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内容不见了,都是溯行军干的, 预计72小时后夺回。 “如果你愿意当个普通的兽医的话, ”就在护壁碎裂的那一刹, 醍醐京弥向前迈了一步,脚下繁复如同电路板的精密纹路迅速蔓延,“我就不必动用暴力,强迫你转业了。”
樱花的幻境瞬间支离破碎,没能给审神者造成任何阻碍。樱冢星史郎大吃一惊,他不知道醍醐京弥是从何时入侵了他的幻境结界——不,不仅仅是入侵,对方甚至完成了根源解析,改换概念,把他拖出了樱冢。
“毕竟是一期的希望,”醍醐京弥第一次露出了不再僵硬的笑容, 这笑容危险邪肆,令人心生恐惧,除了樱冢星史郎没人看见,“我只好无视你的想法。”
“就算干涉星轨——”醍醐京弥向前再迈出一步, 地上的纹路发出了夺目的金光,“亦在所不惜。”
审神者的周围荡起了看得见的蓝色波纹, 天幕仿佛降了下来,星子在手边闪烁,星屑旋转着落下,从不可知的来处落入不可知的去处。时间既是一瞬亦是永恒, 空间无所在亦无所不在。
“一期一振。”
审神者呼唤刀剑付丧神、的名字。刀剑付丧神的形体消失,化作单纯的武器,被他握在掌心。
樱冢星史郎动弹不得。他不明白醍醐京弥是怎么做到的,只能眼看着醍醐京弥走上前,毫无技巧地捅了他一刀,然后就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灵魂深处剥落下来——
然后他也落了下来。
“结束了。”
醍醐京弥收刀归鞘,幻境抽离现实,所有人重新出现在了咖啡馆,桌上的茶饮还带着热气。而樱冢星史郎趴在吧台后面,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此处应有掌声,”审神者转过身,歪了歪脑袋,“嗯......欢呼在哪里?”
皇北都就当真的给他鼓掌欢呼起来,迹部景吾扶额:“你当这是在表演话剧吗!”
“这可比话剧厉害多了,”皇北都由衷地赞叹,“我都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用我另外一个付丧神,青江的话来说,”醍醐京弥将一期一振的本体抱进怀里,“就结果而言,笑容比较好。”
“这句话好帅!”皇北都捧着脸原地转了一个圈,“虽然你那个蜃气楼也很可疑,但是没关系,我中意你!”
醍醐京弥毫不脸红地颔首:“谢谢。”
而此时只有皇昴流还在意樱冢星史郎。他是几人中唯一的良心,面对樱冢护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那个人,他......”皇昴流忍不住问道,“死了吗?”
即使他知道,樱冢护本性恶劣,用心不轨,但他毕竟曾经是他的朋友。
“没有,”醍醐京弥摇了摇头,“我只是斩断了他和樱冢之间的‘缘’,取代了他,接手樱冢护一职,”他又不喜欢通过杀人解决问题,“杀人太浪费了,后续处理也很麻烦。何况,如果杀掉他,皇君会伤心吧,即使对方是樱冢护。”
“对不起,”皇昴流感到不好意思,“也许在大部分人看来,他死不足惜,是我太优柔寡断了。可我还是......”
“不必道歉,珍惜生命是可贵的美德。”审神者注视着星轨,若有所思:“未来已经模糊了,不过,你们两个的命运是否还会走到相爱相杀那一步.......”
就在此时,一阵灵术风裹挟着樱花卷起,樱冢星史郎的身体碎裂,化作樱花花瓣,散落各处。
“怎么回事?!”皇昴流伸出双手,遮挡狂风,很显然没能听完他刚才说的话。
醍醐京弥没有回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他逃走了呀,”审神者一下一下梳理一期一振的刀绪,“没想到,他还有余力施展遁术。”
“喂喂,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称赞敌人!”迹部景吾皱起眉头,“哪天他回来报复怎么办?”
“安啦,在有把握赢过我之前,他不会对你下手的,”醍醐京弥不以为然,“他当了十年的樱冢护,习惯杀人而不是滥杀。除了我们,他不会找其他人麻烦。以他的审美,那种事情对他来说是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失去一切,没有孤注一掷的必要。”
“况且,不出意外的话,皇君才是他下手的第一顺位。”
“什么?!”皇北都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醍醐京弥语气轻松,“樱冢君失去樱冢护一职,就失去了一大灵力来源,已然削弱了实力。当然,削弱后的他依然不可小觑,只不过,他现在比皇君弱,说不定比你奶奶还弱呢。”
“这就好,”皇北都闻言,松了一口气,双手抓住皇昴流的肩膀:“下次见面,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哦!”
皇昴流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啦!”
皇北都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算了,下次遇见他,你只要能保全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皇昴流不禁哂笑。
接着,皇北都转过身,面对醍醐京弥深深鞠躬:“醍醐先生,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不必多谢,因为你们很可爱啊。”
“哎,假如樱冢护也可爱的话,你会选择袖手旁观吗?”
