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记忆出现一丁点的混乱，前面所记住的脚印痕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一下子推到，宛若心灵从天堂跌入地狱，那种感受，就像是嗓子眼里有口血喷不出来，难受得直想走火入魔。

赢的极限，就是记忆三万六千个脚印，再多一个，都做不到。

而李证道的脚印走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任何重复出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此期间，赢也试过少记一些脚印，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明明已经记下的脚印，等他再去回忆的时候，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

这位东瀛浪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背上的血管粗如蚯蚓，遍布全身，仿佛随时都要暴走一样。

就是这个时候，鬼猿轻飘飘的说了那么一句：“这些脚印是有规律的，但规律的节点在那里，才是关键。”

宛若醍醐灌顶，处于崩溃边缘的赢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曾经记忆过的那些形态各异的脚印痕迹轰的一下在潜意识深处爆炸开去，自动排列分布，然后汇聚为一本天书。

这本天书共有一万零八百页，合为一会之数，成书之后，无名，无字，只有低频震颤作用下，在枯叶上留下的各种辐射碎痕。

书成之后，赢整个人都变得委顿下来，脚步虚浮，就像是连续和一百个女人零距离亲密接触后的软脚虾。

鬼猿伸出善意之手，却被赢拒绝了，他说：“我没事，可以自己走路。”

鬼猿闻言只是笑笑，这是忍者该有的风骨，不这样，反倒不正常了。

似乎是对于赢的事情一无所知，李证道的步伐一刻不停，每一天行进的路程和距离，都是固定不变的，日升而行，日落而止，暗合天道。

等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的时候，赢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陷入深眠，就算把他脑袋砍下来，也不会睁开双眼。

红袖优雅的坐在少年双肩的背椅上，对鬼猿勾勾手指，后者立刻附耳过来。

她问：“你学会了多少？”

鬼猿很惭愧的说道：“一半而已，还是修为不够。”

红袖点点头：“很难得了，这些脚印会持续到证道先生下一次被睡意侵蚀，你和赢都是有福缘的人，可不要辜负了证道先生传法的美意。”

鬼猿闻言，俯身下拜，只是他面对的却是红袖此女，就像是在给她磕头一样。

三拜九叩，规规矩矩，红袖没有阻拦，坦然受之。

起身之后，鬼猿在此来到红袖近前，说道：“您的精神境界不在枪神之下，想必是可以完整的将天书看完，冒昧的问一句，这本天书到底有多少页？我想知道自己精神境界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红袖想了想，道：“这是天机，我不可泄露，但你可以去我的文化传承中寻找答案。”

鬼猿在此拜谢，对待红袖的态度，就像是面对自己的师娘一样。

红袖何其人也，立刻感应到鬼猿心境上的变化，不由有些着恼，嗔怪道：“我好心提点你几句，你竟然胡思乱想，真是讨厌。”

鬼猿憨厚的笑笑：“我去猎杀点野味，这几天风平浪静，我们也该好好的进补一下。”说完，转身就走，但对认定红袖是师娘的事情，却没有任何改观。

他们二人的谈话，都是用修行者密法传音来完成的，时间很短，李证道也没有听见，但是，鬼猿跪拜红袖的事情，还有心境上的微妙变化，却是无法逃避少年的耳目。

看着睡意深沉的赢，李证道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解下背椅，但手指去须臾不离开竹制的椅腿，保持着低频震颤可以不间断的传送至女子经络之中。

或许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红袖也习惯了李证道的照顾，有时候休憩之后，她还会横坐在少年腿上，把头枕在其宽厚的肩膀上，难怪鬼猿会生出那种误会。

“其实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只有一个，他就是尚铁峰，龙图腾战队的教官，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还是住在你魂魄里面的那个上师的学生呢，等你成就上师之后，难道会和自己的学生抢女人吗？”红袖在生起的篝火火光映照下，把头依偎在少年的怀里，就像说着情话。

李证道正襟危坐，一只手揽住女人柔软的腰肢，火焰中不时传出噼啪响声，炸开一个个小的花火，放大百倍之后，宛若最为热烈盛开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