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尘很生气，不知是何缘由？石兰知道，以他沉稳的个性，极少如此。

那黑袍男人低着头，不发一言，黑衣遮住他的面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低着头，好像是个错过的孩子。

“我命令你，立刻回去！”李牧尘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他。

黑袍下的他不为所动，他的站位很特别，将李牧尘的整个身体挡住，唐山想要对李牧尘再次下手已是不可能。

“他是谁？”有人问道，人群中躁动起来，关于他的身份成为最受人瞩目的事情。

李牧尘闭着眸子，他的脸色很是难看，隔着很远，石兰也都可以感觉到他心中那份怒意，李牧尘从未来过蜀地，应该不识得当地之人。以黑袍人的实力来看，非同寻常，以唐山的实力也是奈何不了他。

李牧尘走上前，将他的黑袍摘了下来，众人屏息以待，一观何方神圣？

长发飘然，那张漂亮的脸蛋浮现于世，精致可爱，是个难得的美人。

“女……女……女的？？”

“竟然是个女子！”

“她是女的！”

……

人群中，响起诸如此类的惊诧之声。先且不论她是否为女子，单凭她的实力，可比肩唐山，只是这一点，就足以她引以为傲，笑傲蜀国大地。

“公子！！”

水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李牧尘耳畔，多么熟悉而又亲切，小丫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紧。

从他逃离长安的那刻起，李牧尘已不再奢望见到她，如果说，长安能够让他心中挂怀的两个女人，只有莫千雪和水儿。

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视为亲妹妹的人。两个都是他的挚爱。

“公子在哪里，水儿就哪里。”水儿哭着通红的脸色，实在令人怜悯。

遥想那日，羽林军抓捕李牧尘归案那晚，李璇刻意而为之，故意将水儿那支分队调离开来。事后，当她听说李牧尘那晚惨状，被人救走后，水儿不顾一切，毅然决然的追随石兰他们的行踪，一路南下，总算赶来了。

李牧尘脑海中无数次设想再一次重逢的画面，思考万千，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我要保护公子，永远永远！！”水儿稚嫩的脸庞，多了一份坚毅，这是她一辈子的期许，是她永不改变的誓言。

“以身死，换公子万世长存。以魂灭，换公子永不轮回。”

这句话，水儿时刻铭记于心，留存于骨。

“任何想要伤害公子的人，从水儿的尸体上踏过去！”

脱下黑袍，水儿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上怒视着唐山，方才要不是自己及时赶来，公子可能命丧他手，此等滔天大事，于水儿心中，唐山已是死人。

“小小女子，竟有此等好的身手，与其跟着你那废物主人，何不加入老夫麾下，保证你这辈子吃喝不愁，享受无上光荣，岂不美哉？

“废物主人？？”水儿的声音提高数个分贝，她体内爆发出可怕的气势，从未见过水儿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她说道：“老东西，立即给公子道歉！！”

“你说什么？”

“道歉，立刻马上！”

此刻，水儿唯有“可怕”方可形容，所有辱骂公子的人，那便是她的仇人；所有对公子心怀不轨的人，唯有杀之。

“什么样的主人教出来什么下人，主人没有教养，他的下人也是一个德行，乱吼乱叫的母狗。”唐山大怒，被一个区区下人侮辱，如何不怒，如何不气，如何暴起？

水儿双目圆睁，她怒道：“侮辱我可以，但决不能侮辱公子，老东西，我杀了你！！”

“水儿，住……”

李牧尘根本拦不住，水儿已然冲了出去，她誓要将对方撕碎。

唐山也正在气头之上，哼道：“老夫也正好试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何本事？”

水儿体内气息暴动，《轩辕御龙诀》运转起来，呼啸而来金黄色龙息之气，实在令人可怕。

“多么可怕的力量，那女子真的是那废物的下人吗？”

一个废物竟能让如此强悍修为的女子心甘情愿做的的手下。身为女人，石兰更看的出另一层深意，那是女人的直觉，岂是那些男人可以察觉的。

唐山迎势而来。

二人已然有过初次交手，不再陌生，登时交战正酣。

再次交手，唐山眉头紧皱，好似不妙，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人最能看的明白，尤其是唐言，他神色凝重，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

那个叫水儿的姑娘，每一次出手强势上都强上一分，随着时间推移，出手增多，她的力量会陡然提升，令人察觉不到。

果不其然，激战当中，唐山逐渐处于劣势，且劣势突显出来，他被水儿逼迫的步步后退，多次险些掉出擂台，真可谓是惊险。

“回来！”李牧尘开口道。

李牧尘的命令，水儿会无条件的选择服从，她纵身后退，跳至李牧尘身边。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

李牧尘以大人的身份对她说教，水儿听到很认真，她心中，只要是公子的话，那便是圣旨，必须义无反顾的执行，哪怕让她去死，也绝不会犹豫。

“公子放心，方才水儿不过用了七分力，只消得片刻，便能将那老东西送入黄泉。”

这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唐山听完以后，真能气得吐血，何为七分力？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侮辱。

“小小丫头，口出狂言，待老夫修正片刻定然取你们主仆二人狗命。”唐山年事已高，体能自然无法与年轻人相提而论，激战片刻已是气喘的厉害。

唐言拿出为他特制的药丸，吃下以后，疲惫的身体才算得以缓解。

“唐大人，奉劝你一句，你根本不是水儿的对手，最好别自己找难堪，别说七分力，那是我家水儿自谦，她根本连五分力都尚未拿出。”

水儿可是拥有“九级”天赋的逆天天才，从大武试结束后，她加入李旋麾下，经历了严苛的魔鬼训练，逆天的天赋加之坚忍不拔的毅力，水儿的修为水涨船高，用“一日千里”形容毫不为过，她的成长速度，李旋都为之咋舌。

更有李牧尘亲传她《轩辕御龙诀》功法，即便对战李旋此等高手，一时三刻她亦可立于不败之地，何其强悍。

唐山想要反驳他的话，奈何无话可说，只因他说的是事实，无可辩驳。

“你不相信？”

知道他不想承认，李牧尘也从未指望他会承认。唐家家主又岂会输给一位少不经事的小丫头，传扬出去，岂不落人笑柄，更为其他敌对家族所看不起。

唐山的表情难看的很，此刻传入他耳朵里面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实在耻笑于他，他心生杂碎，梦魇已然形成。他的心智正一步步被摧毁。

他心急败坏，也许被愤怒冲昏头脑，就在此时，他双臂弯曲，蓄力后忽地伸出，从他十指处惊射出十根银针，那银针看似细小，却携带锋芒之力。

“龙须针！！”

唐言一眼便瞧出其中端倪，那龙须针乃是唐山随身携带之物，用于保命之用，从不轻易使用，今此这般，唯有愤怒到极点才会做出。

龙须针虽无法与佛怒火莲相提并论，但要杀人简直易如反掌。那银针素裹，平淡无奇之下沾有剧毒，一旦被其剐蹭稍许，消得一刻钟便会毒发身亡。

“水儿，快躲开！”

然则，已是来不及躲闪，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之际，李牧尘将水儿往后一拉，自己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小……”

李牧尘还未说出“小心”二字，便是没了动静。

那一刻，水儿怔住了，“公子……！！”，她扬天咆哮，歇斯底里的呐喊，如同一头洪荒猛兽被再次唤醒，睁开它那双血色猩红的双眼。

愤怒，愤怒，愤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