有何区别,姑娘无需强求。”廖文杰摇摇头。
“公子此言差矣,百年修得同船渡,缘之一字妙不可言,怎么能说是强求呢?”白素贞笑语盈盈,打开旁边小炉子驱散寒意,雨水淋湿衣衫粘在身上,弯腰的瞬间,妖娆曲线一览无余。
小廖:大哥,这坑跳一跳也无妨。
大廖:少说风凉话,好处都被你得了,当然无所谓。
小廖:不是啊,大哥,眼、手、口他们都说好。
是啊,大哥!x3
脑中,短暂的思想斗争结束,廖文杰转头看向湖面,严肃脸开始吟诗:“
云低山欲暗,阴暝黯水方,
风声翻急浪,雨过水争愁。
一番新涨水,山色已朦濛,
江湖归浩荡,蛟龙起……”
诗到最后,廖文杰眉若卧槽停下,不对劲,这首有感而发的诗很不对劲!
“公子,你怎么不念了?”
白素贞斟酒递来,眼眸剪水雾气化开,要不是场景不合适,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粗人一个,才疏学浅,以后再也不作诗了。”
廖文杰板着脸推开递来的酒杯:“我不胜酒力,估计姑娘也差不多,喝多了会出事,建议倒湖里。”
“公子多虑了,一壶而已,况且只是暖暖身子,能出什么事儿?”
白素贞一手撑着小桌,一手将酒杯递上前,湿漉长发凝丝化束,贴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顺下,带着雨水滑过精致锁骨。
廖文杰:(一`′?)
失误,这条女妖精也不是全然平平无奇,胸有沟壑比小倩强多了。
对面,白素贞举着酒杯,嘴角笑意渐浓,她就知道,以她的魅力,肯下点功夫,老实人也要乖乖不老实。
“姑娘,不必再劝了,我的确不胜酒力,还有……”
廖文杰望向穿着蓑衣的船家,无语道:“不知道是我感觉错了,还是真是如此,这艘船怎么原地没动呢?”
“可能是船家累了,公子,不喝酒的话,我这里还熬了牛肉羹,你……”
“信佛,食素,不近女色。”
廖文杰摸出佛珠,蜘蛛精老和尚那串,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怪不得这么老实!
察觉到佛珠上的灵气,白素贞暗暗点头,猜测廖文杰和法海同行,十有八九也是因为两人有共同语言。
过犹不及。
她放下手中酒杯,廖文杰严防死守,再勾搭下去,人设就要从蛇精变成狐狸精了。
今天就到这,改天再约。
白素贞笑着说道:“公子,原来你也信佛,真是太巧了,我从小就对禅宗智慧十分着迷,家里藏有很多佛经典故。有些能看懂,有些不甚了解,公子若是有兴趣,改天相约共同研究一下。”
“爱莫能助,我最近遇到一个和尚,才信没多久。”
“这样啊……”
白素贞暗道麻烦,老实人油盐不进,酒也不喝,约会也不给,再这么下去,真如小青所说,只能三更半夜四下无人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半个时辰后,船家晃悠悠将船靠岸,廖文杰点头答谢,表示改天一定请客吃饭,便拿着雨伞走下了船。
“等等,公子还请留步。”
白素贞偷偷伸脚,将船边一白一青两把油伞踢下水,对转头的廖文杰说道:“雨势虽转小,却也细雨绵稠,我一个女人家,身子骨单薄,受不了凉风冷雨,能否请公子借伞一用?”
“呃,我刚刚看到你把伞踢……”
“是了,就是我因为把伞踢水里了,现在才没法遮风挡雨,能否请公子借伞一用?”
