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沿途所有人都跪拜瑕月之时,有一个人却是躲在人后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离去,而他离去的方向,正是紫禁城。
你说什么沿途百姓皆在叩拜那拉瑕月,这怎么可能尖锐的喝斥声在景仁宫响起,叶赫那拉氏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小德子道:你这奴才,该不会是胡乱说些话来打发本宫吧
小德子急忙道:奴才万万不敢,这一切皆是奴才亲眼所见,那些人一边跪一边不停地说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
够了叶赫那拉氏暴喝打断他刺耳至极的话语,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意,冷声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难道就因为之前那场雨
之前,在别人都因为铺天盖地落下的雨欢呼雀跃之时,唯有叶赫那拉氏一脸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会让弘历求到雨,如此一来,她辛苦安排的事,几乎前功尽弃,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这场雨之前,瑕月便动了胎气,从而一尸两命,不过这会儿从小德子口中的话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了。为了尽快知晓天坛祈雨之事,她特意将小德子遣了出去,以便打听消息。
小德子苦着脸道:奴才并未冲入天坛,只能事后问那些百姓打听,听说他们冲入天坛指责皇后是灾星后,皇上调来火枪手,欲以擅闯惊驾之名,将他们悉数处决,但皇后不同意,拦着皇上不让他杀任何一人,后来皇后动了胎气,被迫下了圜丘坛时,仍然忍痛哀求皇上不要伤任何一人;随后皇后临盆,诞下诞下
诞下一个死胎是不是叶赫那拉氏一脸期望地看着小德子,然后者的回答,却令她无比失望,回主子的话,皇后诞下一位小阿哥,母母子平安
不可能叶赫那拉氏面色铁青地拂袖道:她在烈日下求雨,又受那些愚民刺激,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胡说都是胡说
奴才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确是如此,另外小德子吞吐着不敢说下去。
春桃见叶赫那拉氏面色不善,连忙催促道:还有什么话赶紧一并说了,莫要吞吞吐吐地惹主子不高兴。
小德子应了一声,心惊胆战地道:奴才听闻,这场雨就是在十二阿哥出生之时下的,那些百姓私底下在传,说十二阿哥乘风挟雨而来,实在了不得,说不定就是下一位皇帝
皇帝叶赫那拉氏冷笑连连,一个罪人之后生出来的儿子,也不敢妄想帝位,简直就是不知廉耻;还有那些人,上天降雨与那对母子有什么干系,竟然跑去谢那对母子,真是愚不可及
主子息怒,那些百姓本就是一群愚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为了他们动气不值得春桃的劝说并没有熄灭叶赫那拉氏心中的怒意,反而咬牙切齿地道:本宫倒是想不生气,可是那拉瑕月今日占了这么大的风光,又生下十二阿哥,回来之后,不知要怎么耀武扬威了她越说越生气的,走到窗边指着悬着彩虹的天空怒斥道:都怪这贼老天,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那时候下雨,根本就是存心偏帮着那俩母子,实在可恨
春桃与小德子听得心惊胆战,他们从未见叶赫那拉氏发过那么大的火,低头站在那里不敢出声,唯恐惹祸上身。
待得气稍稍消了一些后,叶赫那拉氏寒声道:辇车还有多久到紫禁城
小德子急忙道:回主子的话,戌时之前应该能到午门。
见叶赫那拉氏胸口不停起伏,春桃小声道:主子不必如此生气,虽这次让皇后逃过一劫,但咱们有颖贵妃帮着,想要对付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这次她有老天爷帮着是她运气,但不是次次都有那样的运气;还有十二阿哥,说是母子平安,但毕竟早产,这身子骨肯定较一般孩子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夭折了。
她这番话令叶赫那拉氏心情稍好,扶一扶鬓边的珠花,尖声道:不错,宫里头命薄的孩子又不是一个两个。这般说着,她道:走吧,陪本宫去午门,皇上祈雨归来,可不能不迎
待得叶赫那拉氏来到午门附近时,胡氏等人已是在了,叶赫那拉氏朝胡氏行了一礼后,站到了她身侧,低声道:天坛那边的事,娘娘都知道了吗
舒妃是指下雨吗胡氏幽幽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老天爷居然如此帮着皇后,数月不见一滴雨,却在今日下了好大一场。
不止如此,皇后祈雨之时动了胎气,生下一位小阿哥。听得这话,胡氏飞快瞥了叶赫那拉氏一眼,讶然道:当真
臣妾今日遣了小德子出宫,想要打听天坛那边的情况,哪知得来这么一出消息,臣妾还听说百姓感念皇后救命与祈雨之恩,一路跪送皇后过来呢。
胡氏遥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凉声道:她可真是好命。
该说是苍天无眼才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居然得苍天这般的眷顾,不是无眼是什么;唉,真是可惜了她瞥了胡氏一眼,叹然道:娘娘间接因她失了九阿哥,她却生下十二阿哥,真是讽刺。
胡氏双手一紧,面无表情地道:不要再说了
叶赫那拉氏微低了头,没有再说什么,然其眼眸中却有笑意掠过,胡氏越恨瑕月,对她就越有利,最好是他们二人拼个你死我活。
夏晴蹙眉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她刚一过来,便发现叶赫那拉氏与胡氏交头接耳,只是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
真是奇怪,胡氏应该很清楚叶赫那拉氏是害死九阿哥的元凶,怎么会与她说起悄悄话来,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