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牧尘那把大刀已是举过头顶,明媚的阳光,映射在亮银色的刀刃之上,如同一面铜镜反射耀眼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脸上。
“李牧尘,你放肆,我等可都是……”
叫嚣最厉害的当属李显和李晨然。当然,这第一刀自然送给最令人憎恶,亦最爱出馊主意的李晨然。
方才便是他,拿起杀猪刀,毫无留情的砍在自己手臂之上,若非有《轩辕御龙诀》护体,当真要一命呜呼,就此拜拜。
咔嚓!!
一刀砍下去,砍在李晨然的手臂之上。
“啊-----!!”
闹市之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由近及远,从街头传到街尾,乃至胡同小巷中能感受到声音中惨烈的哀嚎。
李显和刘畅等四人,见之血腥暴力的一幕,脸上见不得半点儿血色,那只尚有余温,流淌鲜血的手臂,被李牧尘暴力斩断,实在可怕至极。
李晨然身为最直接的受害者,他那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痛喊之声从未间断,响彻人群,誓要喊破所有人的耳膜。
他的胳膊被斩断一截,变成了独臂“大侠”,没有杨过之才,却又杨过之遭遇,总比两项不占其一的好,断臂也算是中象征吗?至少现代社会,对于独臂大侠的钟爱,当属古墓那位野小子。
淋漓的鲜血,余温褪去的惨臂,李牧尘斩断了李晨然的那只手臂,他的表情很是淡然,看不出任何波澜惊状。
看惯了生死,杀人亦不过如此,区区断臂之象,又岂会影响李牧尘的心境,此类之事,视同小孩子过家家那般,算不得惊天骇地。
李牧尘眼神带着许些迷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唯有“漠然”二字才可形容,他静静地看着李晨然,不惊不慌,不逃不走。
风吹之后,那把大刀之上沾满的血液很快风干。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李牧尘如此狂野暴力的行径所震慑住,李晨然是谁?他父亲李绩,乃是兵部尚书,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更是官封隐国公,大唐开国功臣,与卫国公李靖并称。
“少爷!!”
李晨然的随从,见自家少爷被李牧尘斩断双臂,几乎快要昏厥,他跑上前去,将其搀扶住。
李晨然此刻唯有“痛”字,撕心裂肺之痛,钻心之痛,断臂之痛,各种剧痛集合一体,他死死地抓住随从的胳膊,五指努力往随从的肉里钻,而随从只能强忍着不敢叫喊出声来。
这时,李晨然说道:“杀……杀了……他!!”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杀了这个杂碎,为我家少爷报仇!”
其手下之人皆是东平王之子李显带来的,当然听命自己主人,那小小随从也敢对他们呵斥下令。
李显也意识到,一旦解决掉李晨然,下一个遭殃之人必然是他,他二话不说,当即下令:“诛杀李牧尘者,赏金五百两!!”
却见无人所动,李显又喊道:“五百两黄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那五百两黄金,他们也甘愿冒险一试,无论死活,功成者,下半辈子无忧。
果不其然,黄金二字,诱惑力更大,上前动手之人多了许多,不止随行恶奴,更有甚者,连街头其他人也拿起肩扛的锄头,为了那五百两黄金,拼了。
李牧尘眼神扫过四周,冷声道:“你们自己找死,可是怪不得我!!”
“兄弟们,为了黄金,大家一切上,弄死他!!”
李牧尘紧握着那把刀,刀锋侧转,正要大杀四方!!
从远处原来疯狂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紧促,穿行街道,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快让开!!!”
李牧尘眺望远处,一匹失控的烈马,正在街道肆无忌惮的狂奔,后面正有人追赶着它的脚步,想要上前阻拦,奈何那烈马野性十足,根本不受他人控制。
街边路摊,被烈马横冲直撞,一条繁华闹市的街道,便是这般变得凌乱纷杂,简直是车祸现场。
“快跑啊!”
