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玟在旁一边听一边尽量以同声水平翻译给冯布听，说话的内容较为简单，只是语速太快，李玟都要稍微斟酌一下才说g。

起初，李玟和冯布还挺高兴，以为终于能到开花结果了，两人还兴奋地互相握住了手，可最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最致命的问题：请问冯布先生的外语水平如何？是英语也行，毕竟我们俱乐部也有不少其他国家的人，交流方面有一定要求，德语不熟没关系，英语交流必须要的。

李玟先是一愣，而后瞪大了双眼看着冯布，压制着失望之情将这一致命问题说给冯布听。冯布的表情也是一滞，放开握着的手，无力地锤了一下车窗。

李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并不死心地替冯布问了一句能否带翻译，但那边的回答如他所料。

美因茨的人还多说了两句，随身翻译或许就只有一线队球员有这待遇，而且是要俱乐部去找，毕竟交流涉及很多需要保密的事宜，一定要让俱乐部找的人才信得过。

电话那边传来遗憾的答复便挂掉了电话，李玟也只是跟冯布说你什么都合格，就是语言不过关，结果，自然也是被拒了。不过李玟也宽慰冯布，短短三天的试训也试不出太多东西，要是能发现你是个天纵之才，带翻译这种事情还不是好商量？

冯布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如刚刚熄灭了的钨丝灯泡，慢慢将最后一丝亮光都消失殆尽。两人沉默许久，火车穿过一个又一个车站，驶过一个又一个广袤的村庄，可两人都无心欣赏这风光。

良久，冯布才稍稍抬起头，问了李玟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在这里生活的话，学会一口流畅的德语需要多久？”冯布从未有像现在一样渴望学习一门外语，帮他自己问，也顺便帮甘雯露问。

“唔……”李玟皱着眉头，仔细回想起自己学习英德二语时的经历：“本来学一门外语就很费时间，你回想一下我们牙牙学语要用多久，学一门外语就差不多了，不过小时候可不比现在，但德语毕竟和中文的语境大相径庭，要学到流畅的程度，难度不小啊。”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吧，学外语除了词汇量就是语法，这是最耗时间的。好在英德两个语种的语法有一定相似之处，做好区别的话学习起来就不会那么吃力。我们在国内也有过学习英语的经历，学德语上手也比较快，只要多讲多练多记一些词汇就行。别看我现在勉强能交流，从考托福开始，我可是学了三年德语。”

“三年……”一听时间跨越如此之长，冯布脸都青了，嘴角直抽抽，气色全无。

“当然，不学德语也没事，在欧洲，人口流动其实挺频繁的，小语种也非常多，也没必要非要学德语，不过学英语最万能。在欧洲各级别联赛，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球员，如此一来，英语反而是最交流当中最频繁使用的，我个人觉得你最好学习英语。”

李玟一路上充当冯布的翻译，才知道冯布竟然连简单的英语词汇都不会说，一聊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平时就不是个好好读书的料，李玟甚至在心中叨叨，连外语都不会说，是怎么有信心来到外国生活的？

莽，真的莽。

“草......千算万算，居然栽到了这上面......”冯布真的想直接跳车窗自杀算了，如果他是因为实力原因没被录取顶多是懊恼，但因为语言交流问题被拒，那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暗暗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学英语，“老大徒伤悲”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在结束美因河畔两支俱乐部的试训之旅后，冯布便深刻认识到语言问题亟待解决。在李玟以及甘雯露，还有父母的多重建议下，先暂停试训计划，就待在家恶补外语。首先要学习英语，现在李玟每天都上门当冯布的外语老师一对一教导，当然辅导费肯定要收，不过李玟是按照国内最低的标准收费，但有一个前提：要是冯布发了达，别忘了请他去现场看比赛。

李玟的辅导方式很有针对性，先教冯布语法，再叫日常用得比较频繁的词汇量和句子，再有针对性地找一些足球专业词汇给冯布。在学英语的这段时期，冯布简直生不如死，很是后悔当初坐火车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真的跳车窗死了算了，不然也不会受这罪。

在学英语的阶段，冯布不知道多少次佩服叶世一，居然能看英超啃生肉，真的不是人。

就这么辅导了将近一个多月，冯布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想再去试训一家俱乐部，不然会憋出病。李玟本来是反对的，就冯布的水平，目前只能去便利店问店员买个避孕套，其他的什么词汇还要想一会。

正常的词合上书本就变“马什么梅”，一些黄色词汇以及骂人的词记得倒是勤快，这是不是所有人学外语的通病。

这次挑近一点，就在慕尼黑隔壁的奥格斯堡，这次也选择坐火车。经历了上次去法兰克福以及美因茨的惨痛经历后，冯布还是乖乖地买了一张火车月票，能在一个月内在德国乘坐不限次数的火车，这对经常东奔西跑的冯布非常有用。

站台响起发车的铃声，冯布深吸一口气，背着行囊与李玟一同走上火车……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弯月在云朵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在上海某间大学的足球场上，两排大led照明灯光将整座球场照的如同昼日，洲大附中的球员已然换上训练服，趴在垫子上做着简单的热身训练，两位教练拿着两份摊开的文件夹到处指指点点，似乎手中的资料比监督球员们热身更来的重要。

“你这么快就要给我看这玩意了？”宋义翻阅着手中明崇中学的资料，一式两份，他一份雷东手中一份，纸张上陈列的各式各样的数据，例如门将扑救率、后卫后腰拦截率、球员速度等等重要数据都有。

“很早就做出来了，现在只是提前摆出来而已。”在休赛期，雷东就在空闲时间重点研究明崇中学，这些数据也是他花大量时间分析出来的。

在休赛期，两个教练几乎是拼了老命，在一月内把进入总决赛队伍的所有比赛录像看了一轮，根据视频赛事回放以及辅助工具，把所有球员的重要数据全都分析了出来，以便比赛时布置针对性战术。因为这项工作量实在太大，雷东宋义两个教练几乎就没有踏出过自己的宿舍，全都在与自己的电脑为伴，吃饭都要林植送。

在这期间，宋义抽的烟一天比一天凶，他的房间简直可以用烟雾缭绕形容，还触发了房间内的烟雾警报器，差点将他的电脑淋报废，里面可是存着通宵达旦，多少宿做出来的心血，要是被这么一淋整没了，宋义当场想从二楼跳下去自杀。

雷东这边也不好过，在宫洲新装修好的房子已经晾好了，竹炭包都将油漆味吸干了。而倪雅那边也因为休赛期忙完了，工作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在这期间还有空挑个日子准备和雷东一起搬进他们的爱巢，可雷东整天不着家，让倪雅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空落落的，就算再怎么体谅雷东的倪雅都有了怨气，甚至直接来学校找雷东，可一打开门看到雷东油头垢脸还胡子拉碴的模样，倪雅是又气又埋怨，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足球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