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蹙眉道:就只有这些吗
郑九点头道:是,我问过住在他家附近的人,都说李季风品性不错,这么多年来,从未做过什么不该的事。
这么说来,魏答应不可能有他的把柄面对周全的询问,郑九道:魏答应是在禁足之后,这李季风才来的永寿宫,依我所见两者应该是没什么联系,他之所以去救魏答应,想来也是使命所在。
周全屈指轻敲着桌沿,喃喃道:若不是李季风,那会是谁呢
郑九想一想道:总管,会不会是娘娘猜错了,其实并没有那样一个人。
我也曾想过,但周全犹豫了一下道:娘娘心思远比咱们细腻,这么多年来,极少有想错猜错的时候,既然她开了口,那么应该不会错,只是咱们还没有找到罢了。
郑九想了一会儿道:总管,永寿宫那边呢,也没一点头绪吗
周全叹了口气道:若有的话,我就不用这么头疼了,还有那个张泉,一直盯着我不放,有一次还抓着小成子问东问西,真是麻烦。
郑九冷声道:此人一心想害总管,留他在这里,就算这次没事,将来也必成祸患,总管得早做提防。
这件事我也想过,原想着等这次事了之后,请娘娘下旨调他去别的地方,无奈周全摇头道: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先缓缓,只要咱们仔细一些,他应该查不到什么。
郑九眸中冷光一闪,缓缓道:其实咱们可以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周全知道郑九一向主意多,连忙追问道:你若是有主意的话,就快说来听听。
郑九微微一笑道:张泉不是一直想要挑总管的错吗那咱们就去挑他的错,让他难以在内务府立足。
可是此人做事一向周全话说到一半,似乎明白了什么,拧眉道:你是说在暗中动手脚
不错,他身为副总管,每日经事之事,一定有不少,咱们只要寻其中一件颇为重要的事,施以手脚,自然就可以禀告皇后,名正言顺地废了他副总管之位,甚至是赶出内务府。
周全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之人,当即咬牙道:这个法子虽有些阴损,却是唯一能够赶走张泉的法子,正如你所说,留着他始终是个祸患。顿一顿,他道:你留意魏答应的事,张泉由我来对付。
翌日,张泉在清点记录了宫外刚刚送进来的山竹后,将傅泰唤了进来,抿了口茶道:如何,查到什么了吗
傅泰一脸为难地道:请总管恕罪,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张泉不悦地道:从交待你做事到现在已有将近半个月,每次问你,你都是一个回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个答案
傅泰委屈地道:小的也想尽快查清楚,但郑九他们防得很严,不管奴才怎么想尽办法跟踪甚至是套近乎,都无法从他们嘴里得到只言片语。
张泉搁下茶盏,冷声道:依你这么说,岂非是没办法了停顿片刻,他又道:这头老狐狸,藏得这么严实,事情一定非同小可;我有一种预感,只要能查出来,定可将他赶下总管之位。
说到此处,张泉心里就像难受得紧,就像猫明知道洞里有老鼠,却因为洞口太小无法钻进去,而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鼠在洞里耀武扬威一般。
张泉来回踱了几趟,停在傅泰面前,冷声道:继续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要查到他们三人暗中所做之事。见傅泰低头不语,他道:只要我能坐上总管之位,必向皇上举荐你为副总管。
听得这话,傅泰顿时双眼一亮,惊喜地道:总管此言当真
张泉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办事的,我心里一清二楚,对于忠心办差之人,我是万万不会亏待的。
傅泰激动地道:能得总管如此看重,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小的愿这辈子都为总管当牛做马,供总管差遣。不等张尔说话,他又道:小的这就再出去打探。
张泉正欲点头,眼角余光瞥见周全带着郑九进来,连忙迎上去拱手笑道:总管,您怎么到我这边来了
周全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怎么了,张总管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张泉笑笑道:总管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您使人过来传个话就是了,我过去见您就是了,又哪里需要您亲自过来。
周全冷哼一声,眸光冰凉地道:只怕我不过来,张总管不肯说实话。
张泉从他话里听出不对,连忙道:总管为何说这样的话,可是出什么事了
周全没有理会他,只对郑九道:去,和小成子一起把库房里那批蜀锦搬来。
在郑九依言离去后,张泉又道:总管
不等他说下去,周全已是抬手道:有什么话,等蜀锦搬来了再说。
见他这么说,张泉只能咽下嘴边的话,过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郑九与小成子先后搬来七八批颜色鲜艳的锦缎。
在他们将锦缎仔细摆在桌上后,周全面无表情地道:这批蜀锦,是前几日进贡上来,然后经你之手,收入库房的是不是
蜀锦名贵,历来有寸锦寸金之说,蜀地虽因盛产桑树而多桑虫,但一年下来,能达到上贡之规格的蜀锦也不过区区十余匹,说一句稀少也不为过;我记得有一年,蜀地逢旱,桑树大面积,桑虫数量也锐减,地方官怕蜀锦上贡的少,皇上会责怪,故以次一等的蜀锦冒充贡品,当时正好是我检查,发现十一匹蜀锦,八匹都有问题,真正可以上贡的,只有区区三匹;皇上在得知此事后,当即罢了那人的官,将其充军流放。
张泉摸不准周全说这些的用意,小心翼翼地道:此事我也知道,当时钱总管还对总管您大加赞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