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子猜测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恭身道:还请主子示下。
明儿个你带些银子出宫去见我大哥,让他在京城寻一位擅长临摹字迹,且足够以假乱真之人。不过现在魏静萱扔下手中的梅枝,拍拍手起身道:你得先扶我去一趟延禧宫,另外,去将前几日皇上赏我的那幅山水画取来。
主子小元子待要再问,魏静萱已是道:过会儿就知道了,走吧。
见她这样说,小元子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扶着魏静萱去了延禧宫,她到的时候,瑕月尚在午睡,在偏殿等了一会儿方才见到瑕月。
见到瑕月出来,魏静萱连忙屈膝道:臣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瑕月含笑道:魏贵人有孕在身,无需多礼,坐着吧。
多谢娘娘。待得魏静萱重新落座后,瑕月打量了她一眼,讶然道:今日见魏贵人,怎么瞧着比前些日子更清瘦了一些精神也不好。
魏静萱恭敬地道:回娘娘的话,这次怀有龙胎之后,犯酸呕吐的情况较之前两次严重许多,难以吃下东西,难免有些消瘦。
瑕月关切地道:可有请庄太医看过
已经看过了,也开了药,但效果不大;庄太医说让臣妾吃的清淡一些,尽量避免油腻荤腥,待得熬过四月之后,情况就会有所改善。
瑕月点头道:怀着身孕是辛苦一些,不过能为皇上诞下皇子,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说罢,她对一旁的知春道:去库房拿两盒血燕给魏贵人带回去。
魏静萱连忙推辞道:这些血燕是内务府送来给娘娘用的,臣妾如何能用。
你怀的是龙子凤孙,有何不能用的。说罢,瑕月再次对知春道:还不快去取来。
知春虽然满心不愿,却也知道轻重,依言离去,待得她走后,瑕月道:其实魏贵人身子不适,该在倚梅轩中好生休养才是,无需特意来此请安。
魏静萱笑笑道:不瞒娘娘,其实臣妾此来是有事相求,就是不知娘娘肯否答应。
哦瑕月挑眉道:不知是何事
魏静萱自小元子手中接过画卷,亲自呈上道:臣妾之前想要习画,寻可临摹之作,皇上得知之后赏下此画,娘娘您看看如何
瑕月展开画卷仔细看过后,颔首道:这画像乍一看很像是来自前明董其昌之手,但细看之下仍是有所区别,而且底下也没有他的印章,应该是后人模仿之作;不过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倒是很合董其昌的画风,也算是不错。
是,虽然此画不是太过名贵,但臣妾很喜欢,想在画上题字,可是臣妾之字实在难以入眼,若是题上去,怕是直接毁了这幅画,幸好小元子提醒臣妾,说娘娘精通琴棋书画,所以臣妾斗胆,来请娘娘题字,还望娘娘答应臣妾这个不情之请。说着,她再次起身行礼,神色极是恳切。
瑕月没想到魏静萱所谓的请求是这个,一时之间倒是难以摸清她的用意,正自思索间,魏静萱已是再次道:娘娘可是不肯答应臣妾所求
瑕月回过神来,温言道:本宫只怕字拙,坏了魏贵人心爱之物,到时候,本宫可没同样的画赔给贵人。
娘娘太过谦虚了,连皇上都对娘娘的字赞赏有加,能得娘娘题字,乃是臣妾莫大的荣幸。
小元子突然跪下道:主子对娘娘一直敬佩至极,奴才斗胆恳请娘娘,答应主子所求。
瑕月眸光微微一闪,道:既是这样,本宫答应就是了,起来吧。
听得这话,魏静萱满面欣喜地道:多谢娘娘。
在随瑕月去书房的时候,魏静萱趁人不注意,在小元子耳边轻语几句,惊意如鸿鸟在后者眼中一闪而过。
到了书房,在将画卷铺展于案上后,瑕月道:魏贵人希望本宫题什么字
魏静萱陪笑道:臣妾不太懂这些,娘娘您做主就是了。
瑕月点点头,在齐宽磨好墨后,提笔在画卷上写下一首七言诗,待其搁下笔后,魏静萱欢喜地道:多谢娘娘赐墨宝
魏贵人喜欢就好。如此说着,瑕月将画卷交给躬身上前的小元子,就在这个时候,魏静萱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身子躬起,双手紧紧捂着腹部,神色甚是痛苦。
瑕月见状,连忙走过来道:魏贵人这是怎么了
魏静萱摇头道:臣妾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腹疼得很。
这个时候,匆忙卷起画卷的小元子也走了过来,忧声道:会否是主子刚才走得太急,以致动了胎气
听得这话,瑕月忙道:齐宽,赶快去传太医过来。
在齐宽离开后,魏静萱腹痛的情况渐渐有所缓和,待到周明华匆忙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诊其脉象也是颇为平稳。
瑕月松气道:还好无事,否则本宫真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待了。
魏静萱一脸内疚地道:都是臣妾不好,令娘娘受惊,臣妾罪该万死。
本宫并非责怪你,只是担心你与腹中龙胎,往后可千万要小心了,切莫大意,知道吗
魏静萱感激地道:臣妾会小心的,多谢娘娘提醒。如此又歇了一会儿后,她方才起身离去。
在殿门重新关起后,瑕月笑意瞬间消失无踪,折身回到桌案前,在翻阅了一番后,冷声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齐宽听着不对,凑过来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瑕月拿起案桌右上角的一叠纸,抽出其中第三张道:本宫每日皆会习字一张,前日所写的,乃是荀子的劝学篇,可是你看看这张是什么
齐宽仔细看过之后,皱紧了眉头道:奴才记得主子写这篇的时候,奴才也在,是五天前写的,叫叫他听瑕月提过,无奈对这些文章不熟,一时之间难以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