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默学校,教务处。
门被突然推开。
教务老师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口,穿着校服,他的手边还有没处理完的表格和名单,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手不自觉地按在名单上。
那个男生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他指了指胸前,说:“老师,我是十二级A班的学生,叫何志杰,有件事很糟糕,我的学生牌丢了。”
……
“文学……历史……L3-0047对,在这儿……”手里就剩最后一本书,郭伽婧看着书架上的标签,慢慢地寻找着。
书被重新放回书架。
一只手搭了上去,抓住了那本书。
郭伽婧惊慌地回过头,看见林扬非胸口的学生牌:
李天翰。
这三个字就像有魔力般吸引着她的目光。
林扬非低下头,恰到好处的微笑,这一刻,他就是个演员,他说:“正好,不用放了,我刚好要借这本书。”
“啊——好。”郭伽婧只觉得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起来,就好像既定的命运,终将会走上规划好的轨迹。
有人在看着。
一种强烈的预感冲击着林扬非的神经,他猛然回头,透明的玻璃窗外,明亮的阳光照耀着,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郭伽婧疑惑地问道,她也看了看窗外,一切正常。
林扬非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
那种藏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随处可见,正常又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林扬非松开手,转身往外面走去。
郭伽婧一呆,抓着书就追了出来,她拉着林扬非的衣袖,微微喘着气问道:“同学,这本书你不借了吗?”
林扬非看着书,停顿了一下,说:“不借了。”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
临走前,还特地带上放在桌子上的书,郭伽婧就这样看着林扬非的背影,一直看着,直至消失。
逃生指南被翻开,上面依旧空白。
“你先消失一下,等恢复了再出来找我。”林扬非快步走着,逃生指南从他手里消失了。
等他赶回教学楼的时候,下课的音乐声刚好响起。
学生从教室里蜂拥而出。
原本安静的走廊,瞬间就热闹起来。
“喂,你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下课一起去上厕所的吗?”一个女生追了上来,勾住了另一个女生的手
另一个女生眼神闪躲:“哎呀,有点急,我就想说自己去就好了。”
“你昨天是不是跟小馨她们玩了?”
“没有……”
似曾相识的对话声逐渐远去。
林扬非站在走廊上,急忙追了上去,在他面前,看到的是两张和之前不一样的脸,林扬非越想越觉得恐惧,就像有一只可怕的毒虫,慢慢地爬上你的后背。
“李天翰,你最近怎么回事,虽然你学习成绩好,但也不能老是翘课,这学还是……”林扬非转过头,看见他的班主任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班主任看林扬非没有反应,就叹了一口气,一脸心痛地说道:“小小年纪,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到学习上面去,不要整天在外面瞎忙,虽然你是学生会长,但你终归还是一个学生,学生就该以学习为主。”
“老师,我谈过恋爱。”林扬非突然说道。
说得班主任有些懵逼,他愣了一会儿,发出了一声疑惑:“啊?”
“这事你知道吗?老师。”林扬非问道。
班主任:“你开什么玩笑?你整天都在忙学生会的事,哪有心思谈恋爱,好了,下次别翘课了。”说完,班主任就抱着他的书回办公室了。
一切是那么正常。
又是那么不正常。
林扬非刚转身,朝着F班的方向,就看见陈祖洲一个人从教室里面走出来。
视线在空中对上。
陈祖洲的眼里一片平静,明明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但他现在看见林扬非时,却没有一丝情绪。
陈祖洲向他走了过去。
血液在翻涌。
“杀了他。”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慢慢渗进骨髓中。
林扬非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站在原地,陈祖洲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从他的身边走过。
“陈祖洲。”林扬非忍着愤怒和冲动,开口说道。
陈祖洲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扬非,说:“什么事?”
无论是语言,还是神态都是如此地欠打,明明他都没做什么表情。
恶意在身体里肆意蔓延。
“杀了他。”
那个声音就环绕在耳边。
“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杀意一股一股涌了上来,现在林扬非也只能强行忍着。
陈祖洲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跟着林扬非离开了教学楼。
在这种强烈的杀意下,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不过这次林扬非没空理会,他还在跟自己做着斗争。
布雷默学校实在是太大了。
但全校师生加起来,也不过就三千号人左右,所以有不少空出来的教室,平时就供学生自习使用。
但上课期间,这些地方就很少有学生来。
林扬非将陈祖洲带了进来,陈祖洲一进教室,他就把教室门给关死了,灯在头顶亮着,陈祖洲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说道:“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想验证一个猜想。”林扬非额头的汗滑落下来,他咬着牙说“默冰,封了!”
就在这一瞬间,从墙壁中渗出大量的黑色液体,就像有生命似的,封闭了整个空间。
“有人说,你的命运就是不断被杀,这是背负着这个名字的诅咒,可我今天,好像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知道吗?我本来就觉得这学校有问题,但就是一直抓不到最关键的线索。”林扬非转过身,缓缓说道。
陈祖洲往后退了一步,他有些害怕地说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什么被杀?什么诅咒?”
林扬非似乎有些疲惫地靠在门上,他说:“那家伙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的,实在是受不了,虽然我现在还是很想杀你,但好多了,还能控制得住。”
“什么意思?”陈祖洲又退后一步,就快靠到墙上去,但他转头一看,又觉得这些液体很恶心,还是往前走了两步,虽然脚下也覆盖着。
林扬非直起身,搬了个椅子坐下,招呼道:“坐,别站着,接下来,我们才该好好聊一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