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过奖了。永璋谦虚了一句后,又回到之前的话题,要做到这一点,就一定要是她年龄相仿,且初来不久的宫女。
高斌摩娑着下巴道:叶赫那拉氏一族被问罪至今不到半年,而在这半年间,宫中并不曾采选过宫女,而且每一个宫女入宫之前,都要细查家世,要动手脚实在不易,更不要说留给咱们的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了。
永璋只是突然想到这件事,并没有周全的计划,听到高斌这么说,不由得拧紧了双眉,依高大人所说,是不行了
高斌微笑道:若是在京城,此事确实行不通,但这会儿是在行宫,遍布在行宫中的,除了从京城带来的宫女,还有杭州府自民间征调的女子,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凑巧的是,这些征征调女子的名册,江南知府以上的官员手中都有一份,我恰好也有,当初是为了督查这些女子,以防是天地会乱党,如今却给我们寻了方便。说罢,他命白华去拿名册拿来,从中挑选了一名只剩下母亲在世,并在御膳房做事的阿莲。
待得合起名册后,永璋道:那此事就一切拜托高大人了。
行宫外的事,我自然会布置妥当,但行宫内的事,就要靠三阿哥了。
永璋知道他的意思,攥紧手里的竹筒道:放心,我会设法将疳蛊放在她屋中。
这样还不够高斌凉声道:下蛊一事,关系重大,皇上一定会亲自审问,久问之下,若是起疑,咱们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最好的法子,是让她在永璋的注视下,他一字一字道:畏罪自尽
永璋豁然自椅中起身,不敢置信地道:你要我杀人
高斌神色淡然地道:三阿哥这么激动做什么,杀人又不是头一回了。
话虽如此,但不等永璋说下去,高斌已是道:三阿哥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狠之时,就要狠下心,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坏了大事。
不得不说,高斌很擅长鼓动人心,永璋在一番挣扎后,咬牙道:罢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高斌有些兴奋地道:三阿哥如此英明果断,定可成大事
既是有了决定,永璋也不拖泥带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明日可就是皇阿玛的五日之期了。
你们为什么如此恨皇后尤其是三阿哥,您不是皇后的儿子吗,怎么也乔雁儿疑惑地问着,从刚才他们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瑕月的恨,比自己只多不少,为了对付皇后,他们甚至可以杀害无辜之人。
闭嘴永璋厉声打断乔雁儿的话,咬牙道:你听清楚,我不是她的儿子,叫皇额娘,是因为宫中的规矩
可是不等乔雁儿再问下去,高斌已是道:你只要记着,我们与你一条阵线的人便可以了,余下的事情不要多问。
那我们就先回行宫了。在永璋欲带着乔雁儿回去之时,高斌忽地唤住他道:三阿哥,让乔雁儿晚一些再走,以免被人看到你们在一起,从而起疑心;另外,请借一步说话。
那好吧,让她晚一个时辰再回行宫。在与高斌一起走出前厅后,永璋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已经查到和亲王是如何请来的陶安了。如此说着,他附在永璋耳边,将白华从武滔口中套来的话讲述了一遍,旋即道:此事我不便插手,只能请三阿哥想法子将这些话传到皇上耳中了。
知道了。永璋冷笑道:五叔这份情可真是深得令人感动,就不知,他能否感动得了皇阿玛了。
在送永璋走后,高斌折身回到屋中,对站在一旁的乔雁儿道:蛊虫是苗疆盛行之物,你一个官宦出身的弱女子,从何处得来此物
待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后,高斌恍然道: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了你。停顿片刻,他又道:看来你恨极了皇上与皇后。
乔雁儿激动地道:何止是恨,我恨不能饮他们的血,啖他们的肉,以报灭族之仇
本官明白你的心情,本官的爱女也是被他们二人生生害死,最可恨的是,他们足足欺骗了本官十余年。
乔雁儿讶然道:你的女儿
不错,我的女儿在十余年前,因病薨逝,谥号为慧贤皇贵妃高斌怆然一笑,听到这个谥号,你是否觉得她享尽了荣华富贵与君王的恩宠不等乔雁儿言语,他又道:本官之前也一直这么以为,直至这次南巡,方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有得病,而是被皇帝与那妖后下药生生毒死的
乔雁儿骇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他他连自己的妃子也害
高斌重重哼一声,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在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觉得用蛊虫杀了他们二人,就算报仇了,你屈死的家人就可以得到安息了吗
乔雁儿疑惑地看他一眼,道:当然,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高斌沉声道:他们令你家破人亡,举族被灭;令你一个弱女子孤身逃亡在外,还差点沦落风尘,这一切的一切,是简单两条人命就可以偿还的吗
乔雁儿用力咬着下唇,低声:可是除了杀了他们,我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做许多,只看你愿不愿意。说完这句,高斌不再言语,乔雁儿明白,他是在等自己表态,当即跪下道:奴婢愿闻其详,请高大人指点。
高斌神色温和地扶起她道: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不是取其性命,而是让其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一样样失去,让他痛苦的发狂;本官问你,皇后最在意的是什么
乔雁儿想了想道:应该是后位还有十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