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共斗的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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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娅动身去光愈池之前,安德拉德与她在讨论有关控制术的事。塞娅召唤数个巨型秃马勃驮着布埃罗,他虽然微醒,但仍然较为虚弱。

“蛊惑闻聆比想象的还要难缠。虽然我用巩固心智的笼心丸逐渐让布埃罗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但是经仔细观察后发现,那只是表面。”

塞娅告知安德拉德,治疗布埃罗并不顺利,即使看起来他已与往常无异。

“现在对蛊惑闻聆的解析有什么进展了?”

“一般来说,这种心智类魔法程度的深浅与被控制的时间长短有关系。也就是说身中蛊惑闻聆的时长越久被操纵的程度就越深。但是目前尚不知晓完全控制需要多久。另外我观察布埃罗好一会儿,还发现即使是中了很短的时间,蛊惑闻聆仍然会扰乱他的潜意识。”

“扰乱潜意识?这就是你说的只是从表面上看他已经恢复了心智吗?”

“是的,我认为效果类似于附带的施加了某些暗示性的东西。”

“心理暗示……啧。”

从塞娅的表述中明显看出完全解除蛊惑闻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安德拉德一时也难以想出任何措施来妥善处置布埃罗以及将来有可能被控制的其他人。

“现下,只有想方设法找到他究竟被下了什么暗示了。”

“哎,布埃罗这个笨蛋……另外,族长,这是你要的气合水。”

塞娅递过了两个小药瓶,里面是淡红色半清半浊的液体。

“不多了吗?”

“是啊,以目前的条件我只能制作五瓶。我这里只剩下两瓶了。之前希吉亚喝过一瓶,不过……抱歉。”

塞娅埋下头,几乎要伸出舌头,此时的她就像一个闯祸的姑娘。

“怎么了?”

“我刚才发现,给希吉亚的是最初的一瓶,我本来是打算给布埃罗喝的。”

“最初的一瓶?”

“嗯,就是我经过无数次失败后,做好的第一瓶,也是最不稳定的一瓶。”

塞娅舔着嘴唇,那微微露出的洁白皓齿在阳光的映射下变成了金牙。

“不稳定……会很严重么?”

这下,安德拉德不得不在意了,虽然他早已被各种堆积如山的事务填满。

“我认为不会危及生命,只是有可能会,会在下次施展魔法之后休,休克……”

“你这个恶作剧也太……唉,好吧,我知道了。”

“实际上这五瓶气合水都存在副作用的可能,只是那一瓶……我觉得还是要想办法补救。”

“嗯,别太在意了。另外布埃罗的事,还是有劳你了。”

“我会的……那我们先去光愈池了。”

安德拉德没有喝气合水,他将两瓶反复扔起落下又扔出。直射而来的光线透过淡红色瓶子的折射略微改变了轨道,而映入眼帘的除了金色的光还有黑色的斑点。透过被扔在半空中的药瓶观察,有那么一瞬间安德拉德看到药瓶将天空分隔成了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阳光之城给人带来的是纯粹的温暖,在普赛托斯是不可能感受到阴凉冷冽的。但是安德拉德却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这下暗夜的几个年轻人应该会适应一些了。”

安德拉德苦笑道。

……

暗夜那边,斯科佩利、瓦拉洛、朱梅尔朱、佩塞尔带着伊德里苏在周围巡视,依莫雷诺的吩咐,暗夜精灵们优先寻找埃娃里斯托。

搜寻的主力是朱梅尔朱与伊德里苏,因为朱梅尔朱擅长感应,伊德里苏则是嗅觉灵敏。

“感觉到了吗,佩塞尔。现在没我们刚来的时候那么晒了。”

朱梅尔朱猛然发觉自己竟习惯了阳光之城的炽热。

“是啊,这阳光是不是变稀了?”

佩塞尔没有再待在黑豹伊德里苏毛发的庇护之下,因为那样的话会更热。

伊德里苏默默的用鼻子探索着飘散在空气中的气味,但是目前来看仍然没有嗅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四个人一个宠物……这样找下去,效率并不高啊。”

斯科佩利认为人多导致搜寻进展缓慢,实际上。

“但是啊,只让朱梅尔朱和黑豹伊德里苏去,也太危险了点。而且族长也吩咐过我们得呆在一起。”

瓦拉洛淡淡的说道。让佩塞尔没想到的是,平日粗犷的他此时比斯科佩利还要沉稳冷静。

“嘁,我只是点名一下现状而已。的确,他说了不要我们分散开。但是,问题是他自己却单干……”

“那族长是去找蒙蒂了吗?”

佩塞尔问斯科佩利。

“我先前观察窗外,蒙蒂和埃娃里斯托移动的方向是一致的,可以推论埃娃是跟在蒙蒂后出去的,可能是找他有什么事要说吧。也就是说找到埃娃,就有可能同时找到蒙蒂,即使他们不在一起,至少能从埃娃那打听蒙蒂的去向。”

“可是族长说优先找埃娃……莫非他知道蒙蒂在何处,另外你知道族长去哪里了吗?”

“你问我,我哪知道。族长那人行踪诡异,只留下会去找能找到的一句话而已。哎,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斯科佩利不耐烦的回应着,只是语气依然清冷,俨然摆出一副让人难以接近的高姿态。

“能懂他的,恐怕只有族长的四位旧友了。”

瓦拉洛沉吟着,他或许猜到了莫雷诺下一步的行动,只是不敢肯定。

“你指的是五重奏的其余四人?”