身后有人疯狂的呐喊,被一匹如此野性的烈马撞到,不死也是半身不遂,哪敢有人站在路中央等死的。
一时间,街上乱成一团,而李显他们见此状,托着半死不活的李晨然趁乱逃跑,当李牧尘再次回头,他们已消失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烈马具有灵性,于街头横冲直撞,任何人都别想靠近它,然则,当烈马看见李牧尘后,竟是猛烈的冲向他,就好像斗牛士身穿红袍吸引着斗兽场中的牛。
“糟糕,那少年危险!!”
哒哒哒----!!
马蹄声‘哒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快要接近李牧尘的时候,发出马鸣般的嘶吼,红鬃烈马抬起前蹄,就要踏足他的身体之上的时候。
千钧一发,雷霆万钧之刻,李牧尘脸色突寒,眼神中闪过可怕的冷意,体内气息涌动,他一拳轰出。
竟是将那红鬃烈马轰飞出十几米远。
凭借人力,将重达百斤的烈马击飞如此远的距离,当真是天生神力。
之后,为首追马的一行人,纷纷停马驻足,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位有些狼狈模样的少年。
红鬃烈马烈性难以被人驯服,即便西域之地,也鲜有人能够驯服于它,无数西域勇士们败在它的马蹄之下,想要骑上它的马背,简直妄语,更有人不幸惨遭马蹄杀害,不幸身亡者,多年以来,不在少数。
而其红鬃烈马,烈性之下,它最可怕的地方便是拥有者可怕强大的力量,哪怕三个力大无穷的壮士合力也是难以拴住它。
可是,就在刚才,在长安的街头,有一位鲜衣怒血的少年,一拳将那红鬃烈马击飞,堪称举世无双的力量,令他们折服。
为首的男子,从马上下来,走到李牧尘面前来,行中原礼节,见面拱手作揖,说道:“asalamalaykum!!”
那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李牧尘便是听不懂的鸟语,不是英文,也是东瀛语,也不是韩语。
那人读懂了李牧尘的问难,用算不上很流畅的汉语,说道:“愿安拉赐你平安!”
李牧尘当即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伊斯兰教信徒。
“也愿安拉赐你平安!”李牧尘对于伊斯兰教多少有些了解的。
那人多惊看他一眼,没有想到这中原之地,竟也有懂得教徒礼节,当真是不容易。
“你好,我叫伊力亚斯。”
在来中原之前,他已熟悉过中原礼节,他们中原人问候语中喜加‘你好’二字。
“你好,李牧尘!!”
“你们是西域人吗?”
“我们来自西凉,此次前往长安,便是进贡朝品,没想到刚进城,红鬃烈马便失控挣脱了马缰,一路横冲直撞,我们随行追赶此处,若非你刚才的猛烈一击,将那烈马击倒,恐不知还要伤及多少人的性命。”
“举手之劳罢了。”
李牧尘摆手说,他仔细端量着这位西凉国的人,此人内力深厚,根基强大,身手定然不俗,想来那西凉国的大统领,此次前来大唐,若不是趁唐王疏忽朝政之际,想要刺探军情,想趁机反攻大唐?
“大唐人才辈出,长安城卧虎藏龙,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李牧尘笑而说道:“西凉国此来,少说也有千里之遥,大统领此次前往长安,周途劳顿,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别过!”
说罢,李牧尘潇洒转身,不等伊力亚斯感谢,瞬间消失在胡同巷弄之中。
“伊力亚斯!”
与之随行赶来的,还有一位,她身处车队中间,端坐马车中间,透过帘幕对外界情形看的真切。
“派人查一查那位少年的来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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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西凉国朝贡的车队来了。”
“此番由是领队,随行者为谁?”
“领队乃是西凉国大大统领伊力亚斯,随行前往而来的,是西凉国第一公主,艾米尔。”
“西凉国此番突然前来,目的不明,派人盯紧他们,哦对了,那废物怎么样了?”
“断了隐国公之子的一条胳膊,够他喝一壶的了。”
“哼,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