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望着她冷声道:本宫与你无话可说。
只是几句话罢了,娘娘又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若娘娘真不听她的面容在摇晃的烛光下晦暗不明,只怕将来会后悔。
后悔夏晴嗤笑一声,待要命忻妃退下,忽地心中一动,改了主意对小寿子等人道:你们且都退下。
待得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夏晴凉声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忻妃轻吸一口气,说出令夏晴浑身僵硬的话来,娘娘说得没错,确实是臣妾害死了十一阿哥
夏晴呼吸急促地盯着忻妃,眼底泛起一丝猩红,一字一顿地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忻妃叹然道:十一阿哥出事后,臣妾一直很后悔,无奈大错已经铸下,臣妾也无可奈何。
好一句无可奈何夏晴目光如要噬人一般,寒声道:若不是你心肠恶毒,想要加害十二阿哥,永瑆永瑆怎么会死的那么冤枉想起永瑆咽气的模样,夏晴忍不住落下泪来。
对不起,臣妾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十一阿哥。说着,忻妃取下帕子欲拭夏晴脸上的泪,却被后者挥掌打开,斥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永瑆的事情,本宫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忻妃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淡然道:娘娘一心只是怨恨臣妾,可曾想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夏晴讽刺地道:你这么说,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去害人吗
出乎夏晴的意料,面对她讽刺的言语,忻妃毫不犹豫地附声道:不错,确是有人逼着臣妾。
是谁迎着夏晴狐疑的目光,忻妃缓缓吐出两个字,皇后
面对她的回答,夏晴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笑,然忻妃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娘娘与皇后素来走得近,想必魏静萱一事,娘娘已经知晓了,不错,秀竹并没有遇到李季风,这一切,都是臣妾在无意中查知魏静萱与李季风私通后想出来的计策,借十一阿哥之口,告诉你们真相。
我知道皇后与娘娘一直都不喜欢魏静萱,也知道她心肠歹毒,不择手段,所以一心一意助你们除去魏静萱,娘娘您说,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夏晴冷眸望着她道:你若真有心助我们,从一开始就当以诚相待,而非这样偷偷摸摸,将我们尽皆当成你手中的棋子
或许臣妾的方法做些不对,但心意总归是好的,要不是臣妾,魏静萱如今还在宫中得势,而娘娘也依旧在为她头疼。可是皇后是怎么对臣妾的臣妾好不容易怀上龙胎,皇上欲与惇嫔一起晋封本宫,结果呢被皇后一句话给挡了回来,结果汪永意成了惇嫔,而臣妾依旧是忻妃;她这样做,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夏晴冷笑道:你不必将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对付魏静萱,真正的目的,是想讨好皇后,借此得到更高的地位与权势,可惜最终棋差一着。
忻妃含着一丝恨意道:不错,臣妾输了,但这口气,臣妾怎么都咽不下。
夏晴微眯了眼眸道:所以你将怨气撒在十二阿哥身上
不错,皇后年过三旬方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视若性命,若是十二阿哥死了,皇后就会痛不欲生。
夏晴痛恨地道:你真是疯了,连这么一个无辜稚子都能狠心加害,戴佳梓鈺,你说魏静萱心肠歹毒,你又何尝不是。
面对夏晴的指责,忻妃呵呵一笑道:或许吧,不过与皇后相比,臣妾自叹弗如。
夏晴听出她话中有话,皱了眉头道:你又想说什么
这几个月,臣妾一直在思索,皇后当初为何要将她阻止皇上晋封的事情告诉臣妾,仅仅只是为了教训臣妾一顿吗还是说仅仅为了逞一时之快不等夏晴言语,忻妃已是摇头道:不,都不是,她是故意的,她故意将这一切告诉臣妾,因为她料定臣妾会咽不下这口气,结果呵,如她所料,甚至连臣妾刚刚成形的孩子,也因此没了。
夏晴心中一凛,这个忻妃确实有本事,竟然猜到了瑕月的用意,她轻哼一声道:若你没有害人之心,又岂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忻妃低头抚着平坦的腹部,苦笑道:或许吧,所以臣妾并未怨恨什么,若非要有什么,就是替娘娘不值。
替本宫不值在夏晴疑惑的目光中,忻妃徐徐道:整件事,都是皇后一手设下的圈套,所以,早在臣妾第一次派小华子去马房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之后的每一次,她都一清二楚,包括小华子取走烈焰的草料,但她并没有阻止,为什么,因为她想要得到更多臣妾犯事的证据,从而一举毁了臣妾甚至臣妾的家人。
这一点,夏晴自然知道,但她猜不透忻妃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后者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道:娘娘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后不是那么贪心,不是那么非置臣妾于死地不可,小华子根本没机会动手,若烈焰没出事,十一阿哥就不会遇到十二阿哥,更不会为了救十二阿哥而死
最后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如一道惊雷,狠狠炸响在夏晴耳边,令她心神一阵恍惚,许久,她回过神来,眼中尽是戒备之色,你想挑拨本宫与皇后
不是挑拨,只是将真相告诉娘娘罢了,十一阿哥,根本就是代十二阿哥而死,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也是所有事情的幕始作
闭嘴夏晴神色激动地打断她的话,喃喃道:不要再说了,本宫本宫不想听
忻妃看得出夏晴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心思,又岂会就此作罢,当娘娘因为十一阿哥的死,整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之时;皇后却看着十二阿哥射箭,陪着他一起做鹞子,她除了在您面前装模作样地掉几滴泪,还做过什么,没有,她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半分后悔,更不认为十一阿哥的死与她有关;论虚伪,论阴险,她才是这后宫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