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绞着手指没有说话,她心里也是一并的想法,若非这些话出自夏晴之口,必会以为是有人存心离间瑕月与胡氏的关系。
瑕月神色还算平静,凝声道:依你所言,本宫昨日遭受之事,皆是胡氏与舒妃布下的陷阱
不错,幸好娘娘您吉人天相,又求得上天降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般说着,夏晴有些气愤地道:娘娘可还记得她劝娘娘陪皇上一起去祈雨的事,根本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包藏了祸心;臣妾夏晴有些恼恨地道:真不知该说她狡诈还是愚蠢得很,竟然宁愿相信舒妃也不相信娘娘
会不会其实颖贵妃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夏晴言词凿凿,齐宽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本宫也想这样想,但本宫亲耳听到她说这些话,亲耳听到她咬牙切齿,恨煞皇后的声音,难道都是假的吗夏晴已是不记得自己在知晓这件事后叹了多少次气了,只是觉得怎么都叹不够,曾说过要守望相助,要相互扶持,原来都是假的,胡氏对她们根本没有什么信任。
齐宽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嗫嗫地道:难道颖贵妃当真如此忘恩负义吗
吱呀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紧接着有一个悦耳的声音落入他们耳中,你们在说谁忘恩负义
夏晴怎么也想不到胡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且还听到了她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胡氏笑吟吟地走进去,朝瑕月行了一礼道:昨日匆忙,臣妾还曾来得及恭喜娘娘,您不止求得上天降雨,为百姓解除干旱之苦,还诞下十二阿哥,实在是可喜可贺说着,她望了熟睡的永璂一眼,笑言道:臣妾听闻,昨日那场雨下来的时辰,正好是在十二阿哥诞生之时,说不定那雨就是十二阿哥带来的,甫一出生便积下如此功德,往后可是了不得。
不过是凑巧罢了,哪有贵妃说得这般玄乎,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贵妃在说什么神怪故事呢。
胡氏抿唇一笑,旋即望向脸色有些僵硬的齐宽,对了,你刚才在说谁忘恩负义本宫吗
齐宽回过神来,觑了瑕月一眼,嗫嗫地道:没没什么,奴才随口胡说。
胡氏乃是心思玲珑之人,看到齐宽这个样子,哪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当下道:是否出什么事了
夏晴冷声道:出什么事,娘娘应该最清楚,怎么反倒问起咱们来了
胡氏讶然道:本宫也就刚才进来时听到齐宽说了这么一句,怎么会是最清楚的呢。在仔细打量了夏晴一番后,她道:惠妃是否有什么话想说
敢问娘娘,昨日离开午门之后,您与何人在一起夏晴本不欲这么快与胡氏翻脸,但一来胡氏听到了他们的话语,不是那么容易搪塞过去的;二来,看到胡氏这般装模作样,心里实在有气。
胡氏面色倏然一变,直直盯着夏晴,那一双杏眼里的瞳仁深得难以见底,许久,她缓缓道:惠妃这么问,就是看到本宫与舒妃在一起,甚至听到那些话了
夏晴冷笑道:你自然不希望臣妾听到,可惜,纸包不住火,这天底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到此处,她痛声道:臣妾真是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厚待于你,你竟然与舒妃勾结,加害皇后娘娘,她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又或者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连九阿哥的仇都忘了
本宫没有忘胡氏激动地道:永玤的仇,本宫这一辈子都没有忘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怆然道:惠妃你敢说永玤的死,与你与皇后无关吗
夏晴目光一缩,眸中蒙上一丝哀凉如冬日清晨的雾气,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她果然与你说了这些,不错,确实是臣妾挑唆舒妃对付魏氏,但臣妾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更不曾想到,会害的九阿哥无辜枉死,九阿哥出事后,臣妾也一直自责内疚她忍着眼底的泪意,哽咽道:臣妾说这些,不是想求得娘娘谅解,也不是想推卸什么,只是娘娘应该明白,舒妃才是元凶,才是最该为九阿哥之死负责的人,您怎么可以与她为伍,谋害皇后娘娘你良心过意得去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怎么枉为人
胡氏哂然一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意,原来惠妃是这样想本宫的吗
夏晴摇头,怆然道:臣妾也不愿,但娘娘与舒妃的对话,是臣妾亲耳听到,臣妾就算想骗自己也做不到。
胡氏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一直不曾说过话的瑕月,娘娘呢,您也是这样想的吗
瑕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道: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这条纸条,应该是贵妃派人送来的吧
夏晴愕然道:什么纸条
齐宽恍然道:是了,昨日奴才扶主子准备去养心殿的时候,江丰说有人将一张纸条交给他,让他千万要交给主子,至于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
不等夏晴询问,瑕月已是摊开了纸条,让所有人皆可看到上面的字,字不多,只有四个――千万忍耐
胡氏嫣然一笑,垂目道:娘娘与臣妾相识颇久,当能辩得出这上面的字,并非臣妾字迹,娘娘如何说是臣妾送来的
本宫之前一直在想,这张纸条是何人送来的,此人为何能够事先知道天坛会有大乱,若说是想害本宫,那此人又为何要提醒,这一连串的问题令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直至惠妃与本宫说,贵妃与舒妃合谋害本宫的时候,方才猜到,这张纸条极可能是贵妃送来的,至于上面的字瑕月笑道:这四个字,虽一笔一划却没有字韵,尤其像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孩童所写,贵妃当然不会是孩童,但却可以左手写字,对吗
胡氏深施一礼,含笑道:娘娘睿智,令臣妾佩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