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泪哪是说收就收得住的,莫儿哭哭啼啼好一阵子才收住泪,不关关姜茶的事,是我自己突然觉得很伤心,所以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四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这丫头,没事也能哭成这样,咱家可真搞不懂你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得了,先把姜茶喝完,这东西凉了就没效果了。
莫儿依言喝完之后,说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像喜公公这样对我好过,喜公公真是个好人。
被人当面这么夸奖,四喜虽然极力克制,嘴角依然忍不住扬起,口中道:你光谢咱家一个可是不够,熹妃娘娘那边也得好好去谢谢。
一听这话,莫儿刚才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极差,冷冰冰道:她都不管我死活了,我还去谢她做什么。
有些事你不知道。四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昨夜的事如实相告,虽然这样违背了他自己答应的话,但总好过莫儿对熹妃娘娘误解越来越深。
当莫儿听到是熹妃拜托四喜收留自己,也是她让四喜替自己请的太医时,震惊不已,若非四喜说得一脸认真,她都要当其是在开玩笑了。
熹妃,她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铁石心肠吗可既然她明明关心自己,为何又要借四喜之手,干脆让自己留在承乾宫不是更好吗
四喜看着她又说了一句,还有啊,早上水秀姑娘来过,见你还睡着便未叫你,而她又还有事要出宫,所以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莫儿赶紧问道:她来做什么
她替熹妃娘娘问问你,究竟是要继续留在宫中还是出宫,若愿意出宫,娘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出路,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了。不等莫儿答话,四喜又道:旁人咱家不敢保证,但熹妃娘娘的话还是可信的。莫儿,听咱家一句劝,有好路子就赶紧离开,这宫里不是人人都能待的。你啊还年轻,出宫之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和和美美过下辈子才是正理。说到这里,四喜有些感叹与落寞,他是太监,自净身入宫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不可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至于娶妻生子那更是奢想。
我莫儿张了张嘴,一下子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不过心中对熹妃的怨气却是消了不少,唯一让她依然耿耿于怀的,莫过于辛者库一事,实难介怀。
四喜见她不说话,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记,你这丫头,还犹豫什么,难道咱家说的还会害了你不成。
莫儿颇有些委屈地道:喜公公,我不是不信您,只是我不明白熹妃,她既然不是那么狠心绝情,当初为何要将我贬到辛者库去受苦,即便是真偷了她几颗珠子,也不用下此狠手啊。
对于这件事,四喜尚是头一次听说,沉思半晌后道:熹妃娘娘当初这么做想必是一时气愤,所以才罚得你重了些,现在你都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以前的事,而且熹妃娘娘也从不曾说要重新将你罚入辛者库。莫丫头,人啊,不能总记着别人的不好,更多的要想想别人的好。你想想,当初被人追打的时候是谁救了你流落街头朝不保夕的又是谁收留了你说到底,你与熹妃娘娘素不相识,她不帮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她既然帮了你,你就要懂得感恩。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退一步讲,即便不能相报,至少也要记着这份恩情,而不是因为一些事,将恩人当成了仇人。
这番话四喜说得郑重无比,倒是让莫儿左右为难起来,熹妃对她有恩,年贵妃对她也有恩,那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四喜虽然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却能想到必然是纠结挣扎,也不催促,只是道:咱家去办些事,你呆在这里好生想想,想通了再与咱家说,至于药和饭食,咱家已经吩咐了人,到时辰自然会有人送来。
在四喜走后,莫儿都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在想,认真地想着,从与凌若第一次见面,一直到自己缠着她不放,再到入宫后所发生的种种事,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得过于入神,连小太监端上来的药与饭都没吃。
四喜一直忙到夜幕降临方才回来,一进屋看到桌上原封未动的药和饭菜,惊讶地道:莫丫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吗
莫儿已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倦,然神色却从未有过的轻松,喜公公,我想清楚了。
四喜呵呵一笑,也没追问,只道其想清楚了就好,不管是怎样的结果,至少前路不会再迷茫,正待要将药与饭端下去热一热时,莫儿叫住了他,喜公公,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与咱家商量四喜指了指自己,忽地打趣道:莫不是白天咱家说让你嫁人生子,你就想让咱家给你介绍几个如意郎君吧咱家在宫外倒是有一个弟弟,不过已经娶妻生子了,至于其他人嘛,那可都与咱家一样是个太监,娶不了你。
莫儿被他说得俏脸通红,啐道:喜公公你在瞎说什么,谁说要嫁人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嫁了。
她这模样,看得四喜更加有趣,搬了把凳子在床前坐下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本来还想再调侃几句,看莫儿脸红的不成样子,怕是自己再说下去,她要躲到被子里去了,当下抬手忍着笑道:罢了罢了,说吧,究竟是什么大事,要与咱家商量。
莫儿轻咳一声,待脸上红云消退些许后,方才将事情仔细说了出来,四喜初时还不以为意,待到后面却是越来越凝重,最后更是盯着莫儿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年贵妃她
千真万确,没有一字虚言。莫儿认真地说着,怕四喜不信,又举手对天道:若有一句虚言,就让我被雷给活活劈死
作者题外话:努力还债中,欠了好多啊,希望明天还有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