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凑到叶赫那拉氏耳边一阵轻语,随着他的言语,叶赫那拉氏的眸光越来越亮,脸上亦露出了一丝笑意,待得其说完后,笑斥道:亏得你居然想出这么一个阴损的法子来,不过倒是很有效。
张德赔笑道:这么说来,主子也觉得奴才的法子可行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叶赫那拉氏居然摇起头来,道:你的法子虽然很有效,但多有不通之处。
张德愕然道:不通主子何出此言
春桃就站在叶赫那拉氏旁边,张德的言语,她隐约听到了一大半,此刻道:确有不通之处,很可能发现那根针,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一切并不是意外,万一查到主子身上,麻烦可就大了。还有,哪怕是让你取了针,也会有针孔留下,皇贵妃心细如发,又与胡氏要好,想要瞒过她的眼睛,恐怕很难。
叶赫那拉氏徐徐出了口气道:不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若是可以解决,你的法子就万无一失了。
张德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刚才还真未想到这些,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他想了许久,始终没有头绪,倒是春桃思索出了一个法子,主子,只要咱们当时就在颖嫔旁边,就可以设法换了她的鞋子,如此一来,此计就天衣无缝了。
换鞋叶赫那拉氏重复了一句,摇头道:这个就更说不通了,胡氏又不是蠢钝如猪之人,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鞋子。
春桃轻笑道:那若是一模一样的鞋子呢,颖嫔还认得出来吗
叶赫那拉氏眼皮轻跳,已是明白了春桃的意思,认真思索一番后,徐徐道:但咱们算不准胡氏到时会穿哪双鞋子,若真要这么做,就得将她所有在穿的平底绣鞋全部依样制作,这样才能够万无一失。
春桃道:咱们宫中除了奴婢之外,还有几人女红也很是不错,若是全力以赴,应该赶得在十天之内制出颖嫔所有的鞋子,不过得设法知晓颖嫔都有哪些式样的绣鞋。
叶赫那拉氏拧眉道:若是让你们几个看到绣鞋,多长时间能默记下样子
春桃想了想道:只要不是太多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但是要怎么样才能看到。
叶赫那拉氏唇角微勾,凉声道:本宫自有办法,你去吩咐那几人,让她们明天随本宫一起去长春gong;另外,记得叮嘱她们,切不可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本宫就割了她们的舌头,将她们剁碎了喂狗,记住了吗
春桃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道:奴婢记下了,主子放心,奴婢不会告诉她们实情,除了做鞋之外,她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叶赫那拉氏缓缓点头,翌日清晨,春桃带着两名年纪稍长的宫女出现在她面前,据春桃所言,这两人女红最好,且沉默寡言,从不多嘴。
在交待了几句后,叶赫那拉氏带着她们与春桃来到长春gong,胡氏正在用早膳,得知叶赫那拉氏这个时候过来,颇为意外,一番客套话之后,胡氏命秋菊去拿套碗碟来,叶赫那拉氏阻止道:不必了,本宫过来之时已经用过早膳了。在打量了膳桌一圈后,她笑道:看来妹妹胃口比本宫好多了,这段时间不知是否孩子顶到了胃部,总是没吃上两口就饱,但很快便又饿了。
胡氏吃完最后一口粥,接过宫人递来的茉莉花茶漱一漱口后道:倒是让姐姐见笑了。
哪有这回事,多吃一些好,你现在可是一人吃,三人长呢。如此一番笑语后,两人一起移步正殿,待得坐下后,叶赫那拉氏故作惊讶地道:咦,妹妹换了平底绣鞋吗
待得胡氏将缘由讲述了一遍后,她连连点头道:不错,你现在怀着两个孩子,确实应该格外小心。说罢,又问了胡氏最近的情况,嘘寒问暖,不胜关心的样子。
胡氏知晓,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叶赫那拉氏虽表面未说什么,但对自己的态度较之以前冷了许多,如今突然如此关怀热情,实在令她诧异。都说反常即为妖,所以她一边应付着叶赫那拉氏,一边暗自提防,以免她使什么诡计;然叶赫那拉氏仿佛是真的关心她,除了嘱咐她多吃一些以及小心谨慎之外,再无其他话语。
一番言谈之后,叶赫那拉氏再次看向胡氏的双足,笑言道:妹妹这双鞋是出自何人之手,上面所绣的蝶恋花好生精致,那两只蝴蝶简直就像随时会振翅飞出来一般,可比本宫那些好看多了。
姐姐说笑了,这鞋面皆是出自宫庭裁作之手。胡氏话音刚落,叶赫那拉氏已是面露惊讶地道:当真吗那为何本宫与妹妹的相比,差了那么许多
听她这般言语,胡氏亦将目光放在她的鞋面上,发现绣工粗糙,颜色也不好看,就如其所言,实在差了许多。
胡氏疑惑地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按理来说,就算稍有区别,也不应差得这么多啊
叶赫那拉氏生气地道:可不是吗,定是那些绣娘不肯好生做事,所以随意绣一些唬弄本宫,待本宫回去后,一定严查此事顿一顿她不解恨地盯着鞋面道:这会儿只要一瞧见这些,本宫就一肚子的气,一刻都不想穿。
春桃见状连忙道:主子您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动气。您若是不想穿这些,奴婢连夜帮您做几双就是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间寻不到好看的鞋面样式,若是由着奴婢绣,恐怕不够精致。
这个叶赫那拉氏想了片刻,忽地道:有了。如此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胡氏,一脸笑意地道:妹妹,本宫能否问你借看一样东西
胡氏眸光轻闪,道:不知姐姐想要借看何物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在胡氏不解的神色中,叶赫那拉氏指了其鞋面道:不就是妹妹的绣鞋了,好让春桃绣起来时,心中有个数。