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一声,后车窗的玻璃立刻就碎了。
严景一个甩尾之后回头,发现后头竟然有狙击手已经在瞄准车轮,顾不得后头昏睡不醒的段慕衍,他只能飞速的将车往外开。
很快有装甲车追上来,严景没来得及感叹欧菲斯的大手笔,只见树林外陆陆续续有三辆车行驶而来,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大师兄和师妹们。
立刻有了希望,严景一面躲闪后头追过来的车,一面拿车壁撞对方的车。
可是宾利不同与他们的装甲车,门被刮花撞烂了,对方的车门还好生生的一整块。
只是不能再和他们做困兽之斗,严景猛踩油门,将车速一轰到底。
那头的人已经停下了,开枪为严景的车作掩护。
后头装甲车里的人原本伸着脑袋在外面瞄准,被闻钏一枪打穿了手背,立刻缩回车里了。
势头有了转机,严景也兴奋了不少,当即操控车头朝他们而去。
与欧菲斯的人正面交锋,原本不是邱嘉伦的意思,但是如果自己的爱徒死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划算。
车子很快停下来,后面的人也不再开枪了。
两拨人正面对峙,双方手里都有枪,战争一触即发,忽然后头缓慢的赶来一辆红色的跑车。
开着的敞篷里,露出的是安娜充满怒气的脸。
“二哥,二哥怎么样,”邱欣欣坐在车里,虽然没有拿枪,但她恨不得立刻拉开车门冲下去,看看段慕衍到底有没有伤在哪里。
闻钏伸手将她拦了,自己反倒开门下了车,“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跟他们的人谈。”
果然,正面交锋却是打不起来了。
安娜从车里下来,手上捏着一把弯刀匕首,面容因为怒意而狰狞不已。
“把段慕衍还给我,”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好看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
闻钏瞧了一眼满脸狼狈的严景,伸手示意他不要害怕,“慕言是我们帝门的人,你如果出手,是想要主动开战?”
帝门和欧菲斯一向不和,但是当初这个不成文合约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两方势力之间和睦已久,这是第一次起了正面冲突。
“我见过你,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我保证不和你们帝门起冲突,”安娜对闻钏还是有印象的,在欧菲斯手底下办事多年,总要熟悉一两个帝门的人。
闻钏微微一笑,看起来痞气的脸愈发不好惹,“我要是不放呢?”
“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师兄,带着二师兄走啊,”邱欣欣坐在车里,十分着急。
段慕衍的车已经爆胎,特别是后车窗碎了,他横躺在后座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中枪。
安娜冷笑,“你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带走他,不怕我杀了顾盼吗。”
“你要杀就杀好了!段慕衍我们今天必须带走,”邱欣欣实在受不了了,特别是这个女人衣衫不整的,光是乍看一眼就知道他对段慕衍有着怎么样的企图。
从车里跳下来,邱欣欣二话不说去拉开后座的门,段慕衍此时已经陷入沉沉的昏睡,但面色十分痛苦,也不知道伤在哪儿了。
“你们居然不管顾盼!?”安娜也很惊奇,这些人难道不是来救顾盼的吗?
不理会安娜,邱欣欣十分担心的皱眉,“师兄,二师兄身上好烫啊,他怎么了?”
只有严景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从车上走下来,从自家师姐手头将段慕衍扛起来,“我来照顾大师兄,他没事。”
眼看他们就要把段慕衍带走,安娜面色阴沉不已,却不敢说些什么。
他们之所以敢对段慕衍下手,正是因为他早已经从帝门退了出来,现在闻钏等人来救他,分明就是给她出了难题。
严景将段慕衍扛回车里,邱欣欣在一旁护着,闻钏负责断后。
那帮壮汉看对方就要把人带走,纷纷着急的往前冲。
“站住,”安娜开口,眼底是难掩的怒意。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为首的是那个高个子的壮汉,名叫杰西卡,专门负责看守顾盼。
安娜狠狠盯着闻钏一行人离开,眼看车门摔上,车子启动朝远处而去,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紧握的双手骨节已经微微泛白,“你以为我想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欧菲斯不能主动挑起和帝门的战争,跟了我那么久你们白跟了?”
见她发火,一行人只能讪讪的后退。
没用的顾盼,竟然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安娜愤恨不已,干脆伸手给欧菲斯打电话,“计划失败了,段慕衍被邱嘉伦的人救走了。”
“我早跟你说过不能耽误,你怎么做事的?”
