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未料到说来说去,温如言始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那堆谎言,气得十指微微发抖,强忍了怒意道: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妹妹瓜尔佳氏待要说,凌若已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既然有人觉得我们做这些都是多余,那我们又何必赖着脸皮留在这里,没的让人嫌弃。
扔下这句话,凌若头也不回的离去,丝毫不理会瓜尔佳氏后面的呼唤,对于温如言,她是真的失望了,竟然如此相信温如倾。
望着凌若离去的背影,温如言心中难过不已,她知道凌若为什么这么生气,可如倾唉。
在无声的叹息中,她望着还未离开的瓜尔佳氏,云悦
不等她说完,瓜尔佳氏已经道:姐姐,这一次你是真的糊涂了,你与她虽然同姓温,但温如倾并不等于温如言。我与若儿言尽于此,你自己小心吧。
说完,她亦带着宫人离去,摇曳的烛火下,只剩下温如言姐妹二人,温如倾小心地觑了一眼温如言的脸色,扁着樱唇难过地道: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要不等二位娘娘气消一些会,我去跟她们赔理,兴许就没事了。
不用了。温如言强颜一笑,手指缓缓抚过温如倾的乌如石墨的发丝道:云悦尚且好些,但是凌若想来是不会原谅的,她向来是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罢了,由着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始终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如倾眸光一转,映着烛台上的灯光,仿佛有两簇微弱的火焰在里面跳动,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温如倾赶紧道:不会的,姐姐放心,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姐姐待我这般好,我若背叛姐姐就是畜生不如。
很好这般说着,温如言缓缓握紧了手里染血的碎瓷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且说凌若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回到承乾宫,水秀知其心情不佳未敢多言,倒是杨海说了一句,主子,如今天还未亮,您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凌若没好气地道:本宫没心情过了一会儿,看到杨海与水秀均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心中一软,道:罢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本宫坐一会儿就是了。
杨海两人赶紧摇头,奴才不累,就在这里伺候主子。其实主子他想说又怕凌若训斥,正自犹豫间,凌若抚着额头道:有什么话就说。
是。得了凌若的许可,杨海斟酌着道:其实主子不必太过忧心,虽惠妃娘娘如今被温贵人蒙敝,但俗话说:日久见人心;终有一日,惠妃娘娘会明白主子的良苦用心。
本宫何尝不知,本宫只怕到时候已经太晚了。虽气温如言怀疑自己,但心里终归还是担心的,温如倾心机之深,足以与皇后比拟,惠妃若不加以防范,早晚要着了她的当,到时候局面怕是难以收拾。
水秀思忖道:那不如主子现在就趁机会发落了温如倾,让她没机会作乱。
本宫何尝不想,只是哪有这么容易。凌若长叹一声,扶着紫檀雕花扶手坐下,且不说温如倾如今正当盛宠,就算她只是一个最低等的答应,本宫发落她也得有正当的理由;你觉得以温如倾的心计会露出破绽让本宫抓吗再者,本宫这样做,惠妃第一个就不答应。
水秀想想也是,可终归有些不甘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有由着温贵人得意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凌若眼中寒光一闪,紧紧攥紧了手道:温如倾此人必须得尽早除去,否则后患无穷。
在无言的静默中,夜色慢慢退去,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新的一日即将开始,在这一日过完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日,用过早膳后,凌若去慈宁宫请安,乌雅氏依旧卧病在床,不过今日脸色瞧着倒是好了一些,不过凌若心里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表相而已,乌雅氏的病是绝对不会好了,只看能拖多久而已。
到的时候,刘氏正在说笑话逗乌雅氏开心,旁边还坐着戴佳氏与武氏,乌雅氏十余岁入宫随侍康熙左右,伴驾长达四十多年,从一个低微的官女子到皇太后,她经历过许多,所以对生死看淡了许多,尤其是在与胤禛解开心结后,虽知自己命不久矣,却不曾愁眉不展,在看到凌若时,甚至笑了一下,轻轻道:熹妃来了。
是,儿臣来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今日好些了吗在凌若直起身后,戴佳氏几人起身向她见礼,随后各自落坐。
能好到哪里去,左右不过是在等时辰罢了。乌雅氏淡淡的说了一句,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刘氏继续说下去,便问道:你刚才说和尚与丑女同船渡河,睁目闭目都被丑女说调戏她,那后来怎么样了
刘氏抿唇一笑道:回太后的话,那和尚啊跟丑女说不通道理,就将脸扭到一边,没想到那女得理不饶人,叉腰训斥道:你觉得无脸见我,可不说明你自己心中有鬼吗
听得这么个答案,乌雅氏忍俊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道:这丑女可真是蛮不讲理,和尚真是可怜。
彼时,宫人端了药进来,刚一闻到药味,乌雅氏便皱起了眉,拍一拍床榻示意宫人将药拿开,这些药又治不好哀家的病,还拿来做什么,退下。
晚秋自宫人手中接过药,轻声道:虽然药无法治本,但却可以补充太后元气,于身子有好处,太后还是喝一些吧。
乌雅氏不悦地皱眉道:哀家不喝,拿走,没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让哀家自在几日。
晚秋无奈地站在原地,刘氏见状道:太后,待您吃了药,臣妾再给您说了笑话如何
乌雅氏摇头道:哀家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过哀家不想吃,你也别费那个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