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闻言忙道:娘娘误会了,慧姐姐虽然带着红麝串,但每次进到臣妾屋中都会摘下手串,她没有害臣妾。
她的话令凌若訝然挑眉,不解地看着她,这话倒是让本宫糊涂了。
后面的话至关重要,刘氏直到现在都没想好究竟要不要说,坐在椅中好一阵思量,最后终是狠一狠心道:慧姐姐不仅没有害臣妾,其后更告诉臣妾是有人逼着她这么做,但是她不忍心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所以让臣妾一道演一场戏。
听到这里,凌若已经大致明白,恍然道:这么说来,龙胎并无不妥,脉案也是故意这样写的
刘氏痛声道:是,臣妾知道不该这样做,可是为了保全龙胎,别无他法。她望着凌若沉沉道:娘娘说臣妾之前是在试探娘娘,实在是冤枉臣妾了。
凌若一边想着刘氏前后的话,一边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冤枉法。
刘氏抬头看着她,说出令凌若为之色变的话来,其实臣妾来此,是因为慧姐姐告诉臣妾,在其背后指使要对臣妾不利的那个人是娘娘
她果真这么说凌若死死盯着刘氏,想看出她是否在说谎。
是。刘氏肯定地点头,若有一句虚言,管教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着自家主子被人冤枉,杨海与水秀均是激动不已,慧贵人满口胡言,我家主子何时指使她害过龙胎
这个我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说这些。刘氏看着一言不发的凌若,神色恳切地道:娘娘,臣妾对您已是知无不言,是否这样您还要疑心臣妾别有用心
凌若目光一闪,恢复了惯常的笑颜,自然不是,谦贵人对本宫这般推心置腹,本宫又怎会再疑你,之前本宫语气重了一些,还望谦贵人不要怪本宫。说罢,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唉,本宫只是在想,本宫与慧贵人无怨无仇,她为何要这样陷害本宫。
刘氏摇头道: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就是觉得她说的话可疑,这才想来问一问娘娘,果然证明她是胡说。
来之前,刘氏根本没想过要将所有事都告诉凌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主使舒穆禄氏之人必然不是凌若,舒穆禄氏却故意说成是她。可以想见,舒穆禄氏根本不愿与皇后彻底翻脸,甚至她想左右逢源。既然舒穆禄氏不能为她所用,那么想在皇后的迫害下保住自身,光靠一个三心二意的舒穆禄氏是绝对不够的,她必须找一个更加可靠的靠山,而身为熹妃的凌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虽然之前她曾拒绝过自己的一次,但今时不同往日,一直与熹妃交好的惠妃死了,自己又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相信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彼时,凌若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谦贵人能与本宫说这些,实在让本宫既惊讶又感动。宫中那么多人,可愿与本宫来说实心话的,却只有谦贵人一人。
刘氏受宠若惊地站起身道:其实这些话臣妾早该来与娘娘说的,可是一来怕唐突,二来怕连累到慧姐姐,这才一直拖了下来。说到此处,她忽地再次跪下,泣然道:娘娘,臣妾知道您一直是菩萨心肠,求您垂怜臣妾,垂怜臣妾腹中的孩子。
谦贵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凌若伸手去扶,然这一次刘氏却是铁了心不肯起来,娘娘若不肯垂怜臣妾,臣妾就长跪不起。
好了好了,本宫答应你就是了。凌若略有些无奈的话令刘氏乍然一喜,连忙道:臣妾谢娘娘大恩。
凌若拍着她的手道:既是入了宫,咱们便是一家姐妹,无需说这样客气的话,自你怀了这个孩子后,事情便层出不穷,本宫瞧在眼里也觉得可怜。
听到这话,刘氏不由得落下了泪,泣然道:其实从一开始,臣妾便没想与人争什么,只想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将来好有个依靠,可偏生有那么多的人不愿让臣妾生下这个孩子。
凌若喟然一叹,感慨地道:这便是后宫啊,想在后宫中保全自身,谈何容易。话语一顿,再次道:慧贵人那头,你准备怎么办继续与她演这场戏吗
刘氏怆然摇头道:臣妾不知道,还请娘娘指点。
凌若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道:若依着本宫的想法,你不如假装信她,继续将场戏演下去,至于她不曾真的害过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孩子生下来,余下的可以慢慢再说。
刘氏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思,是以一听得凌若这么说,立刻便答应下来,之后又坐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待她走后,凌若脸的笑意缓缓沉下来,直至再也看不见,杨海关了门后道:主子您相信谦贵人的话
凌若不答,只是道:先去将三福叫进来。
三福正在院中扫地,见杨海叫他,连忙走了进来,见他冻得鼻子通红,凌若晓得他必是又去做事了,摇头道:本宫已经与你说过了,你腿脚不好,没什么特别的事,在自己屋子里歇着就是了。
三福欠身道:奴才不过是腿脚不方便罢了,又不是走不动路,能做便做一些,又累不到哪里去。再说看着别人做事自己却歇着,奴才总觉得过意不去。说完了自己的事,他问道:主子急着将奴才叫来,可是有什么事
凌若当即将刘氏的话复述了一遍,不等她问,三福已经万分肯定地道:指使慧贵人的必定是皇后,她之所以能得宠,全赖皇后安排,不过有一件事,主子怕是不知道。
凌若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三福沉声道:慧贵人自得皇上宠眷后,她每次侍完寝的第二天,皇后都会让迎春送一碗药过去。
水秀一脸奇怪地道:药什么药,补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