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咬牙道:不行,万一这是毒药,本官岂非犯了谋逆之罪,追究下来,莫说本官一家老小的性命,就连九族的族人都要被诛连。
乔雁儿微微一笑道:院正大人想到哪里去了,奴婢怎么敢给皇上下毒呢,不过是一个有趣的小东西罢了,奴婢保证,绝不会伤害皇上的性命,更不会令院正大人背上谋逆之罪,毕竟奴婢也不想死呢。
方简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乔雁儿柳眉一蹙,旋即道:是一样可以令皇上强身健体,精神百倍的东西,这个回答,院正大人满意吗
方简怎会信她的话,道:若真是这样,你大可自己呈给皇上,何必要这样偷偷摸摸
有些事情很难与院正大人解释,总之我保你性命无忧,官位她伸手替方简正一正顶戴,笑意嫣然地道:亦无忧
方简此刻就像握着一只烫手山芋,明知道再握下去,手可能会烫伤,但又不敢扔,左右为难。
乔雁儿朝守着养心门的宫人努一努嘴道:咱们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若是再不上前,只怕他们要疑心了,一旦传到皇上耳中,又搜到或是查到了什么,院正大人可就真要人头落地了。
方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在他准备抬步之时,乔雁儿又道:这里是三天的量,不过三天时间不足以达到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还请院正大人设法让皇上多服几天药,三天后,我自然会再送药粉来。
方简紧紧抿了唇没说什么,不过他将原本拿在手里的那包药粉悄悄地收进了袖中,看到这一幕,乔雁儿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无声无息的笑容。
进了养心殿后,方简躬身行了一礼,随即上前为弘历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道:皇上是受了雨,所以有些受寒,不打紧,微臣开几服药,只要按时服用,很快便会好转。不过微臣之前就与皇上说过,您南巡辛劳,回宫之后又未好好休息,身子外强内弱,极易生病,需要好好调理,所以在您病愈后,微臣会开一些滋补强身的药给您服用。
弘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开方子就是了。
方简应了一声,随小五去偏殿开方,在连着写下十余味药材后,他忽地停住了笔,小五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其落笔或是将方子给他,忍不住道:方太医,怎么了
方简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本官在斟酌药材,看是否还需要再添加几味
小五试探地道:方太医,是不是皇上的病情
方简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皇上龙体虚弱,所以用药得小心斟酌,毕竟是药三分毒,一个不小心,便会有伤龙体。
在小五连连点头之时,方简亦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方子的最后写上葛根粉二字,在将方子递给小五之时道:葛根粉需要辗至八十目以上的细度,这样入药的效果才好,本官看御药房那些人辗出来的,往往只有五十目,效果不好,所以这味药,本官待会儿会亲自辗好了让人送来,你将之分匀后,往在每一剂药里。
几经思量,他终还是受是乔雁儿的威胁,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派人送来,万一弘历真出了什么事,他也好推脱到送药的太监身上。
小五不疑有他,当即取了方子去御药房抓药,方简亦回了太医院,在悄悄将乔雁儿交给他的粉末灌入瓷瓶后,交给太医院捣药的太监,让他给小五送去。
接下来的时间,方简一直处在忐忑不安中,每一次有人进来他都特别紧张,唯恐是养心殿那边出了事,所幸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什么动静,第二天,第三天,亦是一切如常,令方简渐渐放下心来,不过在第三日的时候,乔雁儿又来了一趟,明着是问弘历的病情,实际上送药粉来,让他继续下在弘历的汤药中。
在第四天时,他再次去了养心殿为弘历诊脉,这一诊之下令他暗暗吃惊,三日前他来为弘历诊脉的时候,还是脉像发虚,可是现在,脉像却奔腾如川流,旺盛无比,而据弘历自己所言,不仅受寒之症很快消失,自今日开始,精神亦变得极好,没有了前些日子常有的疲累。
奇怪,难道乔雁儿没骗自己,那个药粉真是强身健体的良药,可就像他之前问乔雁儿的一样,若是良药,她为何要偷偷摸摸让自己下在药里,而不光明正大地呈给弘历
弘历只道自己身体好转,是方简的功劳,对其一番夸赞,方简自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只唯唯应着,随后又为弘历开了一张调理身子的方子,其中当然少不了葛根粉这味药,同样的,也是他让人交给小五。
在又连着服用了七天的药后,弘历精神越发好,就算彻夜批阅奏折卷宗也不会觉得疲累,就像是回到十几年前,精神最为旺盛的那段日子。
在这段期间,江丰又来找过乔雁儿一次,这一回,他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好,显然是对她迟迟未曾向弘历进言一事有所不满。
乔雁儿目的已经达成,对于江丰以及他背后的主子,自然不再像以前那么在意,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借口离去。
争宠夺利,攀龙附凤,从来都不是她在意的东西,她在意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让弘历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这个贱人望着乔雁儿远去的身影,江丰恨恨地骂了一句,犹豫片刻后,他往另一条路走去,待得他进了某个地方后,远远跟着他的人才折身离去。
长春gong中,胡氏满脸惊讶地看着垂手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四,你说什么江丰去了辛者库
是,奴才跟了江丰将近一个月,发现他曾两次与乔雁儿有过接触,但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奴才无法知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这一次,江丰仿佛对乔雁儿有所不满,并且在她走后,不再跟随,而是去了辛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