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温言道:他们以后会过得很好很幸福。
弘历哂然一笑,道:就像你我一样吗
瑕月微怔,旋即露出唯美的笑容,颔首道:是,就像臣妾与皇上一样。
叹息,在心底悄无声息的响起,傅恒等了阿罗整整十年,哪怕被迫娶了妻子,也未曾忘记过阿罗,甚至愿意以命相护;那她呢,她在弘历心中究竟占有多大的份量,又是否可以与富察明玉相提并论想来是不能的吧
弘历留意到瑕月嘴角的苦涩,抬手抚过微微垂下的唇角,低声道:怎么了,为何看着好似不太开心
瑕月摇摇头,努力勾起唇角,令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笑,没什么,皇上您抱抱臣妾好不好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紧瑕月,低声道:瑕月,朕会一直这样抱着你,一直
这一夜,在彼此的相拥中度过,翌日,她回到延禧宫,阿罗正坐在铜镜前由着知春妆扮,身上已经换了凌若命宫廷裁作依着固山格格规格缝制的嫁衣,在她手中捧着代表吉祥如意的苹果。
瑕月绕着她看了一圈,欣然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你穿上这身嫁衣,真好看。
阿罗的领襟处透着一抹红色,而在大清,妾室是不许穿正红的,哪怕纹饰也不行,许多妾室终其一生,也不曾穿过一次正红,至多只是一些樱红银红之色。
阿罗望着瑕月,神色紧张地道:主子,奴婢奴婢好紧张,会不会出什么事
正在替她梳发的知春连忙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要胡说,万一说中,那可就后悔莫及了,总之主子什么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就好好等着拜堂成亲吧。
阿罗僵硬地点点头,因为她没有家人,所以便在宫中出嫁,夏晴等与瑕月关系较好之人,皆来送嫁。
穿戴齐整的阿罗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正殿,向瑕月与夏晴拜别,明知是大喜的日子,不该落泪,三人却不约而同的红了双眼,瑕月亲自扶起阿罗,哽咽地道:你与傅恒那么艰难才在一起,一定要好生珍惜,知道吗
阿罗垂泪道:奴婢会的,以后奴婢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缺了人侍候,就告诉奴婢。
瑕月含泪道:傻丫头,宫里头怎么会缺人侍候呢,本宫只盼着你以后安康幸福。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说到后面,阿罗已是泣不成声,打从六岁起,她就一直跟着瑕月,说一句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一朝别离,心中实在难受。
黄氏暗自拭着泪道:你这丫头,是存心想惹你主子哭吗又不是生离死别,赶紧把眼泪擦了,若是花了妆可就麻烦了。说着,她又对瑕月道:娘娘您就放心吧,傅大人等了那么多年才娶到阿罗,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瑕月忍着眼泪点头道:吉时就快到了,快走吧,晚些时候,本宫与皇上一起去府中观礼,为你们二人证婚。
阿罗用力点头,拭去眼中的泪水再次跪下道:奴婢就此拜别主子,主子您保重待得瑕月挥手后,她又朝夏晴磕头道:奴婢拜别惠嫔娘娘,娘娘珍重。
夏晴哽咽地道:长姐你也要珍重,若是得暇,就入宫来看看皇贵妃与本宫。
奴婢知道。对于夏晴,阿罗亦充满了感激,若不是夏晴肯认她这个做宫女的长姐,她也不能如此顺利嫁给傅恒。
格格,吉时快过了,走吧。面对喜娘在耳边的催促,阿罗无奈地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去,在将要退出大殿之时,魏静萱扶着于六的手走了进来,看到阿罗尚在,她笑道:幸好还赶得及,否则就得让人送到傅府去了,你且等我一会儿。如此说着,她走上去,屈膝道:臣妾见过皇贵妃,见过各位娘娘。
免礼。瑕月抬一抬手道:魏贵人这会儿过来,可有什么事
今儿个是阿罗大喜的日子,臣妾特意让人打造了一枝并蒂金簪,算是臣妾给阿罗的添妆。随着魏静萱的话,于六已是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露出里面手工精致的簪子。
瑕月瞥了一眼,道:魏贵人有心了,其实你之前已经送了一份贺礼给阿罗,实在不必再破费。
阿罗侍候娘娘多年,又是惠嫔娘娘的长姐,理该如此。这般说着,她转头对阿罗道:这枝簪子虽不算名贵,却是我的一片心意,祝你与傅大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阿罗并不愿受她的礼,但在这个时候,却是不便推辞,只得接过道:奴婢多谢魏贵人。
无需客气,好了,不耽搁你了,快去吧。待得阿罗出去后,她笑道:阿罗出嫁,娘娘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是啊,本宫等这一日真是等得太久了。如此说着,瑕月收回远眺的目光,落在魏静萱身边,唇角含笑地道:不过本宫真是没想到,原来魏贵人对阿罗如此关心。如此也不枉本宫为魏贵人求来的恩典了。
魏静萱一怔,道:敢问娘娘,不知是何恩典
瑕月笑道:不着急,晚些时候就知晓了,本宫还有些事情与仪妃她们商量,就不招呼魏贵人了。
见她话说一半,魏静萱心里像有只猫在抓一样,难受得紧,但瑕月不肯说,她只得依言退出延禧宫。
在其走后,夏晴凉声道:看样子,接下来这半日,咱们的魏贵人要坐立不安了
黄氏睨了她一眼,笑言道:怎么着,你心疼了
夏晴低头抚着指上的绿松石戒指,幽幽道:是啊,臣妾心疼她的性命。
正出她们所言,魏静萱出了延禧宫后,就一直在刚瑕月刚才那半句话,她可不相信瑕月真会为自己求什么恩典,要说是害她的陷阱还差不多。
到底她是什么意思魏静萱努力想要推断出瑕月话语背后的意思,无奈她知晓的太少,哪怕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