听着苍老却有怒气冲冲的声音,安娜只能对着空气低头,一副被驯服的姿态,“很抱歉,我以为他会一个人来。”
“这叫兵不厌诈,”欧菲斯告诫她,“先等等吧,咱们还有机会,顾盼呢,她怎么样?”
“还在仓库里好生关着呢。”
“依然不吃饭吗?”
“今天打了一顿之后,已经开始喝水了。”
“你们动手?”
再次觉察出欧菲斯的怒意,安娜只能低头,“我们下次注意。”
电话挂断,安娜转身往回走,跟着她的杰西卡低声询问,“她今天晚饭也还没有吃。”
“不用管她,”安娜只恨不得那个女人饿死算了,还管她的死活么。
回到帝门,段慕衍还没有醒过来,邱嘉伦亲自迎到门口来,看着段慕衍发白的脸庞,立刻叫人把他抬到屋子里去。
书房内,闻钏和邱嘉伦正在低语,“师父,慕衍可是中毒了?”
邱嘉伦沉着脸,面色凝重,“他被人下了迷情药,但他本身去之前就服用了抗体,现在两种药混在一起,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为什么抗体没有发挥作用?”闻钏不是不知道催一情一药的药效,那药凶狠不已,还很伤身。
邱嘉伦叹了一口气,“我这里还有一种药,让他吃了睡一觉,大约就会好了,你一会儿给他拿去吧。”
“好。”
说完,闻钏便扭身候在一边。
“谁!”余光忽然瞟到门外似乎有人,闻钏走到门边,却并没有看到有人。
邱嘉伦拿出药瓶来,问他,“怎么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我听错了,”闻钏走回去,没有看到门外的拐角处,贴墙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邱欣欣慢慢喘息着,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肯定就被发现了。
段慕衍被人下了催一情一药,她听了这事竟然面色隐隐发烫,要知道,两人仅仅是少年的时候亲近,根本就没做过那种逾矩的事情。
回想起将段慕衍扶回来时他面色潮红浑身发烫,邱欣欣竟然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半晌,闻钏拿了药出来,路过走廊,忽然目光一紧,他余光扫到一侧有人。
“出来吧。”
邱欣欣见躲不下去了,只能绞着双手从微微拉开一条缝隙的门后出来。
“师妹?你不是在照顾二弟?怎么在这里,”闻钏看她面色红红,十分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发现并无异样。
邱欣欣羞愧的低下头,“师兄,你是不是要给二师兄送药?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闻钏有些将信将疑,“你什么时候来的?”
面对他的质疑,邱欣欣有些愠怒,抬眼,眼眸里满是无辜和不解,“师兄你在怀疑我?”
“没事,就是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闻钏怕她生气,只能将手头的药瓶递给邱欣欣,顺道叮嘱,“你二师兄被人下了药,这事儿不能传出去,还有,你送药去给医生就可以了,别进去。”
被喂下催一情一药,还不知道会对接触的女性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闻钏怕她不懂,再次叮嘱。
“好了师兄,我你还不放心吗,我就是担心二师兄嘛。”
从闻钏手头将那药瓶拿过来,邱欣欣几乎是逃也似的朝四楼去了。
这里是帝门内的客房,要不是因为段慕衍早就退出帝门,他们师兄弟的公寓也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回到房门外,邱欣欣有些忐忑,犹豫半晌,她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进,”屋内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医生,已经替段慕衍诊治过了,现在已经做完针灸排火,收了针具像是要走。
邱欣欣犹豫着走进来,将手头的药瓶递给那医生,“这是您要的药,我找我爸拿过来了。”
“多谢小姐,”这老医生是常年照顾帝门里的人的,什么奇难杂症都见过,所以对段慕衍现在的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
看老医生对自己深信不疑的接过药瓶,邱欣欣有些忐忑,闪电般收回手,她几乎是逃似的朝门外去了。
老医生不理解,只回身来喂段慕衍吃药。
那是一种液体解药,是邱嘉伦之前在中国的时候就找人研究的土方子,因此老医生也没怀疑什么,直接伸手捏起段慕衍的薄唇,将那液体喂了下去。
床上之人深深的皱眉,但很快将那瓶无色无味的液体喝了下去。
半晌,老医生收拾了东西出去,直到确认他是真的下了楼,一旁过道里的身影才慢慢从门内闪出来。
原来邱欣欣一直都没有走,回到屋内,看见服了药之后的段慕衍脸色依然没有起色,她嘴角微勾,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