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嫔妃,一宫之主,身怀龙胎;姐姐啊姐姐,为何你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占尽一切的好,而我呢,只能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吗
不,我不要,你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有朝一日,我要父亲以我为荣,而不是你
没有人知道魏秀妍心中在想些什么,魏父在交待完了话后,就疾步去了顺天府,小元子没有明着露面,而是悄悄跟在后面。
来到顺天府后,魏父取下鼓槌敲响了架在衙门前的鸣冤鼓,此鼓一响,顺天府尹便要升堂问案,不得有误,不过若是有人无故敲响,就会被打的去掉半条命。
如今的顺天府尹,正是李文忠,他整肃衣冠在案后坐下,一拍惊堂木,望着跪在堂下的魏父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何冤情要诉
魏父跪下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叫魏道铭,小人无冤可诉
李文忠脸色一寒,道:你可知无故敲响鸣冤鼓乃是大罪,按律当杖责五十,以你的年纪,五十杖下怕是难以生还,你不怕死吗
大人息怒,小人虽无冤可诉,却有罪要领。在李文忠疑惑的目光中,魏父将手中的帕子打开,露出一堆银子银票以及首饰,依着路上想好的话道:小人之前因为生活窘迫,财迷心窍,便去勒索一些商贩,得了近千两银子,事后,小人一直活在不安之中,受着良心的遣责,小人思虑再三,决定来向大人自首,求大人治罪。这里的银子,皆是勒索得来,无奈已是被小人用了许多,如今只剩下四百多两,再加上一些首饰,也只得五百多两,剩余的小人实在无力偿还。
李文忠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回事,打量了魏父一番后,道:你以什么方法勒索他们
魏父涩声道:不瞒大人,小人长女,乃是皇上身边的娘娘,娘娘自律极严,从不肯向皇上提半点家中之事,或是牟取任何好处,使得家中日渐贫寒,小人心有不满,几次向娘娘呈信,希望可以照顾家中一二,皆遭娘娘严斥,小人一怒之下,便借着娘娘的名义,向那些商贩勒索财物,如今想来,真是后悔至极。
师爷在李文忠耳边道:大人,卑职记得皇上新册的令嫔娘娘就是姓魏,堂下之人,应该就是令嫔娘娘的父亲。
李文忠微一点头,正欲言语,外头鸣冤鼓再次响起,平日里这鼓难得响上一回,今日却是接二连三的响,可真是稀奇。
这一次,被带进大堂的足足有七八人,男女皆有,他们跪下后,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李文忠拍了拍惊堂木,喝斥道:这样吵吵嚷嚷的,本府要如何审案,你们一个个道来。
在他的喝斥下,众人止了声音,跪在最前面的那人道:启禀大人,小人叫秦越是来报官的,有人勒索小人银钱,令小人们苦不堪言,他勒索去的银钱已经多达千两,却还不肯满足,一直逼着小人们继续拿钱孝敬,小人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又怕他报复,迫于无奈只能前来报官,请大人为小人们做主。因为魏道铭跪在他们前面,所以他们并不曾认出魏道铭就在堂上。
师爷轻声道:大人,看样子苦主们都来了,正好让他们双方对质。
李文忠轻嗯了一声,道:你走上前看看,此人可就是你要告的人
秦越一脸疑惑地起身走到魏道铭面前,待得看清后者时,脸色顿时为之一变,眸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如何,是他吗李文忠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唤醒,低头道:回大人的话,正是此人,他说自己是令嫔娘娘的父亲,若是小人不给他银子,他就会告之令嫔娘娘,令小人们难以再留在京中。
师爷道:令嫔娘娘居于深宫之中,岂会管你们这些庶民之事,你们难道就不曾怀疑吗
秦越惶恐地道:小人不知这些,又怕惹祸上身,所以就将银子给他了,岂知他贪得无厌,不肯罢手。
魏父忽地回过身,朝他们磕头,涕泪俱下地道:不错,是我糊涂,勒索了你们的银子,每每回想起来,皆是悔恨莫及,我今日过来,就是要将这件事告之大人,并且将这些银子还给你们,剩下的,我会让我的家人想办法补上,求你们原谅
那些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还是秦越先回过神来道:你之前勒索我们时,可是言辞强硬,丝毫看不出悔恨之意
另一个接过话,怨忿地道:不错,倚仗着女儿在宫中为娘娘,就对我们威逼勒索,一次又一次,简直就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我们都是家里有老小的,你把辛苦赚来的银子都给拿走了,我们拿什么养活家里人。
魏父心中恼恨,却不敢露了分毫在脸上,一脸悲戚地道:我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可是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家人穷的几乎揭不开锅。
穷就可以勒索银钱了吗就可以横行霸道了吗再说,你女儿在宫中当娘娘,怎么着也有银钱给你们,退一步说,就算真没有,你们也有手有脚,难道不可以去做事吗
面对那人的指责,魏父几乎咬碎了满嘴的牙齿,明明就是他们死乞白赖非要送银子,这会儿却颠倒黑白,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宫里那些人真是可恶,变着法子想要害静萱,幸好静萱聪明,让他先一步来顺天府以便抢占先机,虽然他逃不了牢狱之灾,但只要静萱无事,魏家就依然有着兴盛的希望;等静萱生下龙胎,就是他魏家兴盛之时。
心念电转之际,魏父已是叹然道:我们何尝没有想过要去做事,但一个个都苛刻得很,辛苦一天,却连温饱都成问题;再者,若是被人知道我们是令嫔娘娘的亲人,娘娘的脸面要往哪里搁说着,他将摆在地上的银钱往他们的方向推了推,道:我所有的银子都在这里的,还给你们,剩下的待我家人筹到后再还,你放心,不管要筹多久,一定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