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皇上你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一定不等她说完,弘历已是用力将她踢开,面无表情地道:拉下去
弘历身为帝王,可以仁慈,也可以冷酷,而绮罗此刻所见的,正是他最为冷酷的一面,生杀予夺,不留半分情面
不论绮罗如何哀求,都逃不过死亡的结局,弘历喜欢她的香,喜欢她的舞,喜欢她的容颜,但仅此而已;喜欢,却不会无法割舍
绮罗死了,她从回部带来的阿英与阿玉,自然也死了,至于其他宫人,姑念在他们并不曾为恶,未取他们性命,只是由内务府安置去了别处当差。
待得弘历重回御案坐下后,弘昼拱手道:恭喜皇上,平定南疆之乱,经此一役,想来南疆各部落,不敢再有异心,只是西藏那边呢
弘历笑道:西藏那边,本就是受了波罗尼多的挑唆方才会起乱,如今得知波罗尼多已被我大清所擒,已是派人送来议和文书,所以大可放心
傅恒欣喜地道:如此说来,战乱可止,百姓可安
不错弘历颔首道:此次之事,多亏有你们二人,否则无法如此顺利平定回部。
傅恒连忙道:若非皇上及时识破回部阴谋,运筹帷幄,臣等又怎能平定回部,若是论功,皇上才是功劳最大之人。
弘历笑一笑道:朕或许有功,但绝不是功劳最大之人。如此说着,他道:朕还有事,你们先行退下。
待得弘昼二人离开后,弘历亦起身离开了养心殿,四喜低头尾随在后,他知道弘历这是要去哪里。
延禧宫弘历望着匾上的三个字,心中感慨万分,良久,他看了一眼屈躬身行礼的侍卫,道:都退下吧,不必再看守延禧宫了。
说完这句,他抬步走了进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沉上一分;记忆中,延禧宫庭院一年四季皆摆有时令的花卉盆景,哪怕是寒冬之时,也有花卉迎风绽放,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可是现在,他所看见的,除了残花便是枯叶,凉薄的阳光照在这些残花枯叶上透着一种荒凉之意,犹如冷宫一般。
望着这一切,弘历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心慌来,赶紧加快步伐,往正殿行去,到了那边,并不见人影,紧接着,左右偏殿暖阁耳房,他都寻遍了,始终不见瑕月人影,甚至连宫人也不见一个。
怎么会这样,他虽禁了延禧宫,却不曾削减此处的宫人,为何会一个人也没有,出什么事了
弘历越寻越慌乱,迭声道:四喜,皇贵妃呢,为什么不见皇贵妃,她在哪里
四喜最是知道他心思,连忙道:皇上您别急,皇贵妃不会有事的,奴才这就去寻说话间,他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在一番恻耳倾听,急道:皇上,奴才听到有声音,仿佛是从后院传来的。
他话音未落,弘历已是快步往后院行去,延禧宫的后院是宫人居住的地方,果然一进去,便看到一堆宫人围成一个圆圈,中间有一个女子背对着弘历在轻巧地踢毽子,还有人在一旁数数,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这个时候,有人看到了弘历,大惊之余连忙跪下下去,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之后,所有宫人皆跪了下去,除去弘历之外,只剩下踢毽子的人尚站着,待得她转过身来之时,弘历眼睛瞬间有些湿润,紧接着,他越过那些跪地的宫人,将女子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地道:瑕月,朕终于可以来见你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瑕月有些错愕,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露出一丝明媚温婉的笑容,道:皇上可是已经平定了回部
弘历用力点头,老五与傅恒领兵平定回部,生擒回部大小和卓,朕已经将他们推出午门斩首,并曝尸三日;至于容妃,朕也已经赐其自尽。结束了,瑕月,一切都结束了。
瑕月稍稍撑开一些,明眸之中有着无尽的喜色,结束就好,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弘历盯着她,俊美的面容上蕴含了丝丝情意,温言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瑕月笑言道:臣妾在这里日日与宫人嬉戏,哪里有受什么委屈,皇上切莫放在心上。
弘历被她说得一笑,旋即有些后怕地道:朕刚才过来,寻遍正殿偏殿都看不到你,那一刻,朕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延禧宫,不愿再与朕相见;那一刻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好你还在,瑕月,幸好你还在说到后面,弘历的声音已是有些哽咽。
瑕月哂然一笑,握了弘历尚有些冰凉的手道:延禧宫日夜都有侍卫看守,臣妾哪里能离开;再说,臣妾清楚知道,皇上并非当真因为宠信容妃而厌度臣妾,试问臣妾又怎会离开
弘历有些急切地道:朕不会厌度你,永远都不会
臣妾知道。在瑕月温柔的笑意中,弘历抚过她的脸颊,怜惜地道:还疼吗
瑕月知道他是在说那日养心殿的一掌,赦然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哪里还会疼,皇上也无谓再介怀。
弘历叹了口气道:那日朕为了取信容妃,故意掴你,之后又不能来看你,反而还要囚禁你,甚至将你的份例降至贵人,这心里实在难过得紧,如今总算是一切雨过天晴了。
臣妾明白,所以臣妾从未怪过皇上,总算这一切都没有白费,如期破了容妃与大小和卓的阴谋。不过她似笑非笑地道:皇上真舍得赐死容妃这样天赋异香的女子,想来是寻不到第二个了,皇上可莫要等容妃死后再来后悔。
弘历轻捏着她的脸颊道:你这妮子,朕是那样荒淫好色,为美色而是非不分之人吗再说,朕对容妃从未付诸过真心,又何来不舍二字,之前那些宠幸,皆是为了迷惑她与波罗尼多等人而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