“嗯......说不定真的会这样哦。”
“真的假的?!”皇北都双手叉腰,“真是立场不坚定!我本来还想说,以后昴流就交给你了呢。”
皇昴流又脸红了:“姐姐!你又乱说什么啊!”
“那可真是不胜荣幸,”醍醐京弥煞有介事地应声,“皇君交给我一定没问题的。”
“醍醐先生!”
“玩笑啦,玩笑。”
“啊,等等,”皇北都两只手摊开,“我们现在还在互称姓氏,太生疏了吧!我可以叫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醍醐京弥从善如流,“北都。以及,”他看了看一旁的皇昴流,对方回给他一个微笑。
“昴流。”
东京醍醐分家是一栋高达36层的高级公寓,这种公寓往往采取酒店式管理,极其注重服务质量和客户隐私。除了顶层的复式公寓留作私用,其他楼层都采取出租的方式提供给各界名流。楼顶的部分则被改造成了草庵式茶庭,偶有招待客人的露天茶事会在这里举办。
醒竹一声,栖息在露地中的几只麻雀抬起头,转了下眼珠,又低了下去,啄取醍醐京弥手中的米粒。
迹部景吾端起茶碗:“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没有吧?”
“失忆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蜃气楼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醍醐京弥将剩余的米粒撒在地上,“一开始,我们只是搞了一个福尔摩斯同好社团,玩玩角色扮演而已。”
“而已?”
“我承认我们做的很认真啦,”醍醐京弥跪坐在垫子上,“有很积极地制作网站、散发印刷品、寻找事件甚至制造事件,再解决事件。谁会料到真的有黑手党脑袋有坑,跑来找‘莫里亚蒂教授’支招啊!”
迹部景吾额头上青筋一跳:“谁会真的给那个黑手党支招呢?嗯?”他一拍茶席,“恐怕只有你会选择认真回答而不是报警吧!”
麻雀们被吓得放弃食物,从地上飞了起来,不过没有逃很远,就落在了附近的篱笆上。
“报警多无趣啊,”醍醐京弥眼神漂移,“这种事情可是稀奇得很呐。”
“哦。”迹部景吾已经不想说话了。“然后你就顺水推舟,把这方面业务做大做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五年前蜃气楼在黑道的声名如雷贯耳。蜃气楼从事情报、点子方面的业务,不仅掺和进了池袋颜色党之间的暴力冲突事件,还涉及受贿议员之子小佐野浩树引发的群体性自杀的社会问题。
“嘛,一切多亏了大家的帮助呢。”
“你当我是在夸奖你吗?!”
醍醐京弥转过脸:“我可是只靠嘴皮子就能招来杀手的男人。”
“这难道值得骄傲吗?!”迹部景吾觉得很头痛,“到底谁是外甥谁是舅舅啊!”
“就算辈分真的颠倒过来,该是我做的,我还是会去做啊。”
“说的和殉道者一样,你难道不是因为无聊才做这种事吗!”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醍醐京弥敲了敲茶碗,“我现在可一点也不无聊。”
“......为什么我总有种你在酝酿大事件的不好预感?”
“错觉啦,错觉!”醍醐京弥揉了揉脸颊,“我好歹也被后辈们称为平成年代的贵公子,绝对不会给他们带来不良影响。”
“哦,可在他们见识过你真实的笑容后,不都纷纷改称你为‘阿鼻地狱的恶鬼’吗?”
“才没有那么可怕好吧!”
“你可以选择成为一般选手,也可以选择成为宾客,”暗黑武术大会的赞助人左京亲自上门拜访醍醐京弥,看上去很有诚意,“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参与。只不过,我个人认为,你既然已经继承了樱冢护的身份,不如趁此机会立下威名,一劳永逸,免得总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打扰你的日常生活。”
“我看,是你们前期用毫无背景的樱冢护做宣传,结果换成了我这个动不得的人,生怕开了天窗吧,”醍醐京弥毫不客气地戳破真相,“虽然定期开赛的暗黑武术大会能释放妖怪的压力,减少犯罪率,但政府不至于放任你们把我这种人当成斗兽场里的猛兽。至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都不用我去申请,灵术协会就已经派人来驻扎了。”他这种人,即是财阀又是政府要员,家里三五不时的得往外丢的人形垃圾不要太多。
“可是,灵术协会也不可能毫无疏漏,”左京炫耀一般地指了指身后的卢愚吕兄弟,“比如说,他们根本对付不了卢愚吕兄弟这种级别的妖怪,不是吗?”
醍醐京弥若看着卢愚吕兄弟若有所思:“所以,”他的眼睛一亮,“我如果现在把卢愚吕兄弟打一顿扔出去,他们会收敛一些的吧?”
“不,”左京轻笑,“他们会认为这是在做戏。”
很明显,左京不相信醍醐京弥有这个实力,卢愚吕兄弟也不相信。前者的轻蔑也许是为了激将而展现的伪装,而后者的轻蔑就是实打实的看法。醍醐京弥也无意改变他们的看法,毕竟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麻烦还是麻烦。
“这逆风来得太猛烈了些,”送走左京等人,醍醐京弥拿着两张请帖,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先回本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