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尚早,朝臣们已是早早在皇城门外等候,等待宫门敞开,齐同入殿登朝。
李牧尘骑马来至皇城门外,昨日他接到圣旨,唐王要他登殿进朝,会有要是与之相说,故而早早来此。
“我去,好多人!”
来至皇城门外,却不曾想到大臣们会是这般积极,之前是没有的,对于那群养尊处优的老爷们说来也是不易,毕竟有人大把年纪,睡眠严重不足,还需跟着年轻之辈“凑热闹”,佯装好人卡。
有人看见李牧尘后,纷纷上前打招呼,那些熟与不熟之人,皆表现出热情的模样,他们的赞美恭喜之词,从不觉得匮乏。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欢迎殿下再次荣登大宝!”
“恭喜恭喜!”
“殿下真乃我辈之楷模,微臣自叹不如,以后还要想您多学习才是!”
“殿下英俊潇洒,星驰俊才,飘洒如意,世间少有之才子,我大唐得您一人,真是万幸矣。”
……
诸如此类赞美浮夸之言,从未间断停止,从下马那刻起,一路走来,围绕在他们身边打转之人如同苍蝇那般烦扰吵闹。
一大清早便不让人安声,在他的耳蜗旁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搞得李牧尘脑袋“嗡嗡”地响个不停。
看到魏百策和林动等人,好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李牧尘哪敢犹豫,快步走了过去,看着那群虚伪作秀之人,最让人觉得生厌和烦躁。
见李牧尘那不知所措的模样,魏百策等人哈哈大笑,看到堂堂牧王吃瘪,可真是少有的机会呢。
李牧尘见他们嘲笑自己,心中很是不爽,便是问及缘由,道:“大早上的,那群人抽风了不成?”
“哈哈!!我看抽风的不是他,而是殿下您。”,魏百策与林动互看一眼,摇头笑道。
看着他们二人如此,李牧尘更觉得可疑,问道:“你们一定知道什么?快说!!”
“聪明绝顶的牧王的,也有难得糊涂的时候,着实让人吃疑,哈哈!”林动笑声更盛,想来他可看破一切阴谋诡计,对此却是想不明白。
“难得糊涂好啊,如今的大唐最缺的便是糊涂之人。”
“是啊,聪明人太多,在他们眼中,除了自己其他人皆为傻子。”林动说道。
魏百策点头赞同,竖起大拇指,道:“林大人还真是一语惊人啊,说的是啊,自诩天才的他们,看到的世界是傻子遍地走,天才独有他。”
“殊不知真正的傻子,往往却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林动说完此话,与魏百策心照不宣的看向李牧尘,而后同时大笑出来。
“笑什么笑?到底怎么回事??”,李牧尘脑子至今还泛着混,听他们二人一言一语,心中更是迷惑的紧,“你们俩互捧互逗,说相声呢?!”
“相声?此为何物?”魏百策问道。
李牧尘无奈苦笑,却是忘却了唐代是没用“相声”一词之说,旋即摇了摇头,没用过多解释什么。
“少打岔,问你们话呢,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还真迟钝啊。”林动解释说道,“那袁天罡公然在朝堂之上谋逆作乱,企图颠覆我大唐天下,而殿下力挽狂澜,拯救文武百官于危难之中,可谓是功德无量。”
“所以他们才是对我那般谄谀阿奉,百般讨好?”
林动摇头,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呵呵,我也觉得他们没那么无聊。”
如果这群人要懂得感恩的话,天下怎会还有冤假错案,正因他们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知廉耻和恩情,期望他们的恩谢,怕是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昨日朝堂之上,陛下颁布了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
“罪己诏!”
诏书中所言,唐王承认了近些年来犯下的种种错误,并作出了自我检讨和反省,恳请百姓的原谅,无论他心诚与否?于君王者,肯愿意颁布罪己诏,放眼炎夏千年历史,委下身段者,然而寥寥无几。
“父皇他竟然……?”
即便李牧尘对他已是死心,不再期盼着什么,但得知他颁布了“罪己诏”,心中还是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身处至尊之位的他,低下头认错,等同意味着对自己皇族权威的挑衅,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不仅如此,‘罪己诏’中他对于这二十多年来对你的冷漠和无情表示忏悔。”
“什么?!”