“行吧,姑娘渡我一程,伞借你理所当然。”廖文杰点点头,他能怎么办,对面都不要脸了。
“盛情难却,多谢公子的雨伞。”白素贞面带笑容接过雨伞。
“也不是,你是硬要我才……”
“公子,我住在双花坊巷口,那户姓白的人家,记得雨过天晴来取伞。”不等廖文杰拒绝,白素贞催促船家赶快摇桨,架着画舫朝另一个渡口驶去。
廖文杰耸耸肩,一把伞而已,去取算他输。
湖心。
小青甩着长尾趴在船边,捂着嘴笑个不停,然后被一脸郁闷的白素贞踹下了水。
“咕嘟咕嘟————”
泡了会儿冷水,小青爬上画舫,拂去脸上水渍,笑嘻嘻道:“姐姐,往常听你说对付男人很厉害,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小妹甚为佩服。”
被妹妹奚落,白素贞没好气道:“去,别在我面前讨晦气,不然把你绑船底下,让你清醒清醒,一次泡个够。”
“姐姐误会了,我是真心佩服你。”
小青抬手挡住脸上笑意:“那人不近女色,对姐姐百般疏远,纵然严防死守,还是不及姐姐你手段高强。”
“呵呵,你能看出来什么?”
“今天姐姐问他要了雨伞,明天他去府中取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帮姐姐你按住他的双手,然后……”
噗通!
小青跌入水中,一脸委屈探头:“姐姐,你干嘛踢我下水,我又没说错。”
“小青,说了多少遍,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事,讲究你情我愿,不是山贼土匪抢压寨夫人,你这种想法最好赶紧改一改。”
“可你也看到了,那人油盐不进,你要是不把他绑床上,别说心了,人你都得不到。”
小青摇摇头,朝廖文杰的雨伞挑挑眉:“我敢打赌,他明天绝对不会过来取伞,你情我愿不靠谱,还是换我的办法更稳妥,先得到他的人,日子相处久了,就能慢慢得到他的心了。”
白素贞翻翻白眼,作势欲踢,吓得小青缩回水中。
“我知道他明天不会来取伞,要来雨伞也只是找个借口,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主动上门。”
“真的假的,姐姐你别骗我,我看得很清楚,他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的,他刚刚偷瞄我胸口了。”
“姐姐,你确定是他偷瞄,而不是你露给他看的?”
“……”
噗通!
刚化形没多久,小青虽然会说人话,但不怎么会说人话,又双叒叕被踹进了水里。
……
第二天,白素贞拿着雨伞,在家中眼巴巴站了一天,从天明等到日落,也不见廖文杰敲门,闷闷不乐一宿,倒在床上辗转反侧。
次日一早,她从庭院水潭里捞出还在睡梦中的小青,附耳交代一句,让其拿着雨伞出门。
小青迷迷糊糊,听得不是很清楚,被一巴掌拍到清醒,嘀嘀咕咕抱着雨伞,满脸委屈朝医馆走去。
不就多了五百年道行嘛,勾不到男人就拿她出气。
忍一时越想越气.JPG
保安堂,廖文杰正在和李修缘斗蟋蟀,遥遥察觉到妖气即近,一巴掌将李修缘拍到旁边,捡起一本医术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李修缘暗道倒霉,知道有病患上门,收起蟋蟀竹筒,溜至后院独自耍了起来。
小青走入医馆,将雨伞放在廖文杰面前,谨记白素贞的告诫,彬彬有礼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气质过于妖冶,装清纯也难掩眉宇间的媚意。
廖文杰放下医书,困惑道:“这位姑娘,我们见过吗?”
“见过,前天在画舫上,姐姐邀你渡船,我当时也在。”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踹进水里的妹妹。”
廖文杰恍然大悟,接下雨伞:“区区一把雨伞,我以为你姐姐已经忘了,没想到还专门让你送回来。劳驾姑娘亲自走一趟,早知如此,我就该去取回才对。”
“现在去也不晚,实不相瞒,姐姐那天受了风寒,回到家便卧病在床,我来这除了归还雨伞,还想请你去给她看病。”小青按剧本读着台词,想了想,似乎漏了一声叹气,急忙将其补上。
小青:ε=(′ο`*))
廖文杰:(?_?)
就这演技,也好意思出来给人当僚机,简直不把他廖某人放在眼里。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很奇怪你泡水里半个时辰都没受凉,你姐姐沾点雨就倒下了,这道理我想不通啊!”
小青:“……”
怎么办,剧本里貌似没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