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吗？”段慕衍问。

“恩，可惜很短暂。”虽然说着可惜，但是顾盼脸上却没有半点可惜。

如果说过去她最注重的是结果的话，那么她现在只想享受过程，她愿意给自己最大的宽容和理性。

顾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花，忽然眼前被一个黑影挡住，段慕衍吻住她的唇，顾盼看着他背后连绵不断上升的烟花，美妙印在她的瞳孔中，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直到这一刻，她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寻找的人就是段慕衍，余生，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洛西西到了半夜的时候到底是有点撑不住了，等零点过后就上楼睡觉了，只剩下两个人还在外面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烟花，一直到所有的声音重新安静下来，漫天的烟花重新回归于平静的时候。

顾盼的手机一过了零点就不停的震动着，大概是祝福短信，段慕衍进厨房去泡牛奶去了，顾盼就拿出手机来一一的回复了一些消息，大部分都是群发，还有不少的红包，份额有大有小，顾盼一一的看过去，第一次觉得这样的z国在网络上依然有一种别样的热闹。

一直到最低端的时候，她看见了段慕衍发来的红包，点进来的时候是最俗气同时也是永远不会过时的999。

她微微勾起嘴角。

天空还有点朦胧的凌晨，顾盼和段慕衍看见了新年的第一缕眼光，也是在这个时候鞭炮声开始不绝于耳，等在一轮的炮轰结束的时候，段慕衍才把自己手里的牛奶放进顾盼的手里：“走吧，我们去睡觉吧。”

到了房门前的时候，各自对对方说了一声晚安，虽然已经是早上了。

顾盼躺倒在床上，侧脸看着窗外，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新旧交替的时候过去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来z国已经有了接近快三个月的时间，她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刚来时的样子，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想要来z国，但是这么久过去，她第一次生起，来这里是真的幸运。

她刚闭上眼睛没一会，手边的手机就响了，没开灯，下意识的就摸到了手机。

“喂，舅舅。”

“新年快乐。”洛历承说。

“新年快乐。”顾盼也同样回了一句，她微微一笑，洛历承始终是z国人，春节是不可能遗忘的。

“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打电话给你，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顾盼面色如常，她知道医院里的消息肯定早就传到洛历承耳朵里去了，他现在才打电话来问不过也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而已。

“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没什么大碍。”

顾盼手微微摸到后脑勺，那里的伤痕当然没那么快消除，但是普通的生活是完全没有大碍的。

“恩，那就好。”

“舅舅，你是不是认识医院的刘主任？”

洛历承说：“恩，我认识。是我让他多照顾你一点的。”

果然如此，顾盼之前就觉得刘主任好像对她格外的关注，她虽然学历出众，但是资历摆在那，如果是同龄人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舅舅……谢谢你，但是……”

“我虽然认识他，但是我从来没叫他额外的照顾你。”像是知道顾盼想说什么，他先截过这个话头。

顾盼咬唇，“谢谢你舅舅。”不仅仅是照顾了她的身体，还照顾了她的自尊心。

洛历承勾勾嘴角，揉了揉眉心，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冰雪花园，时间差不多了。

“过几天是时候把西西送回来了。”

顾盼：“我看得出来，西西这几天一直不是很开心，她……”

“这是她必须承担的使命，这是她的命运，不是谁说不行就真的不行，与其让她看不清事实的天真还不如让她早点适，这样对她的残忍也能够少一点。”

顾盼沉默几秒：“恩，我知道了。”

她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她能够做的只是传递需要的信息。

电话挂断之后，门铃响了。

顾盼穿着拖鞋去开门，洛西西站在门外，穿着睡衣仰头看着她，她也这样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安静的谁也没有先说话。

还是顾盼看走廊会比较冷就让她先进来。

“睡不着吗？”顾盼关上门转身，洛西西已经自发的脱了拖鞋到顾盼的床上。

洛西西点点头，顾盼的手摸上了灯头的开关，洛西西：“别开灯。”

