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从来不难，难的是所要承受的后果。

红袖陷入沉思之中，李证道也不打搅，正襟危坐，耐心等待着。

许久之后，红袖才说：“一旦我把代表负面情绪的气运加持释放出去，小虫失败的可能性就会被放大十倍，而且，气运加持是不可逆的过程，也就是说，在小虫完成试炼之前，我都无法再扭转局面，只能凭借小虫自己的力量，完成最终的试炼。”

李证道：“就是如此，那么，红袖姑娘打算豪赌一场么？”

红袖听了嫣然一笑：“连证道先生都不怕失败，小女子自然也不会甘于人后。”

李证道：“一旦小虫成功完成试炼，对于我们三人来说，都是天大的福缘，说不得他将来晋升圣级的机会，比霍顿将军还要大呢。”

红袖：“天道推演，遁去的一果然是最难琢磨，小虫就像是那个遁去的一，竟然会干系到我们两个人的修行成就，难道这件事与欧阳姐姐，也有某些潜在的联系不成？”

李证道：“上师的布局，从第一次虹化飞升便已经开始，历经数千年，横跨了整个人类世界的文明史，这份成就，无人可以出其右，想必就算修行界第一人司徒小仙，也得给其点赞，有多少次，上师夺舍转世之后，都游离在失败的边缘，但最终都挺了过来，这恢弘气运，可谓天赐，只是，最终渡过劫数，靠得都是自身努力，只有这一回，竟然把破镜的机缘，寄托在他人身上，命运的走向，似乎也出现了偏差。”

红袖：“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取成功，等于是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这种状况，也只是考验之一而已，以平常心待之便是，小虫能成为世界顶尖的黑客高手，意志力一定非常强大，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李证道：“既然是别无选择，那就静观其变好了。”

红袖淡淡一笑，然后，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气运瞬间灌注到小虫的神魂之中，如此一来，红袖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无垢琉璃，蒸腾的气运如狼烟一般直冲九霄。

如此强烈的气机变化，差点让嬴和鬼猿误以为红袖突然破镜，成就了圣级境界。

等确定红袖只是将精神力提纯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嬴忍不住对鬼猿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突然没了安全感，就像是只要红袖小姐一个动念，便能取了我的性命。”

鬼猿深以为然：“要知道，红袖小姐已经是半步圣级的决定高手，将精神力进一步提纯，这是要破镜的征兆，我们有这种感觉再正常不过。”

嬴感叹说：“红袖小姐最终还是走到了证道先生前面……”

鬼猿坏笑起来：“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嬴就像踩了刺猬似的跳起来：“鬼才和你打赌。”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虫已经在高强度爬树的循环往复中，坚持了两个小时。

身体开始感觉到疲乏，最为重要的是，他的精神上也产生了严重懈怠情绪，这是红袖加持的负面情绪在发酵萌芽，随着时间的推移，畏难情绪会被无限放大。

小虫停止了爬树，他敏锐感觉到一丝不妥，就走到欧阳霜的身边，盘膝坐在女子的脚下，轻轻的说道：“我需要休息十分钟，调整一下气息。”

欧阳霜看看天色，说：“时间尚早，稳定住心神，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难度不大。”

小虫点点头，然后闭上双眼。

杂念像雪片一样灌输到大脑之中，神域里面，化为一片血海，十分钟的休息，不但没有让小虫恢复精力，反倒是让神念愈加疲惫起来。

睁开眼睛，就听见欧阳霜道：“再调整十分钟，然后吃一点东西。”

小虫如坐针毡，他陡然站起来，深深的望了欧阳霜一眼，目光有些吓人，眼睛里面，遍布红血丝。

欧阳霜却是不为所动，她的冷静就像万年不化的冰山，就连情绪波动也隐藏在地底深处。

“调整十分钟，压抑住心魔，这很重要。”欧阳霜用肯定的语气说。

小虫重新坐回去，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心魔竟然就突然出现了呢，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其妙了。

强自坚持了十分钟的时间，小虫感觉自己设定的血槽已经快要见底了，他头昏脑涨的来到树下，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树冠，竟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个情景被嬴看到，忍不住摊摊双手，对李证道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后者脸色也不大好看，就小虫如今这个状态，他怎么能顺利完成任务，红袖那带有负面情绪的厄运，威力竟然这般巨大，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