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她竟然猛地往床柱撞去,幸好弘历及时将她拉住,这才没有闹出祸来,弘历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魏静萱紧紧咬着下唇,垂泪道:臣妾如皇后所愿,也省得皇上左右为难。
弘历叹了口气道:皇后并不曾说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弘历的话并未让她止住泪水,反而哭得更加厉害,死了也好,至少臣妾可以见到那几个苦命的孩儿,不必留在世上受锥心之痛
会好起来的,相信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到她提及那几个早夭的孩子,弘历心情无比沉重,自他登基以来,他已经失去了许多孩子,或是意外,或是被人所害,每一次的失去都令他心痛如刀割,不知这样的悲剧,要等到何时,才能彻底结束。
魏静萱哭了一阵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哑声道:其它的话臣妾都可以忍受,唯独不可以说臣妾害自己的孩子,自从小公主离去后,臣妾做梦都希望能够再有一个孩子,可是臣妾福薄,与这两个孩子仅仅只有四个月的缘份
朕明白。在安抚了魏静萱后,弘历看向瑕月,沉思良久,道:朕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后,你不能证明黄氏是清白的,一切依宫规处置
瑕月心中一松,连忙屈膝道:,臣妾一定会竭尽所能,查清真相。
弘历点点头,扫了尚跪在地上的黄氏一眼,冷声道:在这三日间,黄氏幽禁重华宫,非朕之命,不得踏出重华宫一步,亦不许人探视这句话,意味着连瑕月也不可随意探望。
魏静萱暗暗攥紧了双手,她说了那么许多,还将死去的孩子抬了出来,弘历居然还是没有立即处置黄氏,实在是可恨
这样的恨意,令她越发坚定了要除去瑕月的心思,只有这个女人死了,她才会有好日子过
永珹并不愿离开黄氏,但圣旨如山,他只能抹着眼泪离开,不时回头相望,至于刘奇,因为他是这件案子当中的证人,故也离开了重华宫,暂时被安排去内务府当差。
在胡氏陪瑕月回到坤宁宫后,夏晴亦得到消息赶来,得悉事由经过后,咬牙道:这个魏静萱,简直就是诡狡如狐,将咱们都给耍了。
胡氏叹然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证明仪姐姐的清白。
夏晴蹙眉道:娘娘,当真找不到多余的婴胎吗
胡氏望了默然不语的瑕月一眼,摇头道:娘娘将暖阁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甚至连魏氏身上都搜了,若真有婴胎的话,早就被搜出来了。
夏晴眉头紧蹙如起伏的山峦,迟疑道:这么说来,魏氏怀的就不是多生子
不瑕月冷然开口道:她怀的必是多生子,否则不会如此,刚才的搜查定是有哪里漏下了。
胡氏摇头道:不管是漏了还是怎样,这条线索都是跟不下去了,得另寻法子才行说到此处,她恨恨地道:都是那个刘奇,若不是他帮着魏氏冤枉仪姐姐,皇上又岂会相信。身边之人的指证,永远都是最要命的,因为在外人看来,连身边人都背弃了,可见其错已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镂金护甲在紫檀扶手上划过,有清冷的金光划过,寒声道:以为只是一个不足为虑的跳梁小丑,结果却坏了大事,他也算能耐。
夏晴恨声道:要臣妾说,他根本就是不知死活,以为投靠了魏氏就会有活路,殊不知魏氏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那一个,一旦仪姐姐被定罪,他的死期就到了,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的那种。
那也是活该,只可惜胡氏刚说到一半,瑕月便凉声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本宫会让他说出实话的。说着,眸光一转,落在齐宽身上,去查这个刘奇的情况,另外从现在起,让周全盯紧刘奇,一刻都不要松懈了;至于倚梅轩那边,你也派人盯着,本宫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待得齐宽答应后,瑕月又道:不止刘奇,小元子与香菊也都给本宫查清楚。
她低头抚着小腹,轻声道:是本宫将仪贵妃卷入这件事的,本宫一定会将她完整无缺地救出来
且说魏静萱那边,她在被抬回倚梅轩的途中便睡了过去,直至华灯初上之时,方才醒过来,就着香菊的手半坐在床头后,道:皇上呢
小元子恭声道:皇上见主子一直睡着,便先行离去了。说着,他又道:庄太医开的药已经煎好了,主子可要现在服用
待得魏静萱点头后,他赶紧下去将药热了一热,然后端上来给魏静萱服用,庄太医说您这次小产,对身子伤害颇大,这一个月里,定要好生休养,以免落下病根。
魏静萱点一点头,将空药碗递给香菊,道:你下去吧。
待得香菊离开后,魏静萱盯了小元子,凉声道:那两个婴胎呢
小元子低着头小声道:启禀主子,奴才已经埋在后院了,那个坑奴才挖得很深,保准不会有人发现。
魏静萱冷笑道:怎么了,顶在头上很不舒服吗令你急着埋了。
魏静萱所怀的,确实是多生子,小产之时,随血一共流出四具婴胎,庄正从中挑选出一对男女,余下的两个,魏静萱几经思量,最终藏在了小元子的帽子之中,这是搜查之时,最易忽略的地方,事实也确实如此。
四喜等人搜遍了小元子全身,唯独不曾掀起他帽子查看,也难怪四喜他们,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将血肉模糊的婴胎顶在头上,且先不说不吉利,只是想想就怪恐怖的。
小元子心里自然也是百般不愿,但魏静萱发了话,他不敢不从,只能胆战心惊地顶在头顶,待得回到梅轩后,他赶紧将它们取下来埋在地里,之后又烧了热水,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