李牧尘惊呼,万没想到李世民会在诏书中写下这样一段言论,一段“父亲给儿子道歉”的深沉话语。
曾几何时,李牧尘已然对他彻底的失望和死心,却如今,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从某种意义上,李牧尘与唐王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回应这个感动,好像有着另一个人居住在自己体内似的。
“陛下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与你赔礼道歉的言语写入诏书之中,意味着他与天下人承认对你犯的错。”
这次,李牧尘算是想明白了,正因李世民的一句话,李牧尘从最不受欢迎的乞丐,再一次成为当下炙手可热的牧王爷。
不出意外,本次朝堂会议,李牧尘的王爵之位将会被恢复,意味着他不再是乞丐,彻彻底底的恢复王爷之身。
……
正说着话,钱德发的声音穿透时空,传至远方,稍许后,皇城威压肃穆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股清澈之风随门开而来。
群臣们整戴官服,神色严肃起来,依次列队,按照官衔大小排布开来,井然有序的走在大理石铺设的花纹石板之上,陆续进入大明宫殿之中。
唐王驾临,群臣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谢万岁!”
行礼毕,众臣复归原位。
朝堂上,唐王居高位处,第一眼便是注意到李牧尘的存在,他的打扮格外引入注意,一身褴褛乞丐装束,灰头土脸,站在人群之中,旁人怎会知道他是皇帝的的儿子?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乞丐,登上朝殿,无品无官,自当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聆听来自权位者的垂询。
而李牧尘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他颔首低头,此为平民见天子时的礼仪。
唐王收敛心神,威严道:“列位臣工,想必前日之事,在这大明宫内发生的行逆暴乱可都亲眼目睹,袁天罡谋逆篡位,企图颠覆大唐皇朝,他失败了,所以他的人头被悬挂至皇城门外。”
袁天罡被杀之事,李牧尘已然听闻,被神秘男子救走之后,袁天罡的人头被悬挂皇城门前,对于皇族而言,乃是对于皇威的挑衅。
只是,李牧尘尚有一事未明,那神秘男子救走袁天罡之后,为何又要杀了他?多此一举的行为,难道仅仅是为了挑衅李氏皇族?
“而朕这些年来,听信谗言,做过不少错事,朕深感歉意,已颁布‘罪己诏’向天下子民承认朕之过失。”
“孔子曰: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朕自认仁义境界不如孔夫子,圣人尚且懂得知错认错,朕又为何不能?经历这件事后,朕明白了一个道理,‘知信者,群臣爱之;善信者,百姓爱之;仁心者,天下爱之。’”
唐王的一番言论,引来所有人惊声叫好,颂赞陛下贤明恩德。
“今日朝堂会议,朕有两件事要与列位臣工颁布。其一,便是清除余孽,朕从袁天罡府中搜出一本账本,账本上记录的皆为近年来,与他交往甚密的人员名单,其名单之上,不乏朝中臣子,及各路商会富豪,名单上所列之人,绝不姑息,严惩不贷!!”
不查则以,李世民命人查封天师府,搜查而出的证物,他这些年来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可谓是罄竹难书,太多难以诉说清楚。
“官商勾结,欺压百姓,这一桩桩丧尽天良的可耻行径,袁天罡真是我大唐第一罪人啊!”
提及“袁天罡”三个字,唐王言语中的怒火,总是在无形之中吐露,不知不觉当中,道歉的回忆,变成了宣泄会议。
当然,众人也表示理解,袁天罡炼制的“催命”丹药,而李世民将其奉为长生丹药,还大嘉赞赏,今此谎言被人戳破,他的脸面全无,换做任何人,都会愤怒异常。
唐王扫视着下面,在场之人,不少人已是开始害怕起来,在这朝野上下,有一半多人,与袁天罡有着理不断的联系,今此彻查,必然会查出些名目,革职查办只得算是恩赦,株连九族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朕给在座的列位臣工一个机会,凡是与那袁天罡有着利益往来,尚未干出罪大恶极者,会议之后,主动前往大理寺投案自首,自首者,官降两级,罚俸三年,此事就此翻过,朕不再追究。”
哗!!!
唐王的话,瞬间给了好些人一颗定心丸,官降两级,总比没了性命要好得很。
“朕要说的第二件事呢,便是朕最小的皇子,由于朕听信谗言,误信他人,冤枉了他,今此再次宣布:李牧尘从今恢复王爵之位,特此加封五珠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