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氏仔细想了一下,道:依着臣妾的印象,倒是有一个,是臣妾的堂叔,但只是寻常小官吏,怕是说不上什么话。
舒妃入宫已有十年,十年时间虽不足以沧海变桑田,但也能够发生许多事,或许他如今已经高升了呢不管怎么样,既然有希望,就一定要试一试。
叶赫那拉氏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逐道:好吧,臣妾一并修书送出宫去,看堂叔能否帮得上忙,但是主审此事的是李文忠,他一向油盐不进,只怕就算堂书掌了些权,也难以说动他放过那些人。
这个胡氏神色为难地道:李文忠那个人,本宫也曾听皇上说过,确实不易对付,但是要绕过他又说到此处,她忽地话音一顿,面上露出迟疑之色,徐声道:本宫倒是想到一个法子,只是不知舒妃是否有胆一试。
叶赫那拉氏精神一振,连忙道:娘娘请说。
你我所担心的,就是那些被抓去顺天府的人,若是在招供之前,那些人就暴毙身亡了呢
她的话令叶赫那拉氏眼皮狠狠一跳,带着一丝颤音道:娘娘是要臣妾设法杀了这些人
不错,只要那些人死了,就死无对证,就算皇上疑心,也无法定咱们的罪。而且,此事做起来也不难。胡氏言叹然道:本宫知道这个法子有些狠毒,也颇伤阴德,但这一时半会儿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至于做与不做,就看舒妃的意思了。
叶赫那拉氏倒是不怕伤什么阴德,只是一时除去那么多条人命,怕是会引起顺天府震动,万一留了破绽或是口风不严被弘历查出来,那可就罪上加罪了;可是正如胡氏所言,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想了许久,叶赫那拉氏咬一咬牙道:好,那就依贵妃娘娘的意思去做。
胡氏神色凝重地道:既是决定了,就要快些动手,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叶赫那拉氏点点头,她心里惦念着这件事,也没心思多坐,匆匆离去,李四在关了殿门后,小声道:主子,您既然不是真心与舒妃同谋,为何还要帮着她出谋划策
出谋划策胡氏冷笑道:本宫这是在送她去鬼门关呢
不等李四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胡氏又道:立刻去盯着景仁宫,若有景仁宫的宫人欲离开紫禁城,就将之拦下,不论用什么法子,一定搜出他所藏的书信,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宫给你们担着
秋菊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奴婢明白了,主子是故意给她出主意的,好哄她写那封书信,如此一来,就算顺天府查不出什么来,单凭那封书信,也能将舒妃定罪了
胡氏冷然一笑,道:不错,本宫说过,一定要为永玤报仇,魏静萱如今被囚禁在永寿宫中,一时难以下手,就只有拿舒妃来开刀了,否则她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李四恍然之余,又有些担心地道:但是她一旦被定罪,必然会将主子供出来,就算到时候有皇后娘娘帮着您说话,令皇上不会重责于您,始终会有些牵连,不如先等一等,待有万全之策时再
本宫一刻都等不下去胡氏激动地道:本宫现在一闭上眼,就会梦到永玤,说他在下面很冷很难受,还问本宫为什么一直不替他报仇,问本宫是不是忘了他这个儿子
胡氏朝空中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垂泪呐语道:没有,永玤,额娘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你,忘记过为你报仇你放心,很快叶赫那拉氏就会死了,至于魏氏,你再给额娘一些时间,额娘一定会取她的贱命永玤
许久,胡氏松开手,拭去颊边的泪水道:就算是受牵连,本宫也一定要叶赫那拉氏血债血偿
李四晓得自己劝不动她,叹了口气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景仁宫盯着。
在李四准备开殿门出去的时候,胡氏忽地唤住他,慢着。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面对李四的言语,胡氏皱一皱眉道:秋菊,你随李四一起去,互相也好有个照应,本宫担心叶赫那拉氏会耍什么花样。
秋菊知道胡氏此刻最在意的,就是找到叶赫那拉氏的罪证,未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与李四一起出去。
胡氏料得没错,叶赫那拉氏一回宫,便立刻命小德子磨墨,写下一封书信,待得墨迹干透后,装入信中,之后又写了一张手谕盖上四妃之印,正欲与信一起递给小德子,忽地又收了回来,只将手谕递给他,拿去给敬事房领腰牌然后出宫。
嗻小德子应了一声,欲要去接信,叶赫那拉氏摇头道:不必了,这封信本宫会让春桃送出宫。
小德子一愣,旋即道:那奴才去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出宫去就行了,过个一两个时辰再回来。叶赫那拉氏低头盯着手中的信,沉声道:这封信关系重大,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你先出宫,若皇后那边派人盯着此处,就会被你引开,然后春桃再带着信出宫去见本宫阿玛。
奴才明白了,那奴才这就去敬事房。待得小德子离去后,叶赫那拉氏又写了一封手谕,然后连着信一起交给春桃,肃声道:记着,这封信除了本宫阿玛之外,切不可让第二人看到,否则不止本宫有事,你们几个也休想活命。
春桃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贴身之处,恭声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平安将信送到明大人手中。
去吧在得了叶赫那拉氏的话后,春桃亦离开了景仁宫,到了敬事房,那里的当值太监看到她有些惊讶地道:春桃姑姑过来,难不成也是要出宫吗
春桃笑一笑道:是啊,主子吩咐了一些事情,已经拖了几日了,得赶紧去办好才行。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谕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