斯科佩利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嗯。”

“两位。我在想,埃娃姐会不会利用能力将自己隐藏起来,这样我就感应不到……”

“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丁点气味的。”

斯科佩利否定朱梅尔朱的推测。

“再往前就是边界了,我看我们还是停止向前。”

瓦拉洛望着远处。普赛托斯城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次元出入口,而出入口的反向区域就是边界。阳光之城的最外层被梧桐树包围,乍看之下与城内的环境并无差别,但是所有梧桐完全是一模一样。从边界开始一直向前,将会踏入无尽的梧桐树海。

“那一带是……”

梧桐树形成的城墙近乎密不透风,佩塞尔好奇的问道。

“你来的少,所以不知道。这些超级多胞胎梧桐树就是普赛托斯边界的组成部分。”

“原来我们的暂居处离出入口如此之近。另外这些树,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简直就是梧桐的世界。”

朱梅尔朱惊叹道。

“没注意到也正常,这里几乎就是光和绿色的世界。”

瓦拉洛来过几次,距上次来已隔好几年。他对这个异次元的边界也不甚了解,但是他认为如果误入梧桐树林,可能就很难找准方向出去了。

“那看来他们两个不在这边。”

斯科佩利说完转身便往回走。

“会不会有遗漏的地方?”

佩塞尔不想放弃寻找两人的下落,尤其是对蒙蒂。

“莫非他们都出城了?”

朱梅尔朱认为两人不在城中也是一种可能。

“蒙蒂不好说,埃娃的话我倒是认为她在圣斗结束前都不会出城的……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沿途再将搜索范围扩大一点。”

“瓦拉洛,那样有意义吗?”

斯科佩利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有没有。做了才知道。”

瓦拉洛恢复了一贯的大嗓门。

……

普雷吉尼奥与瑞戈踏上一叶扁舟,在雷恩海上随波逐流。依普雷吉尼奥的想法,如果风浪将他们带往哪里,他们便去哪里。

“族长,这,这就是所谓的将一切交给命运吗?”

站在摇曳无律的扁舟上,瑞戈显得有些手无足措。

“如果弗里登雷克那个与我族至关重要的预言是真的,那么我们肯定还会再去一次莫克拉塔特。”

南之大陆被比拉隆加、里莫利亚和图赫尔等国命名为埃罗巴大陆,大约两千年前,就有人类从其他大陆迁徙至此的记录,他们很快在这里扎根繁衍。埃罗巴最南边多为沼泽地带,是兽族的领地,部落名为黄金锐爪。西部的耶基尼一马平川,那里野生物种繁多,也是埃罗巴大陆最富饶的区域,圣光、比拉隆加在上世纪便发现了这里,随后积极投入开发,并成立机构以支配这里。东部的里格贝特地势险峻,山脉绵长,其中一段大裂谷被描述为埃罗巴的伤痕,那里有众多魔物盘踞着,所以人迹罕至。其余中北部大部分地区都是由当地的游牧民、渔民组成的群落,这里以沙漠为主,常年气候酷热,自然灾害频繁,瘟疫横行,饥荒频繁,难民和贫民逐年增多,有一部分欲迁往西部的耶基尼,却被尼凯大陆诸国拦截。这片地区的居民只好聚集在绿洲。

埃罗巴的中北部地区被尼凯大陆诸国的人们称为荒芜落后的莫克拉塔特。

“据说埃罗巴大陆的沙漠几乎将整个莫克拉塔特覆盖,拿了资源贫瘠,许多住民都是饥一餐饱一顿的,更别谈魔法的普及程度了。嗯,我不得不怀疑弗里登雷克预言的准确性。”

“预言的对象也有可能在兽族部落,总之我们还要再去一次。北边的莫克拉塔特没找到,那我们就去南方会会兽族。”

来普赛托斯之前,两人与莱昂尼达斯就曾登陆过南方大陆北部。平日精灵族极少涉足这里,至今仍将其视为贫瘠荒芜之地。漫长的岁月中这片大陆只有当地人和兽族起居,直到近几年,人族的一些国家会派军队以帮助建设和扶贫为目的登陆埃罗巴除了耶基尼之外的其他区域。

之前几乎被摇晃至呕吐的瑞戈控制住了自己的胃酸,因为他发现小舟已经平稳了,就像一片在毫无风波的湖面上浮动的叶子。

普雷吉尼奥发现了不远处的海岸,那攀上地平线的土地和弥漫的沙尘给他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唔。”

瑞戈吃惊的看着远方,还是那里,那片不会因为记忆短暂而轻易遗忘的土地。

“呵,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上一次是因为沙尘暴的关系还有临时要处理血精灵的事而暂停寻找,这次我想一定能够找到的——找到弗里登雷克预言所说的,我们高等精灵一族的希望。”

普雷吉尼奥捏着拳头,难得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纵身一跃便登上岸边。

“族长,等等我……”

“瑞戈,我们分头寻找,沙漠以西由我来,东边则交给你。”

说罢普雷吉尼奥便迅速行动起来,留给瑞戈的只有尘埃。

“明天就是圣斗,不知恶魔会何时来袭。假如在之前能够找到那个会给我族带来希望的兽人,我一定会让他来洛姆巴尔德帮忙的。抗住啊,安德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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