顾盼于是不在坚持，上床在洛西西身边坐下。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洛西西靠在顾盼身边，就像是俩年前一样，洛西西总是很黏顾盼，每个晚上都要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娃娃到顾盼的床上来。

“恩。”

但是洛西西也是会长大的，自从她自诩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跟顾盼一起睡了。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洛西西的头靠在顾盼的手臂上，顾盼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很轻。

洛西西顿了顿还是摇摇头，“我知道你跟爸爸在打电话，但是我没听见你们说什么。”洛西西诚实的说道。

她说y语的时候很好听，但是说z文的时候q却总是会让顾盼的心里一动，继而有点感动。

对洛西西来说z国只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但是对顾盼来说，z国就是她的家，而洛西西也是z国人。

只是洛西西从小生活在y国罢了。

“你想回去吗？”顾盼问的很温柔，平常冷漠的样子再也寻不见，现在的她细心温柔，只想听见洛西西真实的想法。

洛西西大概没想过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所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想家了吗？”顾盼问。

洛西西睁着眼睛没说话。

“我是你的姐姐，我们是站在一边的。”顾盼又再次温柔的顺毛。

“我不想回去。”洛西西的话让顾盼心里一沉，紧接着洛西西又说道，“但是我知道我不得不回去，而且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妈妈发脾气的。”

顾盼怔怔的看着她，两年的时间，洛西西这个年龄的孩子成熟的很快，几乎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是个大人了，顾盼听见这句带着撒娇和温柔的话的时候心里好像陷了一块下去，同时又感觉到心疼，对于洛西西的这么懂事。

“恩，你很勇敢，比很多人都勇敢。”

洛西西的手忽然就圈顾盼，把头埋在顾盼的腹部，好像这个姿势能够给予她最多的安全感一样，顾盼的双手一顿，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微微的湿润，然后就听见她含糊不清的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我错了……我错了……”

顾盼的心一阵阵的疼，双手抱住洛西西，声音沙哑：“你没错，你一点也没错，时间还早，好好的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洛家只有洛西西一个女儿，从洛西西出生开始洛家的责任就已经落在她身上了，这是舅母的骄傲，她不允许人破坏，就连洛西西自己也不可以。

因此洛西西才这么早熟，因为洛家的责任已经开始压的她慢慢的再也没了自由和笑容，连那些狡黠都变的奢侈，但，这是洛西西的书名，她只能承担，不能卸下。

顾盼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的安抚着洛西西。

洛西西有她要走的路，顾盼是没有权力去干涉的，不仅如此，她能够做的就是只能看着她一直这么走下去。

大年初一的早上，洛西西和顾盼下楼的时候热腾腾的饺子已经煮好了，段慕衍和爷爷在下面，老爷子在看新闻，一边等着热腾腾的饺子，段慕衍就带着围裙在厨房里。

顾盼坐下来，一碗饺子就摆在她眼前，香喷喷的，而且看上去居然还不错。

这些饺子都是他们一起包的，馄饨馅多种多样，一碗里几乎什么口味的都有，顾盼记得还有韭菜馅的饺子，她对韭菜无感，一直都比较反感那个味道，看见饺子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是不是有韭菜的饺子。

老爷子像是知道顾盼的担心：“段慕衍一直记得你不喜欢吃韭菜饺子，所以里面一个韭菜味的都没有，你放心吃吧。”

顾盼被说穿了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放心的吃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们一直守到天亮？”老爷子问。

顾盼咽了一个饺子之后说：“天快亮的时候就去睡觉了。”

她下来是为了准备早餐，就是没想到段慕衍这么早就准备好了，让她一点勇武之力也没有。

段慕衍放了一碗酱料在桌子上，“这是辣酱，不是很辣，带点甜味和酸味，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沾一点。”

大概是为了照顾顾盼的口味特意调制出来的。

顾盼试了下，味道还不错。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要是以后一直这么热闹就好了。”

老爷子吃完感慨了一声。

顾盼说：“爷爷你不吃了？”一句话就直接错了开来，老爷子也知道她的意图，笑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跟隔壁的老张约好了要一起去下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门了，来，西西，推着太爷爷到对门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