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冰冷建筑立在阴沉的荒漠之上,漆黑的铁门敞开着,薇薇诺下了车以后,就直径往里走去,鞋子的高跟打在乳白色的精工玉石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所有人都以为,神会分部应该会建得跟总部一样高贵圣洁优雅,但是完全相反,整体就充满了忧郁颓废的气质,跟无人区倒是极搭。
分部大厅伫立着漆黑的雕像,至今为止,薇薇诺也没猜出能被立在分部大厅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薇薇诺,你回来了。”二楼走廊上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薇薇诺抬起头,就能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怀里抱着一堆文件,正探出头来跟她打着招呼。
薇薇诺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朝他挥挥手,说了一声:“对,我找分会长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说完,她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那眼镜男说道:“听说,你们二队队长艾雷……”
都还没听完,薇薇诺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下来,一直让她引以为傲的伪装和谎言,在这一刻全面崩塌。
她抬起眼眸,犹如刀锋般锋利的目光朝那人射了过去,他明显被这样的薇薇诺吓了一跳:“薇薇诺……”
“没事。”下一秒,薇薇诺又整顿好自己的情绪,她用着温柔的语气跟他道了别,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整个情绪转变太快,快到让他以为刚刚那略带杀气的眼神,是他的错觉。
“队长,三队成员都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另一个穿着白衣制服的女子从走廊尽头匆匆赶来,她看见自己的队长还在发呆,就赶紧拉着他走向会议室。
“小伊,我刚刚碰见薇薇诺了。”眼镜男说道。
小伊惊讶地回过头,调侃道:“怎么,她终于答应跟你约会了吗?”
“小伊你别闹,我就是觉得最近二队有点不太对劲,本想问一下,可是,当我提到艾雷克的时候,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二队今早报告提交的不是正常吗?好啦好啦,队长,你别想太多了。”小伊倒是没有在意,她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人都在等着他们。
白衣护卫队一共有三队,一队负责奥罗拉小镇,二三队负责无人区,二队负责巡查和战斗,三队负责后援和维护。
所以,一般队里的事,都会在队里内部解决,其他队不会插手干预。
薇薇诺并没有去找分会长,反而是打开一道小门,走了进去,一路向下,整条通道里只有昏暗的微黄灯光,通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副队长。”
那人跟薇薇诺打招呼,就是刚刚开车接她过来的那个人。
“刚碰见了三队队长,耽误了一点时间。”薇薇诺将自己那头优越的白金色长发梳起来,扎成了马尾,一时间,她整个人都变得飒爽起来。
那人说:“今天他又约你了吗?”
“没有,他倒是有听到我们二队的一些消息,待会赶紧去查,二队最近有谁和三队队员交往密切。”薇薇诺跟他交代道。
他低下头应道:“是。”
薇薇诺沉下目光,她咬着牙说道:“一定要把队长出事的消息,给我隐瞒下来,绝对不能……让神会知道!”
……
奥罗拉的夜晚总是有种异样的宁静,就是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又在这种感觉之间,透出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来。
卡尔纳如约而至,到了八点,他就拿着虚假的通知,把何颖月从医院里带了出去。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卡尔纳来到了他来过无数次的墓园。
在路上的时候,卡尔纳问道:“为什么要选择一起去?林扬非和默冰都不是普通人,他们也许能活着回来,可你就不一定了。”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如果我身体上的诅咒没有消失,那我也很快就死了,我跟别人做了约定,我要等他回来,所以我不想死,你说了,人都是利己的嘛,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己。”何颖月望着天上的圆月,还有数不清的繁星,发出一声感叹,“好美啊,我在城市里都见不到这么美的夜空了。”
“奥罗拉的魅力可不仅仅有风景的美好,不过前提是,你还能活着回来。”卡尔纳倒是轻松惬意地回答道。
也是,这次的行动是他支持的,他想挖无人区的秘密好久了,而且,通过林扬非带回来的上半首诗句,也能看出些无人区的端倪。
正如他所说,他的身份不方便行动,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扬非的身上。
“喂,卡尔纳,前面好像有人来了,还挺年轻,不会也是……”觉醒者吧。
剩下的四个字何颖月并没有说出口,那人转过身来,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她再熟悉不过。
是研究院的院长!
“院长!?”卡尔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院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墓园,是通往无人区的必经之路,卡尔纳,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院长不慌不忙地说道。
确实,院长说的没错,卡尔纳是没有别的选择。
“你是要来阻止我们的吗?”何颖月上前一步问道。
卡尔纳将她拖了回来,要是院长想来组织他们,就不会是一个人来了,这一点卡尔纳倒还是清楚的,只是,他不懂,看不懂院长真实的目的。
难道说……
只见院长摇摇头,说道:“不,我并不是来阻止你们的,只是身为你的主要负责医师之一,我得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离开医院,那压制的力量很有可能会消失,诅咒会重新在你的身上生效。”
“如果无人区里有能解决她体内的诅……”
还没等卡尔纳说完,就看见院长摇摇头,他看着何颖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一个普通人,不该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说完这些话,院长看向卡尔纳,语气略带责备,他说道:“还有你,做事该有分寸。”
“是。”卡尔纳低下头来,只有在院长的面前,他才会如此乖巧,他说“我明白了,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