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露出一丝畏意,低声道:儿臣不敢,但是额娘皇阿玛,额娘她
弘历抬手打断他的话,朕答应你,一定会彻底查清这件事,不会令你额娘受冤,,不过你现在也要听朕的话,随四喜去养心殿。
永琪点点头,不放心地看了愉妃一眼,终是没说什么,随四喜离开,在他走后,弘历冷然看了愉妃一眼,对林贵道:你当真查不出这是何人留下的血
林贵伏地道:请皇上恕罪,奴才实在没有办法。
愉妃急切地道:皇上,臣妾当真是冤枉的,臣妾根本没有杀害他们的动机。
这句话令弘历眉眼微动,思索良久,唤过小五道:在这件事没有查清之前,封锁咸福宫,没有朕的话,任何人都不得出入。说罢,他拂袖离去,再不看愉妃一眼。
这样的结果,对愉妃来说自然不算好,但也算不得坏,至少让她有时间思索对策,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夏晴在离开之前恨恨地瞪了愉妃一眼,真是想不到,都已经找到血迹了,还被愉妃逃过一劫,软禁了事。
愉妃自然看到了夏晴怨恨的目光,她暗自记在心中,等她想出法子摆脱眼下的困境,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夏晴这个贱人。
待他们都走后,于六慌张地道:主子,这这可怎么办啊,看皇上的意思,分明就是对主子起了疑,惨了惨了,这次可真是惨了。
愉妃寒声道:惨什么惨,本宫死了还是被废了
奴才不敢。如此说了一句,于六再次忍不住道:可是眼下要怎么办,若是由着皇贵妃她们在皇上耳边扇风,皇上迟早会相信的,到时候,咱们真是麻烦了。
愉妃咬牙道:只要皇上一日未定罪,就一日还有机会,与其在这里瞎嚷瞎叫,倒不如好好想想法子,看能否为本宫洗脱嫌疑。
于六慌张地点着头,站在那里苦思冥想,愉妃亦迅速转动着心思,思索脱身之策。
她现在最担心的无疑是宝福,若此人死了,而阿罗那边又没查到什么线索,这件事很可能不了了之,毕竟她还有永琪,弘历不可能做的太绝情,最多降她的位份。
但如今宝福身在和亲王府,想要动他着实不容易,希望老天保佑阿玛与弟弟能有办法吧,她现在自身难保,顾不了外面的事了。
愉妃从不相信天命,却在这一刻祈求起老天爷来,真是有些讽刺。
且说延禧宫那边,自从瑕月与夏晴被传去养心殿后,黄氏就一直焦灼地等待着,直至彩霞漫天之时,方才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道:娘娘,皇上传您与夏贵人过去所为何事要不要紧
知春在一旁抿唇笑道:仪妃娘娘放心,主子与夏贵人没事,有事的是愉妃,她这会儿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黄氏一怔,旋即道:此去是为了愉妃之事
知春点头道:是啊,皇上命忤作检查咸福宫,在东暖阁里果然发现了血迹呢。
黄氏闻言大为欢喜,道:这么说来,愉妃已经被定罪了
瑕月进了正殿,解下身上的披风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愉妃抵死不认,又有五阿哥在一旁求情,再加上这件事还有疑点,皇上并没有立即定她的罪,不过是将她软禁在咸福宫中,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黄氏蹙眉道:还要查什么,血迹都找到了,明摆着就是愉妃所做,皇上何时变得这么心软
提及此事,夏晴心中也是有所郁结,依臣妾看,皇上是顾念着五阿哥,这个愉妃,坏事做尽,居然还让她生出这么一个聪敏过人的儿子来,真是老天无眼。
瑕月屈身坐下,凉声道:事实上,这件事确实还有疑点,怪不得皇上会暂时压了下来,不过你们放心,这一次,本宫绝不会让愉妃再逃脱;这么多年的帐,该是时候好好算算了
黄氏迟疑地道:但是五阿哥
瑕月抬手道:不必担心,皇上虽然顾念着五阿哥,但这份顾念是有底线的,宝福端慧太子七阿哥还有本宫的长乐,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越过那条底线;这一次,任谁都救不了愉妃
就在宫中风云突起之时,离京多日的阿罗与傅恒神色紧张的出现在京郊,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那人不停地喘着气,在走了一大段路后,他上气不接下去地道:我我实在走不动了,歇一会儿再走吧。
阿罗断然道:不行,那些人一直穷追不舍,这会儿说不定就在咱们后面,还是赶紧进京为好,快些走,再有半日就到城门了,再撑着一些。
那人喘着粗气道:我们已已经整整赶了一天一夜了,实在是撑不住了,歇一会儿吧。
不行,万一被追上了怎么办,在咱们进京之前,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要咱们的命。王老三,你若不想死,就赶紧走
被称作王老三的中年人,一边喘气一边摇头,不等阿罗再说,傅恒道:算了,阿罗,就让他歇一会儿吧,这几天日夜兼程,你也很累了,一起歇会儿吧。
其实阿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得难以抬起,之所以没有倒下,皆凭一股意念,她担心地望着傅恒道:但是万一他们死命反扑,凭你一个人如何挡得住你上次受得伤还没好呢
傅恒笑一笑道:你放心,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你与王老三周全,不会让你失去好不容易寻到的人证。
阿罗神色复杂地望着傅恒,我是想证明那所谓的地涌灵泉是假的,但我更不想你有事,傅恒,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一步。
傅恒抬手欲抚她的脸颊,却在将要触及之时,生生止住并收了回来,轻声道:值不值得,并不是你说了算的。
再平淡不过的话语,阿罗却能感觉到傅恒隐约在话语深处的情意,下一刻,她攥住傅恒的袖子,哽咽地道:答应我,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她的关切令傅恒动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不要为我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