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彻底断了信号。
现代智能手机就是如此,一旦失去了网络,就失去了灵魂。
一个大红叉在屏幕左上角异常显眼,越看越烦,最后,一伸手把屏幕给关了,屏幕一暗,陈东辉那张粗犷的脸就倒映在屏幕上。
林扬非的头从上面伸出来,对着陈东辉说道:“辉哥,你昨天晚上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没有,我睡得挺香,啥都没听见。”陈东辉将手机放在一边,跟林扬非说道。
那就有些奇怪了。
昨天晚上,隔壁车厢明明有些奇怪的动静,就像是猫爪子挠墙的声音,而且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今天早上,林扬非准备去洗脸,路过2号车厢时,发现2号车厢门虚掩着,他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等他回来时,门已经关好,微弱的绿色小灯依旧重新亮起。
窗外已经变了一个景色,昨天还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今天就变成一望无际的平原,时不时还些奇怪的生物,“唰”的一下,从车窗外闪了过去,速度太快,看不清样子。
列车下午才会到站,还得在车上呆上一段时间。
“辉哥,你说这事为什么就这么巧呢?”反正两个人也没事干,手机不能玩,林扬非就躺在床上跟陈东辉聊起天来。
陈东辉又不是心细之人,对这种事自然是没什么想法,他一边说着“不知道”,一边盘腿坐在床上,磕着火车上提供的免费瓜子。
你别说,这个按铃还真好用,一按就会立马有乘务员过来为你服务。
随叫随到。
“先不说这个,哎,扬非,我今天突然感觉,这个列车就是有些奇怪。”陈东辉摇着头说。
林扬非翻了个身,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有。”陈东辉将桌上的瓜子壳扫到垃圾桶里,说道“就是那个门一直关着的第二节车厢,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从餐厅那一节过去,那里怎么了?”林扬非之前听车站的人说,尽量不要靠近第二节车厢,所以他就没去。
没想到的是,陈东辉说:“我今早上去了。”
“啊?什么时候?”林扬非突然紧张了起来,立马坐起来,头还差点碰到了车顶。
“就你去上厕所那会儿。”陈东辉站起身,手抓着上铺的铁栏,他神秘兮兮地说道“不是没人嘛,我就偷偷把那门给打开了。”
“那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林扬非一脸问号:“啊?”
“就是什么都没有,整节车厢都是空的,连个灯都没有,我进去绕了一圈,那边和车头不相连,过不去,我就直接回来了。”陈东辉缓缓说道。
林扬非:“那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地方就是,我从第二节车厢出来后,穿过餐厅一直走,走到了最后一节车厢,都没有看见一个乘务员。”陈东辉面露疑惑“你说这奇不奇怪。”
“确实奇怪,对了,你去了后面的几节车厢,车厢里都有人吗?”林扬非倒是对满员这件事,有些疑惑。
陈东辉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有,包厢的绿灯都是亮着的,就代表有人。”
“那就奇怪了……”林扬非沉思着。
“更诡异的是,”陈东辉伸手拍了一下铃,不到一秒,包厢在传来清晰的敲门声,温和而又礼貌,“你看,人就来了。”
陈东辉拉开包厢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强壮的乘务员,制服崭新而又平整,没有一丝褶皱,唯独胸前的名字牌是破旧的,而且还看不清上面的字,他面无表情,语气有力平缓:“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再来一包瓜子。”林扬非帮忙大声回答道,陈东辉也附和道,那个人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陈东辉转头小声问道:“要跟吗?”
“等会,不急,他还要给我们拿瓜子来。”林扬非爬下床来。
说实话,林扬非是有些犹豫的,他总觉得有些危险。
在等待瓜子的这个过程中,他思考了一下,这次的目的是布雷默贵族学校,若真在这里发现了什么诡异恐怖的事,他们连跑都没得跑。
从来都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思虑再三,最后,林扬非决定放弃这次的计划,乘务员把瓜子给他们送来,他们也不去探究这些乘务员到底去了哪里。
这里有吃有喝。
安稳的活着不香吗?
“算了,辉哥。”林扬非将瓜子递给陈东辉。
陈东辉刚想接过。
车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有人从上面跑过的声音,隔壁4号包厢传来惊恐尖叫声,混乱的争吵,男子在骂骂咧咧,大吼大叫,还能听到物品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林扬非赶紧拉开门,看见4号包厢门大开。
声音戛然而止。
耳边只有火车轰隆隆的噪音,林扬非向4号包厢里看去,里面是空的,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没有。
“对不起。”林扬非的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一回头,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乘务员,正站在他的身后,帽沿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
他给林扬非鞠了一躬,说道:“是我们管理不善,打扰到您了,十分抱歉。”
“没事没事,没什么打扰。”林扬非连忙挥手,他指了指开起的4号包厢,说“刚刚我听到这里有人在吵架。”
凯斯瞥了一眼,点点头:“确实有一些小矛盾,我们已经在处理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林扬非友好地笑着,一说完,就打开自己包厢的门。
“乘客。”凯斯突然叫住林扬非,他说“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呆在自己包厢里会比较好。”
林扬非回过头,扯了扯笑容:“好,我知道了。”
一进门,林扬非就赶紧将包厢门锁死。
大口喘着气,窗外明明阳光正好,风景宜人,但林扬非就是觉得全身冰凉凉的。
“扬非,你怎么了?”陈东辉疑惑地看着他。
林扬非看着窗外突然多出的一只血手印,说道:“我想,我应该没看错。”
“你看到什么了?”
“那个乘务员,他好像牙龈出血了。”
“啊?”这下轮到陈东辉一脸懵逼。
凯斯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他的嘴巴一直往后裂着,直到裂到后脑勺,然后他伸手,将自己长出来的那颗獠牙给拔了出来。
“我就说,什么东西搁到我了。”他随手将牙齿丢出窗外,转身走进4号包厢。
包厢门轻轻关上。
“啪嗒”一只手伸出来,将窗户外的血手印擦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